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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9章 亡国公主在暴君手下该怎么活(三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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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切都是宋清砚做的,李舒如是说,小玉也点头承认了。

    所以,她该杀了宋清砚。

    【qq糖:说真的,你不会真打算杀宋清砚吧?你杀不了他的。】

    【阮衔初:我知道。】

    “阮姑娘,国君派奴婢来接您过去。”

    “好。”

    阮衔初坐着帝王专属的轿辇,被一群人簇拥着,浩浩荡荡往重鼎宫过去。

    同样往大殿赶的大臣看见这阵仗,都好奇这里头的人究竟是谁。

    管乐之声从大殿传出,大家陆陆续续入座。高座之上的帝王威严无比,众人正襟危坐,不敢怠慢。

    苏琼和随从行至殿门,被侍卫拦住去路:“国君有令,只允了苏琼苏使者一人入内。”

    随从心中警铃大作,忧心忡忡看着自家小侯爷。

    苏琼浑然不觉,谦逊一笑:“既是国君吩咐,入乡随俗,自然遵循。”

    就在迈入殿门之时,身侧一个身形窈窕、衣着华丽的女子擦过他的袖子,苏琼抬头看那女子径直走向了高台。

    守门侍卫问他还有何事。

    “无碍。”苏琼捻了捻手指,快步在席间落座。他没有抬头继续探究,而是饮下了杯中的酒。

    阮衔初的座位被安排在了宋清砚的身侧,简直上天相助。

    阮衔初知道,自从进殿,宋清砚就在盯着自己看。粘腻、冰冷、潮湿,如同沼泽地里探头的毒蛇,她只有捂住自己的脖子才能不被咬破肌肤。

    宫人替他们满上酒杯。

    常言道,酒壮怂人胆。

    阮衔初不确定自己酒量如何,还是端起来酒杯。

    与此同时,宋清砚也举起酒杯,对着下面的臣民扬声道:“为贺来使,共饮一杯!”

    臣民高呼:“国君明德!与天同寿!”

    苏琼也站起身,遥遥举杯,抬头与宋清砚对视的刹那,也见到了那女子的真容。

    那是……羽寰国的亡国公主。

    卷珠帘下,美人如玉,娉婷袅袅。

    阮衔初欲以身殉国的事迹广为流传,苏琼见过她的画像。不过,此刻见了,才知那画师技艺寻常。

    只是,她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美人在云端,如隔纱雾。

    “苏使者,你在看什么?”宋清砚细长的眼中闪过冷森笑意,锋利的眉毛挑动犹如利刃扎进苏琼的眼孔,让他心头一颤。

    不过苏琼很快镇定下来,恢复温润的声调:“国君天人之姿,苏琼一时晃神,实属寻常。”

    宋清砚轻点酒杯边沿,很快有宫人为他满杯。他举杯伸到阮衔初的嘴边,故意用沙哑的声音贴着她的耳朵问:“衔初,在想什么?”

    阮衔初脑袋发懵,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就着酒杯喝了一口。宋清砚冰凌一样的手指不可避免触到她温热的嘴唇,这种冰与火的刺激让阮衔初浑身一个激灵。

    “衔初,你在紧张什么?”宋清砚继续保持这种过分亲昵的姿势,用自己悦耳的声音诱惑着阮衔初说出更多。

    宛如做贼心虚,阮衔初急切否认:“我没有!”

    感受到脸发烫,阮衔初夺过酒杯,饮尽杯中剩下的酒。冰凉的酒滑过舌头,转为温热,又像是一团火,烧了整个身体。

    “哦,忘了说,那是我的酒杯。”

    看着阮衔初剧烈咳嗽,脸涨得通红,宋清砚发出了畅快的笑声。

    角落里明浸月和一位画师站在一起。

    “看来,国君很喜欢她。”

    “那很好。”

    这份喜爱,是在为他们的博弈加码。所以,与天同寿的澧胤国国君,您真的,能活到那一天吗?

    “苏使者,您的手帕掉了。”小宫女欲将其捡起。

    苏琼一把夺过,语气急促:“多谢。”

    “听说宫里新来了一位画师,画技非凡,不如今日让我们见一见!”有位大臣提议。

    歌舞众人年年都看腻了,如今有个新鲜的,大家自然乐见其成,纷纷赞同。

    “那就见一见。”

    那画师从角落里走出来,对国君恭敬叩首:“李四拜见国君,祝国君——与天同寿。”

    宋清砚自嘲:“这世上,谁能与天同寿呢?”

    “国君乃当世第一人,您能。”

    “那就借你吉言。”宋清砚换了个舒服的坐姿问:“给你一刻钟,能画出一副人像吗?”

    画师起身,许下豪言:“不肖半刻。”

    “好!够狂!那就试试,你今日……到底能不能。”

    既然是画人像,便要选个人物。

    有人提议:“既然今日是为苏使者接风洗尘,不如画师就画他吧。”

    谁料画师嗤之以鼻:“既然画人,选人尤为重要。若非人中龙凤,怎画出惊世之作?”

    这是歪理邪说,可是倒也符合画师孤高自傲的性格,所以也没人说什么。

    宋清砚危险地眯起眼睛,身子往前靠了靠:“那你想选谁?”

    酒杯被宋清砚紧紧攥在手中,阮衔初离得近都能听到嘎吱嘎吱的声响,似乎下一秒就会碎裂。

    “国君……”

    酒杯应声裂开,碎片四散。

    阮衔初拍拍胸脯:还好躲得快,不然脸上就挂彩了。

    画师丝毫不慌:“身边这位姑娘。”

    “呵。”宋清砚扔出手中剩余的碎片,带着急劲的风,擦破了画师的衣服。“真是好大的胆子!”

    “谢国君夸奖。”面具之下,心脏狂跳。

    宫人捉摸不透宋清砚的意思,询问:“国君,是?”

    “赐坐。”

    鲜血顺着掌心滑落,滴在玉石桌面。

    阮衔初掏出怀中的手帕,搭在了宋清砚的掌心。

    “你在心疼我?”

    阮衔初也不回他。

    宋清砚冷笑一声,甩了甩袖子,笃定:“你不会。”

    “画画讲究细腻,我离这位姑娘太远了,看不真切。”

    宫人扭头看宋清砚,宋清砚挥挥手。

    画师的座位近了几分。

    画师提笔又叹气放下:“还是不够近。”

    于是,座位又前几分。

    “还是不够。”

    “你最好想清楚,再上前来,若画不出让我满意的,死路一条。”

    宋清砚的威胁并没有让画师退缩,他得寸进尺,视死如归道:“到时候,自然束手就擒,人头落地!”

    “好。”

    画师最终坐在了阮衔初的对面,隔着玉案。

    也就是,和宋清砚一案之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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