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绝了，今天
我和单车相继无言，沿着铁道桥梁往嘉江对面前进。
如果真如我们猜测的那样，这次行尸事件不仅仅是安汉县一处，而是整个巴蜀省的话，那么我们活下去的希望便更加渺茫了一些，而且，对于全国来说，想要对病毒进行控制的话也会难上加难。
我和单车很快通过了嘉江，随后通过铁道桥边儿的维修通道下到了清泉大桥的桥头，随后我们站在这里简单地解决了一下午饭，便开始向着清泉大桥的另一边前行。
清泉大桥和其连接的绕城公路都被废弃的车辆堵满，到处都可以看到事故车辆和破碎的汽车零件，可以想到在灾难到来的时候，无数的车辆想要通过清泉大桥进出县城，但是却都因为横在清泉大桥上的那辆油罐车而堵在了这里。
起先我和单车都是在车辆的空隙之间穿梭前行，但是随着我们越加临近桥梁中间，汽车之间的间隙也就越窄，我和单车不得不爬上这些汽车顶上，在一辆辆汽车车顶上前进。
这儿的行尸大多比较分散，而且因为有废弃车辆这样绝佳的障碍物，这些行尸也没办法快速到达我和单车的身边，所以我们在这儿前进得还算是顺利，偶尔会有行尸挡在前进的路上，我和单车也能够使用匕首轻松解决掉。
很快我和单车便来到了横在大桥中间的油罐车，之前从铁道桥梁上的时候就已经看到这辆油罐车将整个清泉大桥给占满了。
“看到这个东西，我总有不好的预感。”单车走到油罐车前，左右打量了一下之后说道。
我倒是不一样，我反而有种想要把它引爆的冲动，可能是之前在一中点爆煤气罐还没有炸爽吧。
“怎么过去呢？”单车开口问道。
我看了看半截冲出大桥围栏的车头，说道：“没办法，只能爬过去了。”
“疯了？这儿掉下去落到水里可是和落到水泥地上没区别啊。”单车惊讶地问道。
我当然没有那么蠢，于是解释道：“又没说从车上边儿爬过去，我们可以从侧头的驾驶室爬过去呀。”
听了我的话，单车恍然大悟，随后走到了车头，打开车头主驾驶的门，一直被安全带束缚着的行尸赫然出现在了驾驶位上。
“小心点。”我看到单车已经掏出了匕首，于是便一边掩护他的后背，一边说道。
我只是听到那只行尸简单地嚎叫了一声之后便再没有了声音，可想而知单车动手有多么利落。看到单车解开了行尸身上的安全带之后，将行尸的尸体给推了下来，正好落在了我的身边。
“我先过去了，给你开条路。”单车随即对我说道。
“好，稍微快一点，后边儿行尸上来了。”我观察到后边儿的行尸已经逐渐开始向我们的位置靠拢，于是开始催促单车。
很快我便听到了单车打开另一边车门的声音，于是我便转身爬上了卡车头，从主驾驶位爬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随后跳下了卡车头。
单车已经在这边清理出来了一片安全区，我真是感到非常高兴，因为终于有人可以和我分摊压力了。
我们俩再次开始在各种车顶之间行动，但是这一次要比之前更加小心一些，因为这一侧的行尸数量明显要比来时的那半段大桥上的行尸多上许多。不过也不出意外，因为毕竟这一侧是靠着县城的一侧。
经过漫长地行进之后，我已经有了一些出神，开始思考现在的巴蜀省到底是什么情况。
很显然，安汉县应该是第一事发地，所以才会有“大雨将至”这样的命令出现。但是之前看到的从剑元市方向开来的列车上也明显有行尸的踪影，也就是说现在可能不只是安汉县一处爆发了行尸危机。
距离事件爆发其实也有几天了，不难说这期间有携带病毒的市民逃出安汉县去往别的地方，这也可能就是导致安汉县之外的地方出现行尸的原因。不过按照这个时间来看的话，上头应该是已经知道了行尸爆发事件，并且应该已经开始进行管控，虽然阻拦行尸和病毒向更多地区扩散会变得异常困难，但总归是有办法能够克服。
