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应酬
一眼望去，极尽奢华的大厅，中央垂下一盏繁复的水晶吊灯，发出冷冽的亮光。
高跟脚踩着柔软的地毯，如行走在松软的云朵上。穿过宽敞的长长走廊，来到所定的包间门前。
她推开半虚着的门，顾海洋正在打电话，看到她，轻嘘一下。
等他挂了电话。她放下包，坐在他身旁。
“顾总，等久了。”
顾海洋笑着说：“我公司离这里近，方便。倒是你，路上很堵吧？”
这个点不堵车才怪。
她问：“王振南什么时候到？”
顾海洋：“刚才我与他联系过了，说马上就到。你放心，我约好的人，不会放你鸽子。”
“顾总，太感谢你了。”
顾海洋笑笑：“你和我还这么客气。”
正当她与顾海洋聊了两句，就听到外面传来窸窣的脚步声。
那是皮鞋底与地毯摩擦的轻微声音。
她与顾海洋对视一眼，人来了。
顾海洋起身，迎上门口。
“王总，欢迎你大驾光临。”
迎面来的两个男人。为首那男人年约四十岁，气宇轩昂，风流倜傥。
苏蔓一眼认出，他就是王振南，c城的地产大亨。
他身后跟着助理。
苏蔓跟着起身，微笑着看向来人。
王振南自有成功男人的大气稳重。当看到苏蔓时，眼底掠过一抹惊艳。
“王总，我来介绍，这位就是久居地产营销公司的老板苏蔓。”顾海洋又对苏蔓介绍：“这就是泰丰地产的王总。”
她妙曼起身，盈盈伸手，“王总，久仰。”
王振南定力再足，见到她这种美人，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澎湃。
他握着她的手，带着成功男人的成熟和稳重。
“苏小姐，很高兴认识你。”
苏蔓只感到从指尖传入一股灼热的力量，想收回手，可对方握着没放。她的脸上有些窘。
顾海洋拉开椅子，“王总，请坐。”
王振南自然松开手，从容落座。
她见对方大方得体地落座，刚才自己的扭捏，倒显得有些小家子的矫情。也落落大方，自然地坐下。
作为中间人的顾海洋自然唱主角。他客气恭敬，问王振南：“王总，感谢今日赏光。难得有机会与您小坐，今天无论如何也得小酌一杯。不知你有什么喜好的酒水。”
之前她已做足了功课。王振南养身，少沾酒，要喝也只是喝一点白酒。
“我很少喝酒。”王振南深不可测的目光，轻轻地瞟了苏蔓一眼，“既然第一次与苏小姐见面，再怎么着也要喝上一杯。就来白酒吧。”
她吟吟浅笑。按了呼叫器。
一名女服务员走进来，托着两瓶上好的白酒。这酒正是王振南喜欢喝的那种口感。
“我来为王总倒吧。”
她从服务员手中拿过酒，起身，走到王振南身边，拿起桌上的酒杯，为其斟满。出水芙蓉般的玉臂，勾得王振南心神荡漾。
他阅人无数，没见过像她这种，妩媚不含俗气；脱尘又带点烟火的女子。
她绕过桌子，又为顾海洋倒上，最后回到自己座位前，这才为自己倒满一杯。
顾海洋笑呵呵，举杯对王振南说道：“这第一杯敬您，祝您事事顺心，生意兴隆。”
王振南爽朗笑起来，“天下哪有事事都顺心的，连皇帝也有不顺意的事，何况你我凡夫俗子。”他举杯，淡笑看着苏蔓，“我说这一杯应该先敬苏小姐，女士优先。”
顾海洋接话：“对，女士优先。”
王振南笑得颇有深意：“祝苏小姐心想事成。”
她举起酒杯，向王振南微笑示意。
他见眼前的女人，因喝了一点酒，面若桃花，目光如水，一副娇艳欲滴的可爱模样。男人体内的荷尔蒙陡然贲张，欲望如潮水般高涨。
她酒量不好，平常这种酒局，也只是浅尝一两口。她总会把自己保护得很好。
今晚这是逼上绝路了。
“苏小姐，来咱们再喝一杯。”
不知何时，王振南走到她身边，一手举着酒杯，一手搂着她的腰，手指上下磨蹭。
姿势暧昧，让她很不舒服。
她连退两步，强装笑意，说道：“王总，咱们慢慢喝。”
这时服务员敲开门，端着菜进来。王振南收了手，意兴阑珊地回到座位上。
她转回身，正好碰到服务员手中的托盘。酒杯掉在了地上，酒洒了对方一身。
服务员看着自己被酒弄湿的工作服，拿起一条毛巾随意擦了擦。然后转身对苏蔓说道：“不好意思，小姐。我重新给你倒一杯吧。”
王振南接过话道：“那就麻烦你给她重新倒上。”
