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面面相觑之四

    上节说到大网红曾能亮成名后，第一个被他网暴的对象就是刘秃子，那个助推他成为制造业短视频标杆，被他口口声声尊称为刘老师的人。

    话说曾能亮粉丝数节节攀高，不到半年就两百多万了，他本人的心态也发生重大变化，开始彻底放飞自我，自小压抑着的自卑，被突如其来的光环一扫而光，代之以实实在在的满足感，他觉得他被认可了。

    刘秃子一再提醒他，千万不要迷失在粉丝的吹捧中，要和粉丝保持距离，因为抖音里的形象是不完整的，抖音的内容是经过筛选和策划的，粉丝看到的曾能亮是他们相像的曾能亮，如果与粉丝过从甚密，他们会由于心理落差而心生愤恨。

    当时，有不少粉丝提出到曾能亮的工厂上班，而且可以不要工资，短视频里那个接地气的老板形象，抚慰了千万打工人，他们从未见到这样与员工打成一片的好老板，那些粉丝的单纯与崇拜，让刘秃子由衷的感叹。

    但是，刘秃子很清醒，他知道，越是单纯，越是崇拜，认知就越低，风险也就越大。刘秃子严肃地建议，千万不要接纳任何抖音渠道的求职者，尤其是狂热崇拜的粉丝。

    曾能亮开始是接受刘秃子建议的，但他最终还是放弃了理性，他要感受面对面的那种崇拜，因为尽管他在网络世界获得了认可，但在现实的生活中，他依然普普通通，认识他的人反而取笑他成了网红，不再脚踏实地于自己的工厂。

    网络与现实，对曾能亮而言，割裂感越来越重。于是，突然有一天，工厂里来了个粉丝，一个看上去就江湖气十足的年轻人。他狂热崇拜好老板曾能亮，自愿到工厂做一个普工，一个月薪4500的普工，不久后，问题就产生了。

    这个狂热的粉丝不差钱，一到晚上就吆五喝六，喊着厂里真正挣钱养家的工人喝酒，还带着年轻的员工，男的女的一起去酒吧。厂长很快就发现，这个狂热粉丝带来的负面影响，工厂要正常生产，得有正常的作息，正常的员工心态，一天天喝酒，一天天高消费，厂规厂纪开始受到冲击。

    一个月不到，厂长找了个理由，把这个年轻人劝退了。曾能亮第一次感受到，自己在网络上的形象，与现实生活里真正的他，是有着巨大距离的。他必须得接受一个事实，网络与现实不一样，他无法将网络世界里的荣耀，真正迁移到现实社会里来。

    当然，曾能亮也在学习和进化，两年后他通过几次事件营销，成功地把那种荣耀带进现实，只是性质完全不一样了。最开始，网友是因为短视频塑造出的形象而喜欢他，是因为价值观和人格魅力，两年后，尽管前呼后拥热闹非常，却是因为流量，彻头彻尾变了性质。不过，这是后话。

    曾能亮网暴自己的推手，发生在刘秃子离开之后。离开之前大部分时间里，曾能亮很尊重刘秃子，但他也有深重的不安全感，因为内容方面高度依赖刘秃子。曾能亮的个性，他要控制一切，抖音带给他的那种荣耀感，因为刘秃子的存在，总有那么一点不过瘾。

    刘秃子决然离开之后，近半个月时间，曾能亮的抖音账号毫无进展，播放量一落千丈。那段时间，他发视频坦言，做内容不容易，找不到方向。但很快，他采用了刘秃子一再告诫他要慎重的内容方向，拍饭堂。

    刘秃子早就告诫他，拍摄聚餐和饭堂，虽然流量巨大，但吸引来的粉丝层次不高，消费力不足，对账号的粉丝结构不利。这就好比一个社会，金字塔形与橄榄球形，账号的内容要符合定位，定位决定于目的。聚餐和饭堂话题，等同于大放水，要有节制地引入这些粉丝，而不能一味追求流量，损害账号的长期利益。

    曾能亮为了应对刘秃子的决裂，开始了大放水，用了不该用却很有效的方法。饭堂系列开始大张旗鼓，毫无节制的透支与放水，让曾能亮的账号一片差评，被网友取笑为“饭堂系列”。从此后，曾能亮的账号内容，开始走向另一个方向，事件营销。

    刘秃子为何出走，曾能亮又如何对其网暴，下节更精彩。

    （未完待续，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