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每天都在破相还好遇上洁癖鬼（十六）
不过，林初棠还没回来，就出事了。
一个不出奇的晚上，宋清砚依旧在房间里画画。
房间里蓦然出现“兹拉兹拉”的电流声，阮衔初还在寻找着声音的来源，“啪嗒”，房间里唯一的一盏灯就熄灭了。
黑暗，完全的、纯粹的，就好像看不到尽头的黑暗。
眼睛看不见，听觉变得更加敏锐，阮衔初听到画笔划过衣服，然后掉在地上的声音。
宋清砚的白衬衫一定脏了，那是他无法忍受的污渍，阮衔初想。
窗帘后隐隐约约透出外面的光，很小，但是现在屋子里黑了，这光更明显了。令阮衔初惊讶的是，这似乎是红色的光，它不是那种完整的一片，而是一缕缕，明暗交错之间，就像是血染上了窗帘。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直到宋清砚站起来，打开了窗帘。
阮衔初分明看到，他的手指都在颤抖。
刹那间，一览无余的光景落入他们眼中。阮衔初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画面，暗红的天空，发着亮光的血月，半明半灭，混沌不清。长久地看着这样的画面，她心里直犯恶心，很想吐。
宋清砚的脸色更白了，在这红光的照射下，他站在那里，不像是个人，更像是一具骷髅，没有皮肉。
房间里的风铃剧烈晃动起来，明明只有一个，却好像有千百个齐齐发出响动，阮衔初真想那个耳塞给自己堵上。
可是这密闭的房间没有开窗户，风铃是怎么晃动起来的？
她感到恐惧，一种对未知的恐惧。这个世界，或许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
宋清砚站在那里，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声音的影响，他就像听不见一样，可血从他惨白的嘴角流下来，甚至于他深黑的眼睛，也流下两行血泪。
外面呼啦呼啦，狂风大作，那些风汇聚起来，似乎成了一张人脸，贴在窗玻璃上，手指状的风团敲打着窗户，那张脸——是刘菊庆！宋清砚的奶奶！
它笑着伸出手，示意宋清砚把窗户打开，然后跟它一起走。
“来吧，小砚，奶奶很想你。”
“奶奶。”宋清砚呆呆往前走，越来越贴近玻璃。
“打开窗户，小砚。”
阮衔初听不见这些话，只能听见震耳欲聋的风声，她看着宋清砚一步步走到窗边，手按上了窗户栓。窗户一打开，周围的风铃声更响了，夹杂着窗外的风声，阮衔初头痛欲裂。
原文中没有这一段啊！阮衔初一时间也懵了，她在心里疯狂呼叫qq糖，可是qq糖早就掉线了。
那些诡异的风只敢在门外叫嚣，却不进来，就好像房间里有什么令它们恐惧的东西，就好像这里面设下了什么阵法结界。所以它们用宋清砚最亲近的人来诱惑他出去！
宋清砚的手已经伸出了窗外，他半个身子都快出去了！
阮衔初此刻什么也顾不上了，大喊：“宋清砚！”
宋清砚似乎真的听见了，停下了动作，外面的风见他居然不继续跳了，把声音弄得更大然后继续引诱他：“跳吧，我的小砚。”
阮衔初看宋清砚似乎又被迷惑了，扯着嗓子使劲儿喊：“宋清砚！宋清砚！你醒醒！”
就在风卷住宋清砚半个身子的时候，宋清砚倏忽清醒过来，猛地回身，关上窗户，失力地靠在墙根。
外面的天空重新恢复了正常的颜色，四周也安静下来。
宋清砚不说话，阮衔初也摸不透他的心思。他大概是吓到了吧？毕竟一部会说话的手机也挺吓人的。不过，今晚的异象是怎么回事？可以肯定的一点就是qq糖对她隐瞒了关于这个世界的信息，这看起来可不是个正常世界。难道刚刚那些，是鬼？
“你是谁？”
这个问题，是宋清砚第二次问了，上次还能说是在问佟佳慧，这次房间里可就他们两个人。
阮衔初选择装死，就当是宋清砚你刚才幻听了不行吗？
“不说话是吗？”宋清砚起身，走到画板边，拿起手机。
他的手比之前更冷了，覆在她因为过度紧张电池发烫而温度骤升的身体上，就像冰块一样刺激着她的感官。她被迫和他对视，不知道是不是被刚才的大片红色感染，阮衔初现在盯着宋清砚的眼睛，都觉得有些发红。
看到这样一双眼睛，她的第一感觉不是害怕，而是觉得似曾相识。她出神了，她想起了那个梦和梦中那个男人。
“阮阮。”那个男人在梦中这样叫她。
“阮阮？你的名字？”
阮衔初大惊，刚才没留神居然把心里话说出来了！这下声音可确确实实是从手机里传出来的。
“说话。”宋清砚似乎对她的沉默很不满，皱了眉头。
阮衔初不知道该说什么，她还沉浸在爆马甲的意外中。
“既然不会说话，留着也没用了。”说着，宋清砚就要把她丢进鱼白笔洗中。
这可不行！泡了水，她会坏的！阮衔初只能自认倒霉，开口求饶：“宋清砚，我错了。你看在我救了你的份上，别伤害我。”
温糯轻软的声音像羽毛擦在宋清砚的心上，痒痒的。他微不可察地抿了抿嘴角：“告诉我，你是谁，我不为难你。”
阮衔初自然不可能告诉他真话，还用糊弄佟佳慧的那套话术来糊弄宋清砚：“我是天上来的，专门来帮助你的。”
“帮我？”宋清砚笑了一声，那笑声就像是被掐住脖子的鸟儿临死前的哀鸣，总之听起来不让人愉悦。
阮衔初隐隐觉得是自己说错话了。
“使者？佟佳慧口中的使者？”
宋清砚的话让阮衔初诧异：原来他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秘密。什么时候开始的？是面试帮佟佳慧作弊的时候，还是那天的宴会？阮衔初突然觉得自己很可笑，还以为自己隐瞒得很好呢。
“原来你早就发现了。”阮衔初声音闷闷的，听起来有些挫败。
“你来得太晚了。”宋清砚闭上了眼睛，不想让阮衔初看到他眼睛里流露出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