服务员转身，站到酒水柜前，从柜子里取出一个新杯子，为她倒了一杯酒，又说了声抱歉，恭敬地退了出去。
王振南隔着两个座位，向她举杯，“苏小姐，干。”
她勉为其难地饮下。
慢慢地，她的头开始晕乎乎的。
她转身看向顾海洋，可他人呢？！
刚才他接了一个电话，一去不返。这下自己怎么办？
不知何时，王振南又走过来，拉着她的手。
“王总，你先松开。”
她笑得尴尬，想去推开他，可他搂着她腰的手非但没松开，反而加重了力。
“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想做什么业务，我都可以给你。”
“答应你什么事？”
王振南借着酒劲，俯身，嘴凑到她脸上。
“苏小姐，都是在外面混的，话不需要我说得太明白吧。”
顿时明白过来。
在商场上，女人要想生意做大，很多时候都会赌上自己的身子。但她不是那种女人。
她给自己定下死规定，可以为生意忙碌奔走，但不委曲求全。
“王总，我不明白你的意思。”
看着眼前的女人，酒后微醺，双颊绯红。大大的眼睛，雾气蒙蒙，如天空的星辰，熠熠闪烁。
王振南更加喜欢。
他的手越来越不老实，在苏蔓的腿上游走。
她的头越来越晕，身子也越来越软。
王振南的手沿着她的大腿根慢慢向上移，苏蔓一阵恶心。
最后一点意识尚存之际，她使尽了全身力气，手掌向对方挥去。
“叭！”
男人被眼前突如其来的事所怔住。她居然敢打我。
趁着男人发愣的间隙，苏蔓转身拉开包房门，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在濒临晕倒的边缘，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一下子扑倒在那个人怀里。
“带我离开！”
话完，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原来救她的那个男人，居然是陆烨凡。
苏蔓坐在车里，抱头沉思。
她虽然酒量不大，但喝两杯酒不在话下。可昨晚上和王振南也只喝了两杯，居然醉得不省人事。
难道这酒有问题？
谁会针对她？
王振南？应该不会。像他这种地产大亨，c城好多女人都想投怀送抱。他可不必为了女人做这种下三烂的事。
顾海洋？应该也不会。她醉了对他根本就没什么好处。
或者是那名女服务员。
可那女服务员与自己无冤无仇，她为什么会针对她。
这些问题困扰着她，让苏蔓百思不得其解。
头本来就很痛，现在越想越痛。
正要发动车子，手机响了。
她看也没看号码。声音有些嘶哑。
“喂，你哪位？”
对方顿了顿。
“你还没起床？！”
一个激灵，苏蔓的脑子清醒了一大半。
“小姨？！”
杜梅蹙眉，语气不太好。
“是不是昨晚又加班了？”
“我没有……”
“之前我就提醒过你，也反对过你，你就是不听。女孩子找个轻松的工作就可以，去开什么公司呀。你以为生意就是那么好做吗？你就是不听我的话，我还指望你……”
苏蔓知道，如果不打住她的话，她会一直说下去，说到地老天荒，说到手机没电为止。
她发现，这两年杜梅随着年龄的增长，变得越来越唠叨。以前她怎么没意识到这点。
在她记忆里，她俩一直很客套很生疏的。每次说话不会超过五句。
实在不想听她的唠叨，就极力想岔开话题，“小姨，今天我就回山上来看你。你想要什么，我给你带回来。”
“苏蔓，我说你年纪轻轻，比我还健忘。今天是什么日子，忘了吗？”
苏蔓脑子昏昏沉沉的。今天是什么日子？不是春节，也不是重阳节。杜梅的生日？自己的生日？
突然，她一下子清醒过来。
“小姨，跟你开玩笑的，我一定来啦，我怎么能忘记姨父的生日呢。礼物早就准备好了。”
杜梅这才松了语气。“你呀，越大越不让我省心。记得早点过来。”
“知道啦。”
今天是陆长风，也就是她姨父的生日。这几天一忙，差点把这重要事给忘了。还好杜梅这一通电话提醒了她。
挂了电话，她心乱如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