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您是月亮
光秃秃的树枝上覆着薄薄的白霜，陶月白听从江澈嘱咐乖乖穿上了厚风衣。
“佘铎同学，你怎么只穿一个毛衣？”陶月白看着只穿着单薄针织衫的佘铎，不由感叹年轻真好。
“啊——这个——”佘铎回头看正上楼梯的安苗。
陶月白侧身看到了披着男士棉服的心尖儿宝儿。“原来如此，女朋友确实需要多穿点儿。”
“老师！”佘铎没想到灭绝师太消息如此灵通，他才刚刚表白。
“不难猜啊，而且两个小笨蛋分别找我谈心，不正好让我撮合一下？”
“原来如此。”佘铎不敢置信，“谢谢老师，结婚那天一定给您包个大红包。”
来到佘铎身后的安苗。“说什么呢你！”
……
“下节课，你们想自习还是我找老师帮我代课？”
“自习。”
“当然是自习了老师。”
“那好，回家我录个视频课，下节课课代表帮我放一下。”
教室里一片泄气声。
课后。“老师，加油。”安苗递给陶月白一张卡片。上面写着：加油，我们的勇士。
“好。”
佘铎看着和安苗互动的陶月白，知道这次她接下了新案子，他才认真了解陶月白之前打过的所有官司，在猎奇者看来她是博噱头之人，为打响名声剑走偏锋，只有行业里真正良心之人才能明白她到底有多伟大。
他看着安苗制作的卡片，加油，我们的勇士吗？
陶月白马上要走，安苗回头看着佘铎一直傻愣愣不动，“再不说就来不及了哟。”
“佘铎同学，有话对我说？”陶月白转身。
佘铎有千万句话，奈何没攒下几点笔墨，前言不搭后语道：“老师，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您就是法学界的月亮啊。”
“有意思。”陶月白没想到得到佘铎这样的评价。
安苗看着认真说此话的佘铎，怎么说呢，比那天向她表白都认真。气！
开庭这天，秋风裹挟着最后几片树叶，哪怕树叶再反抗，也被暴力扯下。
江澈为陶月白围好围巾。“我的法学大佬女朋友，加油啊。”
“摘下来，不正式。”
江澈不乐意，但只能听女朋友的。
陶月白一下车，就有很多记者围过来。这不，有挡风的，一点儿都不冷。
江澈意外于陶月白没开口，但她的话他听得清清楚楚。
……
“我提醒审判庭注意，是n公司救了慢粒白血病人，不是y国仿制药，更不是被告，被告的行为导致了全国性的假药泛滥，严重违反了国际版权法，被告人必须予以严惩。我的陈述完了。”
“辩方律师。”
“我的当事人虽然触犯了法律法规，但是一年多来有近千名的慢粒白血病人是通过他代购的药保住了性命。
格列宁在全球的定价如此高昂，多少病人倾家荡产也负担不起，试问他们这样定价，真的合理吗？
有一点我们必须清楚，律法一年前修改，凡是没有批文的药均判定为假药，我的当事人明知律法已修改依旧坚持代购有疗效的仿制药是为什么？试问在场所有人，如果你们是我的当事人面对情与法的冲突如何抉择？显然我的当事人选择前者，这份超我精神不应该得到嘉奖吗？”
“对方律师是在鼓励犯罪吗？”
“辩方律师。”法官示意陶月白继续。
陶月白点头表示感谢。“我的当事人主观意愿是救人而非盈利，我的陈述完了。”
宣判结果出来，不仅陶月白，江澈也看到了原告的得意笑容，不明显但依旧足够恶心陶月白了。
江澈咬牙，要是月白失败更多次岂不是次次被恶心？现行律法决定无法达成无罪辩护，最后陆先生还是被判五年有期徒刑。
月白，你已经很厉害了。江澈用唇语向她说明，担心她会内疚。
如陆先生所说，他所作所为确实触犯了律法，对错律法自会判断。但是人命依旧要救，只希望未来会更好吧。
江澈已经能想到，宿舍里某个张三同学气愤的样子了。
“陶律师，面对从业以来第一次滑铁卢，你有什么看法，是否受到打击？”
“陶律师，这次没有达成无罪是辩护否是你太过自负所致？你是否做好同行人批评你的准备？”
一众记者得知不败传说陶月白首次没达成无罪辩护，看到她本人出来，一拥而上，各种问题砸过来。
江澈护住陶月白，听着无厘头的问题。“批评？你问此话就说明你不是法学界的人。这不是陶律师的失败，是律法的……”进步的阶梯。
“澈澈，不必多说什么。”陶月白拉住江澈，面对镜头言多必失，哪怕江澈说的是对的，也经不起有心人反复推敲以及断章取义。虚名她一向不在乎，这些问题她也不屑回答。
“陶律师，你是想当缩头乌龟吗？”记者看着被江澈护得好好的陶月白开口。
“失败是成功之母，陶律师你会因一次失败一蹶不振吗？”
“陶律师，感情牌你屡试不爽，这次失效是否应该反思自己能力上的不足？”
“什么是感情牌？胜诉就归为剑走偏锋，败诉就说明能力不足。请问你的评判标准是否前后一致且合理？”
陶月白拉住江澈，不必说这些的，叫不醒装睡的人。
“情无法凌驾于法之上，法也不能罔顾情，情法博弈只有达成更好平衡才是更理想的正义。
你说打感情牌其心可诛！”
“澈澈，不必多解释。”
看出陶月白对镜头的抗拒，江澈不与他们多说。“你们明明有温情的镜头不拍，拍陶律师做什么？”为他们指明路，“你们应该拍被病人目送离开的陆先生。”
江澈趁机抱起陶月白就往车上跑。
“我哪有这么娇弱？”
“快溜快溜。”江澈感受到了陶月白的难过，她不去辩驳并不代表她不在乎。她一直都在压抑着，这并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