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第11章
“哎呦，您老终于想起来学校了，我还以为要毕业才能看见你。”何昉早上来班级看见周野蔓大为吃惊。
周野蔓趴在桌子上，盯着窗户外面的天，云被风扯成了丝绒状，轻盈飘远，可周野蔓觉得自己心情重得连胳膊都抬不起来，就连何昉的嘲讽也只是有气无力应了一声，“嗯。”
“你咋回事？病还没好？”
周野蔓一想到林涧要他考进班级前十的要求，就浑身没劲，“你说林涧对我是不是有什么误解？”
“我男神都不认识你，对你能有什么误解？你少在这里自作多情。”
如果何昉知道我昨天对他男神做的种种，权衡之后，周野蔓委婉地问，“何昉，我说如果，”顿了顿，重点强调，“是如果，我和你男神发生了不可描述的事情。”
“哪样的不可描述。”
“就是关系很亲密，然后。”
周野蔓话还没说完，何昉毫不留情打断，“不，可，能！我男神不可能和你谈恋爱！”
周野蔓想说的不可描述是自己在林涧面前喝醉，和林涧谈恋爱，想想都不可能，“他怎么可能喜欢我！脾气那么臭，那么坏。”
何昉以为后面半句是周野蔓在说自己脾气臭、坏，便怼道：“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周野蔓气呼呼掏出书本，“最近都上了什么新课，给我补补！”
何昉听后夸张地捂住嘴，调侃道：“哇哦，我没听错吧？这猪都要上树。”
“哪来的那么多屁话，快点从今天开始帮我复习。”
“你还是先把这几天的卷子补完。”何昉非常不看好地摇了摇头，估计第一节课就睡过去了。
班级里现在都是一人一桌，何昉的位置在周野蔓前面。第一节课结束的时候何昉回头，果然周野蔓趴桌子上在睡觉，习题就写了十道选择题，何昉抽出来看了一眼，十题错六题，天呐，这个样子特长生也考不上大学吧。
何昉啧啧摇了摇头，把卷子卷成一条敲了敲周野蔓的脑袋，“大哥，这才上完第一节课，你这样去读技校算了。”
周野蔓扬起脑袋，有气无力地说，“我允许你放弃我。”我怎么可能考到班级前十。
黄晓小坐周野蔓左边，心思也没在读书上，听了周野蔓的话，嘿嘿一笑，“周哥才是人间清醒boy。”
“滚你妈。”看见黄晓小，周野蔓一肚子火，抬脚对着他屁股就是一脚，但是黄晓小是个灵活的小胖子，小屁股一扭躲了过去。
“艹。”
“周哥，别这么大火气，得水痘这几天多爽，不用上课，也不用写作业。”
“滚。”周野蔓起身要出教室，何昉以为他要翘课，“干嘛去？”
“尿尿。”
“一起去。”何昉起身跟着周野蔓一起走出教室，身后黄晓小也跟了上来，“我也去。”
“去去去，一边去，尿尿你也要跟着。”周野蔓嫌弃地摆了摆手，黄晓小撇了撇嘴，“那我去楼下尿，”说完加快了脚步穿过两人中间消失在楼梯拐角。
周野蔓和何昉并肩朝走廊尽头的厕所走去，周野蔓说，“这段时间那群人还有找你麻烦么？”
“没有，不过他们是要找你麻烦，不是我。”
周野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一脸茫然，“说起来他们是谁。”
“你脑子烧坏了？你忘了你高二和人老大打架，最后你在校长老师面前假装弱不禁风昏了过去，搞得对方被休学了，后来人好像就直接不读书了。”
“啊！”周野蔓想了想好像是有那么一回事，当时是因为周潮来学校，吓得他不得已假装昏过去。
两人一边走一边讲，没注意到身后有几个人漫不经心的跟了上来，在两人进了厕所之后，其中三人跟了进去，剩余一人堵在门口防止别的学生进入。
“周野蔓，好久不见啊！”背后响起让人听了就不爽的声音，何昉拽了拽周野蔓衣服，“离上课还有五分钟。”
“了解。”
周野蔓挤出一抹微笑，笑嘻嘻地说，“也没多久，我这脸现在还有点疼，今天爷，好好疼疼你们。”下一秒，周野蔓眼神凌冽，死死盯住面前三人，把何昉往身后护了护。
“哟，今天气势不错啊，”中间那人伸出手，玩味地瞧着自己的手掌，“今天打算几分钟结束呢？三分钟么？"说罢发出一阵嘲笑。
“三十秒。”周野蔓抓住他的手臂，反身就是一个过肩摔，在场的人都没反应过来，那人已经被摔到厕所门口，吓的门口同伙连连后退。
摔倒的这人疼地龇牙咧嘴，但是不忘看了眼门外的同伴，像是在询问什么，同伴点了点头，偷偷示意了手中正在录像的手机，这一幕并没有被周野蔓和何昉注意到。
另外两人愣了愣随即就冲了上去，但是这次周野蔓才刚刚碰到这两人胳膊，两人跟约好了似的，往地上躺去，周野蔓郁闷瞧着地上的三人，“就这？”躺地上三人哎呦哎呦直叫唤，“周野蔓打人了。”
