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九月初，沿海地区台风频发，开学之后连续下了一周的雨，到处都湿漉漉，连空气都泛着霉味。
今天终于雨停，阴天，周野蔓坐在树下手指无聊地敲着地板，盯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又将目光收回看着操场上踢足球的学弟学妹。
又是和昨日一模一样的一天。周野蔓叹了口气，今天是被周潮强制要求住校第5天，知道周潮希望他多花些心思学习，但是有些人天生就不适合读书。
“唉，一周就只剩下一节体育课了。”一名男生在周野蔓旁边坐下感慨，周野蔓转头看了他一眼，是今天才来学校的黄晓小同学，黄晓小和周野蔓属于同一类人，不做作业不听课，但是周野蔓自认为比黄晓小好一些，因为自己是个体育特长生。
周野蔓撇了他一眼，宽松的校服此时紧紧勒在他身，校服白色部分已经发黄，裤脚也一只卷起一只放下。黄晓小又胖了，脸上能掐出二两肉，脸上些许坑坑洼洼的痘印。
“听说你得水痘了？”
“我这张脸还不明显么，水痘真是要人命。”
“好了么？”
“反正医生说好了。”黄晓小挠了挠头，又补充说，“应该是好了。”
周野蔓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起身拍了拍裤子，跳下楼梯将滚过来得足球踢回操场，“最后一节什么课来着？”周野蔓转头问。
黄晓小想了想，破口大骂，“他妈的，我怎么知道。”
周野蔓嫌弃地抹了把脸，“我建议你毕业之后去补牙。”
黄晓小不以为然，露出缺了门牙的牙齿，嘿嘿一笑，周野蔓无奈翻了个白眼，准备回教室。见周野蔓要走，黄晓小连忙跟上，“周哥，你要去哪里？”
“回教室。”
黄晓小郁闷地说，“现在回去多无聊啊，闷得要死。”现在体育课全凭自己意愿，如果不想下来可以在教室学习，现在教室里估计都是好学生。
“算了。”想到回去也只是干坐着周野蔓又坐了回去，继续盯着操场上踢球的同学。
两人就这样坐了一会，黄晓小忽然说，“马上就要国庆了吧。”
“今天才开学第五天。”
“反正快了嘛，国庆有什么安排？”黄晓小真的一点都不会看人脸色，周野蔓这会儿压根不想说话。
“没有。”
“我也没有，对了，我爸妈想让我选个专业，学个手艺，可能是厨师。”黄晓小想到哪里说哪里，班级里就周野蔓偶尔搭理他两句，其他人都不待见他，他想不明白大家都一样为什么有些人天生就那么招人喜欢。比如周野蔓，好多女生找他告白。
“嗯，挺适合你。”周野蔓搪塞地说。
“啥？你觉得厨师适合我？为什么？我更喜欢吃。”黄晓小抓了抓脸上的痘印，周野蔓站起来，“我去尿尿。”说完就向操场南边的红楼走过去，这小楼二层都是公厕，一楼男厕二楼女厕，一般也就上体育课的人来。
周野蔓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传来声响。
“听说你喜欢穿女装，把裤子脱了我们瞧瞧，看看你是真母还是假母，哈哈哈哈哈。”
“你是变态么。”另一个声音嘲讽。
“快点脱啦，一会下课了。”
“快脱，别逼我们上手。”
周野蔓蹙眉，已经答应了周潮这学期不惹事，不打学生不打老师，之前因为把人打住院被周潮扣了好几个月饭钱，最后只能去找老爹要。周野蔓只能感慨这人倒霉，转身准备去教学楼上厕所。
“看你平时跟周野蔓走得挺近啊，难不成。”周野蔓停下脚步，只听里面人又说，“说不定是人妖，看他这样白白净净，像女生一样。”