现在让我最迷惑的事情便是感染源，我记得尸变爆发的那一天，仿若是毫无征兆一般，突然便有了行尸出现在安汉县，之前也没有看到类似暴动或是吃人的新闻消息，难道说政府有意压制了这些信息？可是这样又有什么意义呢？
“在想什么呢？行尸都没看见。”
单车突然拦在了我的身前， 一句话把我的思绪重新拉了回来，然后手起刀落将面前一只行尸击杀。
“我在思考这次事件是怎么发生的。”我缓缓道来，随后跟在单车身后前进。
单车有些惊讶，说道：“有什么可思考的？即使你思考出来了也不会改变现在这个局面。”
我摇了摇头，不是很认同单车的观点，说道：“如果能够找出安汉县这次行尸大爆发的原因，说不定就能够总结经验避免其他地方重蹈覆辙。”
“还得是你们文科生想得多啊。”单车诧异地调侃道。
我继续讲述自己所想：“你不觉得奇怪吗？这次安汉县的行尸就如同凭空出现的一样。你想想我们在库亚霍加的时候，怎么说提前两三天也看到了库亚霍加市出现食人魔的新闻报告，而且当时我们到了库亚霍加的时候，警察和医疗组织都在开始行动了。”
“你这么说起来，好像也有点道理。”单车稍稍思索了一下之后说道。
没等我再次开口，我便听到了犹如雷鸣般的响声从四面八方传来，这巨响将大桥上的行尸全部惊动，也把我和单车给吓了一跳。
“什么声音？”单车瞬间紧张起来，四处张望着问道。
我自然也是不知道，但是隐约有不好的感觉，当我对着天空中四处张望的时候，随即便看见天边，嘉江与蓝天相接的地方出现了两个黑点。
“在那边！”我连忙指向这两个黑点，对单车大声喊道。
我和单车一起转过头去注视着那两个黑点，但是顷刻间便看见那两个快速接近的黑点是什么东西——歼击机！
“看起来像是战斗机。”单车略显不安地说道。
两架歼击机越拉越近，音爆的声音也越发响亮，我不是很明白为什么会有歼击机出现在安汉县，而且还是这样低空飞行，直到我余光瞥见了大桥中央的油罐车，我才顿时恍然大悟。
“快跑！”
没等我喊出口，两台歼击机已经发射了空地导弹，矛头直指大桥中间的油罐车。、
看到这一幕，我没有一丝犹豫，拉住还在愣神的单车开始向桥头跑去，但是我们的速度又怎么可能快的过歼击机和导弹？没等我们跑出去几步，我便听到自己身后传来了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随即便是一股炽热的灼烧感席卷了我的全身。紧接着我和单车被一股无形的冲击力推倒在地，随后我便感受到了伴随着强烈耳鸣的头昏脑涨。
我茫然地转头看去，身后大桥中央的油罐车已经被炸成了碎片，清泉大桥的正中心也出现了一处巨大的断裂口，将安汉县和外界的道路彻底分割开来，不少临近缺口的汽车因为大桥整体的晃动溜车滑下了断裂口，掉入桥下的嘉江发出一声声“哗啦声”。
还没等我缓过劲儿来，另一场爆炸就在我们之前通过的铁道桥梁上炸开来，一时间火光四溅，各种碎片犹如天女散花一般被爆炸掀起又重重地落到了桥底下的嘉江中。
我的耳鸣稍稍有些好转，便听到单车如同咆哮一般的吼声：“快走啊！桥要垮了！”
我确实是感受到了清泉大桥传来的抖动感，我不敢相信清泉大桥竟然承受不住这样小小的爆炸。等我站起身来的时候，我已经明显感觉到大桥有了一些倾斜，周围的车辆也已经跟着桥梁的倾斜滑向了一边。
我几乎来不及思考，开始跟着单车向着桥头跑去，原本已经不算太长的距离，现在却让我觉得宛若天涯海角，期间还有不少行尸张牙舞爪地扑向我们，我和单车都没有时间去管他们，依靠着我们还算矫健的身法躲过这些行尸，然后让他们自己掉下桥去。
不知道用了多少时间，总之我是感觉到自己的双腿已经有些不听自己使唤了，才终于停下来，发现自己其实已经跑离清泉大桥几十米的距离了。