“打的就是你，”说完周野蔓又踢了几人一脚，带着何昉走出厕所往教室走，何昉蹙眉，“你刚打到他们了么？”怎么看都想故意为之。
“我都没碰到他们，气势这么嚣张，结果弱的跟垃圾一样。”
“我总觉得怪怪的。”
“怕什么来一次，揍一次。”
一上午都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周野蔓勉强听了几节课，但是练习题还是做的一塌糊涂，好不容易挨到最后一节课，刚上课不久，年段长就来班级门口喊周野蔓。
“你又做什么了？”何昉小声问。
“我今天才来！那有时间做什么。”
“周野蔓快点，别耽误同学上课。”年段长在教室门口催促。
跟着年段长到办公室的这一路周野蔓冥思苦想，自己最近没做什么违规的事，开学就水痘，今天才来的。
到了办公室，年段长神情严肃，“周野蔓你是不是又打人了？”
“我没有。”周野蔓脱口而出。
“真的没有？”
“没有。”周野蔓盯着年段长斩钉截铁地说。
年段长将一部手机往桌子上一拍，点开一段视频，视频的内容就是刚才厕所里发生的事情，但是视频里录的都是周野蔓打人，连那句，“打的就是你”也异常清晰的在办公室里回荡。
年段长把手机收起来，对于周野蔓拒不承认的态度非常生气，“态度恶劣，叫家长吧。”
“老师，能不叫家长么？”
“周野蔓，这已经不是你第一次打架了，还打群架，还带坏好学生，赶紧叫你家长马上过来。”
“行吧，”周野蔓拿起办公室公用电话，拨了一串号码。
“喂。”那边的声音清冷又熟悉，周野蔓深深吸了一口，“哥，老师叫你现在来学校一趟。”
“又闯什么祸了？”
“打架，被人碰瓷了。”
年段长在一旁凶道，“还碰瓷，人都录视频了。”
“我没空，自己解决。”说完周潮电话就要挂电话，“哥，等等。”电话里只留下一阵盲音，周野蔓挠了挠头发，“老师，我哥没空来。”
“你爸呢！”
“我爸在外地。”
“周野蔓！”
“在！”
“我今天一定要见到你家长。”
周野蔓极不情愿又拿起电话，只能打给他了，又深深吸了两口气，拨打了林涧的号码，千万不要接啊。
“嘟嘟嘟——”
“喂，你好。”
听见林涧温和的声音周野蔓愣了愣，瞬间不想让他来学校看自己这狼狈样子，沉默着，电话里又传出，“喂，你好？”周野蔓盯着座机上忽闪忽闪的灯没说话，准备挂电话。
“周野蔓？”那边试探性问，周野蔓手一抖，慌忙挂电话，放了两次才把电话放回槽里，心脏还扑通扑通乱跳。
周野蔓摁住胸口转过身，对年段长说，“老师，我错了，我不应该打架，不应该不好好读书，我知道错了，我会改正错误，好好学习，请您再给我一次机会。”说完周野蔓深深鞠了个躬，又说，“老师，我家长真的都没空。”
年段长叹了口气，他知道这件事肯定不是周野蔓一个人招惹出来的，给他发视频的那几个学生也是刺头。身为老师所需要做的就是将学生引上正确的方向，见周野蔓态度诚恳的承认了错误，有些欣慰，但是惩罚还是要有。
“写一千字检讨明天交给我。”
“好的。”
“对了，还有这次模拟考我会非常注意你。”
“明白。”
“去吧。”
从办公室走出来，周野蔓心脏还扑通扑通像塞进了一只兔子，揉了揉耳朵，耳边似乎还残留着林涧喊他名字的余音，我都没说话，他怎么就知道是我了，难道是心灵感应？林涧他不会是喜欢上我了？
周野蔓才走出办公室，座机电话响起，年段长接了电话，“喂，你好，找哪位？”
“你好，这边刚给我打了一个电话。”
年段长想了想，“您是周野蔓家长吧。”
果然又是周野蔓，林涧刚接了电话那边没出声，只听一阵哐哐当当的声音，电话就挂了。思来想去，感觉只有可能是周野蔓，但是对方又没说话，林涧怕这家伙又出什么事，所以打了回来。
看样子又惹事了，林涧闷声，“嗯。”
“现在没事了，小孩子打架，这次态度挺好已经承认错误了，你们做家长的也要多多注意孩子的心理健康问题，还有周野蔓的成绩啊，他的体育确实不错但是现在这个成绩真的很困难，孩子都高三了做家长的还不上点心。”年段长噼里啪啦停不下来，林涧只能配合点头，“您说的是。”
“这孩子啊，除了学校老师努力引导，你们做家长的也是很重要的，不要以为小孩生出来了就没事了，家长要有责任感的，知不知道，”年段长是个四十来岁的中年男子，已经做了二十多年的老师，梦想就是教育出优秀青年，但现实总是事与愿违，所以周野蔓这事就让他好一顿教育林涧，足足说了二十分钟的教育理念才挂了电话。
林涧摁着太阳穴，冷静了半晌，“我为什么要打回去？我为什么要关心这家伙有没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