“让他搞快点脱，拍照结束，等会来。”这人话没说完，周野蔓走进来一脚踢在这人屁股上，这人一头栽在地上，其他人都被吓得后退了一步，但是相互示意了一眼，虽然都知道周野蔓打架厉害，但是今天就是来报仇的，去年他们大哥被周野蔓打伤后来直接被学校退学，周野蔓倒是啥事没有。原本准备先搞经常和周野蔓一起的何昉，没想到这么巧。
被围在中间的何昉看到周野蔓之后大大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瞬间松懈，快速走到周野蔓身旁。
“妈的，”周野蔓松了松筋骨，满脸不爽地看着这几个人，对何昉说，“何，外面等我十分钟，算了五分钟。”
“下手轻点。”
“知道。”
等何昉出去，领头的一男生挺了挺胸，“周野蔓，你今天别想站着走出这里。”其他四个人也聚上来将周野蔓围了起来。
周野蔓瞧着他们但是根本想不起来他们是谁，也不是同班级同学，嘲讽地说，“你妈没教你们怎么做人？”说罢便一拳朝着正前方人的脸上砸去，与此同时其他四个人也扑上来，两人抱腿，一人抱腰，一人抓手，硬生生给周野蔓拖住了，领头的对着周野蔓肚子就是狠狠一拳。
周野蔓想挣脱这几个人的束缚，但是浑身好像没什么力气。
“周野蔓，你不是挺横的么？”这人一下又一下拍着周野蔓的脸，周野蔓冷冷盯着他，“5分钟啊，”又一巴掌，“5分钟啊，很拽啊，”又一巴掌。
周野蔓勾了勾嘴角，往后仰了仰头，猛地撞在前面人胸口，在其他人分神的瞬间周野蔓快速挣脱转身就往外面跑。
“靠，今天怎么回事。”浑身没劲，头怎么更晕了，刚撞得？何昉看见周野蔓这样子，立即猜到了寡不敌众，周野蔓冲着他喊，“跑。”
两人一路往老师办公室地方跑，后面的人追了几步就没追了，看着跑掉的两人，“算了，下课了，下次一定要他好看。”
等两人回到教室，何昉才发觉周野蔓有点不对劲，脸色发红，伸手碰了一下他脑门，“你发烧了？”
“怪不得刚一点力气没有，可能昨晚上吹空调吹的。”说完就往桌上爬，又想起什么，“你没事吧？”
何昉摇了摇头，“你要不要去趟医务室。”
“应该没啥事。”
“你这烧不低，我帮你请假，你去看一下。”
周野蔓摸了摸自己的额头，还真的挺烫，“行吧。”
周野蔓迷迷糊糊晃到医务室，医务室老师正在给别人看病，周野蔓在一旁等，但是就这一会儿的时间周野蔓觉得更加难受了，浑身无力发冷。
医务室老师把周野蔓喊到跟前，体温也没测，看了眼周野蔓的脖子，严肃地说，“你长水痘了。”
“啊？怎么会。”
“你看看你这脖子。”周野蔓摸了摸自己的脖子，确实有几粒突起的痘痘，碰一下还有点疼。
“有没有和水痘患者接触过？你几班的？”
“高三2班。”
“叫什么？”
“周野蔓。”
“你回家隔离几天，我这边没办法开药，你让你家里人带你去医院拿些药抹。”
直到走出校门周野蔓才反应过来，自己被黄晓小传染了水痘，"靠。"
周野蔓看了看灰暗的天，翻出周潮的微信，想给他发消息，但想想又删了告诉他自己的水痘的文字，直接朝学校对面的医院走过去，挂了急诊拿了药便打车回家了。
“指纹错误。”
“指纹错误。”
周野蔓郁闷盯着指纹锁，自家门打不开，“房子才几天就租出去了？不会是周潮背着我养女人了？连指纹都给我换了。”
突然门内传来开门的声音，“真养女人了？”周野蔓连忙躲到过道里，偷偷观察自己新嫂子。
“靠。”周野蔓看着林涧穿着睡衣走了出来四处看了一眼，见没人又准备关门进去，周野蔓连忙冲上去拦住门，“你怎么在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