我和单车停在那里开始喘气，心生畏惧地看着已经倾斜了几十度的清泉大桥。不过它并没有倒塌，看来我们还是太紧张和害怕了。
“真的是，今天真是要把我几年欠的体能全部拉回来。”单车说话之间已经明显有些喘不过气了，但他仍然坚持吐槽道。
我也没有想到今天的出行会发生这么多事情，每一件都差点要了我和单车的命，若非我们俩都是无数次死里逃生的最佳拍档，想必早已经饮恨西北。
不过我们现在可不能放松，因为刚才的大爆炸发出的声音已经将县城内的行尸吸引了过来，我转头看见密密麻麻的行尸时，心头也是紧了一下，那数量之庞大，就算我和单车把手上两杆步枪的枪管给烧坏了都不一定能够清理完。
“现在怎么办啊。”我有些担忧地说道。
单车朝我挥了挥手，说道：“喘口气。”
“没时间喘气了！要过来了。”我看着几乎已经要贴到我们脸上的行尸群，大声喊道。
已经到了这个距离，我已经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举起枪来开始射击，将那些走在前边儿的行尸一只一只爆头射杀，一连打空了我两个弹匣，也没能阻止行尸大军前进的步伐。
正当我再次打空一个弹匣准备换弹之时，单车一把拉住了我的胳膊，随后指着路边的路灯说道：“爬！”
我看了看单车手指的路灯，也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那盏路灯的顶端正好可以跳到我们头上的另一条道路桥上，他估计是想爬上去然后通过头上的另一条道路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你先去！我掩护你！”我拍了拍单车的肩膀对他说道，随后紧接着便换好弹匣再次开始射击。
我慢慢地退到了路灯下边儿，隔了好久我才听到单车的声音：“快上来！”
可是行尸群已经逼近，我怕我一转身他们就会扑倒我，因此我还有些犹豫，直到单车在上边儿开火我才放心下来，转身去爬身后的路灯。
我去，真tm滑，也不知道单车那崽子怎么爬上去的，还背着那么多东西。
我知道这是我唯一的出路，所以尽管我全身乏力我也依然不敢放松分毫，一点一点地通过双臂和双腿环抱住路灯杆向上磨蹭。
“你tm快点啊！”单车在上边儿开始催我，随后又是一阵开火声音。
我本来现在就比较紧张，一旦不小心放松了手脚就会掉下去被行尸啃得尸骨无存，所以没有理会单车的喊话，只是自顾自地向上爬着。
直到单车突然叫住我，我才停下来：“喂！你要爬到哪儿去！可以跳过来了！”
我贴近路灯柱，转头看向单车的方向，果然这条公路桥的围栏就在距离我咫尺的距离上，我赶紧伸出手去抓住了栏杆，但是没想到居然脚下一滑，整个人吊在了栏杆边上。
幸好有单车在，才将我从栏杆边上给拉了上去。
“你能不能中用一点啊！”单车把我拉上去之后瘫软地坐在地上咒骂道。
我也一点不给单车面子，怒吼道：“tmd哪有你这么用步枪的？！开着全自动尽瞎jb乱扫！”
虽然我们嘴上相互不饶人，但其实心底里还是庆幸我们都活了下来。我们俩，不管是谁少了谁，恐怕今后的日子里都会不好过，不只是字面意义上的还是心理上的。
虽然这条公路桥的两侧也有行尸汇聚过来，但是比起下面清泉大桥连接的道路上的行尸规模要小许多了，我和单车一路开枪向着县政府的方向前进，途中还顺道找了个便利店摸了点面包和矿泉水，顺带也挑了几条烟出来丢在背包里边儿。
我们的目的地是玉屏山，目前我们和玉屏山之间就只差一个县政府了，但是因为之前的歼击机轰炸桥梁，导致县政府周围也是行尸遍地，而且还不断地有行尸不断汇聚过来。
