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投资告捷
在一个没有阿佛洛狄忒的国度里,欲中无灵是摆脱不掉的,交媾普遍是动物性的……伤痕文学中聒噪所谓《爱,是不能忘记的》,其实不过是谙熟虚伪的小说家们的一厢美好情愿,或者是意在为官员们的自律百打抱不平,鸣冤叫屈,替他们养小三、包二奶鸣锣开道……
在离荆县直线距离大约600千米的一条名叫岱帽山的大沟里,也不知什么时候,背阴的那一面悄悄地、无人知晓地、突然变成了一垄一垄的梯田。在人们尚未弄清楚是怎回事的时候,梯田上了便冒出了一株株当地人叫不出名儿的小乔木。没过几天,小乔木就枝繁叶茂郁郁葱葱的了。两年后,小树长大了,高的两三米,矮的一两米。待春风扫过,小乔木缀满洁白的花朵,刚开始还稀稀疏疏的寥若晨星,过几天便密密麻麻的相互拥挤,抱团怒放。山沟也因此被浓浓的馨香给侵袭、占领。
花谢了后,树木又孕育了数月,这才悄悄地结出果实。刚开始是青涩的翠绿,隐藏在叶片底下,像嫩芽一般挂满枝头,没几天,那青涩的绿果逐渐变成黄色,整串整串地往下坠,不堪重负的树枝不得不像拖儿带女的老父,背都驼了还得无怨无悔驼着、撑着。在夏天的日晒下,果实逐渐成熟,嫣红嫣红的,人们这才知道,那就是咖啡,每粒果实里面都有一对种子,也就是咖啡豆,磨成粉,冲水喝,不仅醇香可口,略苦回甜,且能兴奋神经,驱除疲劳,是一种上等的饮料。
不知是谁在沟口的道路两傍各种了的一株三角梅,此时也已经郁郁葱葱枝繁叶茂,主干都有碗口粗了。花匠们将各自的侧枝拉到一起,用铁丝扎紧系牢。一座花拱门便有了最初的雏形,等再过些日子,绿盖叠翠,繁花似锦了,便有人在那上面挂了块镌刻着“岱帽沟咖啡园”六个鎏金楷书的黑色牌匾。
所有的一切准备就绪——这里要成咖啡园。
园主人叫江平涛,五十出头,长相貌似大明星达式常的帅哥,但来头十分神秘。官方的说法是“台胞”,有时也说是东南亚的侨胞,坊间的说法就更是五花八门了。有人说他是下海的官员,有人说他是破产了的企业家,也有人说他是与行政领导合不来而主动辞职的教授,更有说他是家道中落的花花公子……总之,莫衷一是。当然,大多数人还是认定他的台胞身份——江姓,江先生也!
虽然来头不很清晰,但这不影响江姓受人尊敬。首先是地方官员对他的点头哈腰。
官员谁不想要政绩?有道是“不想当将军的兵不是好兵”,不想升迁往上爬的官肯定不是好官。你想要升迁上进,那就得有政绩,政绩是什么?政绩就是项目,说白了就是要有人在你为官的地盘上投资。
江姓搞了那一沟的咖啡园,给了地方官员满满的一大船的政绩。
他自己说投资两百来万,可内行人粗估了下,都说:“不止,少说也得翻番。”
当时签订投资意向书时,镇里的女书记张秀琼要他说一个亿,他不同意,两人争执了一周,最后你我各退一步,在投资意向书上写的是一千五百万。这意向书只是意向,没有法律效率,放放空炮,糊弄下电台、报纸而已。而那些大小记者也乐得其所,数字越大,分量越重,而分量决定价值,新闻嘛也只是为了忽悠忽悠百姓而已,并不在乎是真是假,自己知道就行。
如今,咖啡树都已经种起来了,正在茁壮成长,咖啡园宛如一张巨大的绿毯,披挂在山坡上,江姓的心情异常地兴奋,异常地激动,异常地欣慰,异常地满足,心田上盈润着满满的成就感。
他几次跑到沟对面的山头上远眺,那一株株排列整齐,挂满红玛瑙的绿树,从山脚开始,一垄一垄,一层一层地往上攀升,直到披云挂彩,裹入云蒸霞蔚的梦幻之中。
他心潮澎湃浮想联翩……
人们问他:“种这一大片咖啡树,要花多少钱啊?”
他坚持说两百来万。人们不信,其实他可是实话实说,算过账的,就一百九十几万。爱信不信,由你去罢!如今虚浮的世风之下,假冒伪劣有人信,客观实在众人疑,悲矣!但江姓并不感到可悲,他坚持说实话办实事,他还有远大的规划,遥远的目标:岱帽沟是他的第一期,他还准备搞第二期、第三期。有了咖啡树,他下一步是搞休闲观赏园。先建一个咖啡作坊,研磨和烘焙要世界一流,再弄间咖啡屋,接待四方来客。等这咖啡屋步入正轨后,再搞个休闲山庄,充分利用山沟里的新鲜空气,将“咖啡文化”树立起来,发扬光大,做到极致,再推开出去……
他向女书记张秀琼说了自己的规划,妇书记听得如痴如醉,憧憬着政绩给她带来的步步高升,灵魂深处洋溢着欢喜雀跃,差点没搂抱住江姓,给一个热吻。如果江姓的这个规划实现,那她的南塘镇可就要全省甚至全国闻名了,到时候——张秀琼脸上的笑靥如花绽放。
这一夜,她诗兴大发,在日记本上记下了这一段从网络上抄来的优美文字:
梦中的江南,是春在柳梢头柔婉多情,是风细柳斜斜和风雅韵致,驿站边桥的剪剪清愁,是燕草如丝的婉约妩媚,是笛在明月楼的脉脉相思。
每一处风景都让人怦然心动。
脉脉的情愫,剪剪的清愁、淡淡的思绪,摇曳的波光,撩开一湖动人的涟漪,那令人无法忘却的美,浸润在骨中,铭刻在心海里。
江南烟雨经年的浸润,得以风姿绰约,素洁淡雅。
“梅花雪,梨花月,总相思。”穿过岁月斑驳的痕迹,总有些湿润的情怀在心中萦绕不去。不求在最美的年华遇见最好的人,只愿在有生之年得以相逢。
岁月是棵花树,里面长满了记忆的花蕾,每个人心中都曾有过一段岁月,一个故事,或许有一天,忽然被一段文字、一幅画、一首歌,轻轻地触碰到灵魂,唤起记忆深处最柔软的记忆。
珍藏一份美丽的情怀,眼里有笑,心里有爱,如此,简静的岁月,也会诗意葱笼、兴味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