我一边向着县政府的方向前进一边在心底里咒骂下令轰炸桥梁的军官，虽然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在心底暗下决心，如果有朝一日遇上了，我绝对要让他也尝一尝这种滋味。
经过一段时间的漫步休息之后，我和单车也差不多从刚才的剧烈运动中缓过劲儿来。
“接下来怎么办？现在周围到处都是行尸，总不能硬冲过去吧？”我一边漫步前行，一边问身边的单车。
单车胸有成竹地说道：“放心吧，在来之前我就预想到了行尸数量这个问题，所以我知道该去哪儿避开行尸群。”
“哦？”我有些诧异，没想到单车如此有先见之明，又或者，这家伙是临时起意诓骗我的。
单车带着一点劫后余生的安然笑容，对我说道：“你想想，县政府周围，人烟稀少的建筑物是什么？”
人烟稀少，这倒是不好想啊。县政府大楼肯定是人满为患，那必然行尸数量也很多。在县政府大楼背后是一座剧院，但是我们显然不能知道里边儿时候有演出活动，所以并不确定剧院里边儿行尸的数量。那么唯一符合这个要求的便只有县图书馆了，咱们的县图书馆因为跟着县政府地处县城边缘地带，而且设施又简陋，所以一般很少有人会在县图书馆看书，顶多就是一些周围的市民来买买书。
“你不会是说的图书馆吧？”我试探性地问道。
没想到单车居然真的点头了。
“不需要在里边儿待上多久，只要等待一段时间外边儿安定之后再出来向玉屏山进发就行了。”单车解释道。
“亏你想得出来，县图书馆，没想到我进去不是为了看书而是为了避难，真是可笑。”我感慨道。
我们依这单车的计划开始向县图书馆前进，很快便到达了县图书馆的后门。我们一开始就没打算通过前门进去，因为图书馆的前门正对着县政府大楼，如果从前门进去必然会遇到大量的行尸。
我检查了一下图书馆后门的把手，发现竟然没有上锁，于是轻轻按动门把手走了进去。
从后门进入图书馆之后是一条员工通道，细长狭窄的通道让我又开始紧张不安起来，更何况这条员工通道更是没有一点光亮，漆黑一片。
我和单车在进入之后不得不掏出手电筒来照明。
走过一间间禁闭的房门，我和单车终于从员工通道走进了图书馆的大厅，这周围安静得出奇，但是大厅正面禁闭的大门后却堆放着各种箱柜，像是有人刻意对方在那里抵挡大门的一样。
等等……
“不许动！”
我刚刚想明白怎么回事，便听到身后有人用尖锐的声音冲着我和单车喊道。这图书馆，俨然就是还有幸存者的样子嘛！
“慢慢转过身来，不然我要开枪了！”
那个声音再次传来。
听到他说他要开枪，我眼神示意了一下单车，然后双手举了起来，单车也跟着我一起做出了动作。
我和单车缓缓转过身，随后便看到二楼的围栏边上，有一个全身黑色装束的男人举着一把黑漆漆的枪瞄准着我们。
我起先还有些在意，但是在我看清楚了之后便没有了任何顾忌。那把枪是一把漆黑的m4a1，枪上的配件多的像个圣诞树一样，什么都往上挂，像什么阻手、瞄具、红外和枪带之类的，看起来虽然笨重，但是却不失美观。
我浅浅笑了笑，然后放下了微举的双手，将双手重新放在了挂在我胸前的95b-1上边儿。单车见状也效仿着我的样子，但是明显能看出来他还是有些紧张。
“把你们身上的武器都给我放下！”那个男人再次用我极其讨厌的尖锐声音呵斥道。
我抬头一副无所谓的样子，看着他说道：“我凭什么要听你的？”
男子显然是被我泰然自若的样子给镇住了，轻声吼道：“不按我说的做，我就开枪了！”
“好啊，你开枪啊。”
我镇定地说道，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点得意的笑容。就连我身旁的单车都被我的这句话给惊得长大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