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第29章
两个人对视沉默了几秒，边洛把杯口放在嘴边偏头看向了别处，眼神飘得厉害，也不知道在看什么，就是难得觉得有些臊得慌。
“你好。”
边洛左侧房突然多出一个女声。
“你好。”边洛转头看着她。
“你是模特吗？”女人笑着，手里拿了一个酒杯，偏身坐在了旁边的位置。
“不是。”边洛习惯性打量了一遍这个女人，看着三十多岁，打扮精致干练，白色西装裤踩着一双高跟鞋，脸上笑不露齿，看着温柔和善。
“我是rj模特公司的员工，这是我的名片，我叫齐敏。”女人把手里一张卡片递了过去，“如果有兴趣，欢迎你来面试，叫我齐姐就好。”
“模特？”边洛不知道怎么滴，屁股挪了两下坐直了些。
“我感觉你可以试试。”齐姐笑着起身，“不打扰你了，上面有我电话，感兴趣的话直接联系我。”
边洛回了个笑，“谢谢，我考虑一下。”
等女人踩着高跟鞋走远后。
“骗子？”边洛转头看向了秦之浩。
“感觉不像。”秦之浩手里忙着调酒，只抬眼看了一下他，“但还是注意一下。”
边洛没说话，把那张卡片随意的塞进了口袋里，手指点着吧台让秦之浩再帮忙做一杯。
“今天酒费算你身上了。”边洛露齿冲着他笑笑，估计是喝晕了点儿，眼神看着柔了不少，满脸笑意。
秦之浩点点头，看着倒是乐意，“好。”
店里今天人不算多，过了凌晨两点之后吧台的人基本上散光了，就剩角落里已经开始昏昏欲睡的边洛。
秦之浩熬夜习惯了倒是没多难受，边擦杯子边看着对面趴在桌上的人笑。
“真睡着了？你不是经常熬夜吗？”他抬手推了一下边洛手臂。
桌上的人虫似的挪动了两下后，从桌上缓慢的抬起了头，半眯着眼看他，“这不无聊嘛，看你看了一晚上，这都”边洛迷迷糊糊偏头看着手边的杯子，“这都第几杯了”
“没数。”秦之浩把手里的杯子放下，“但确实喝了不少。”
边洛泄了一口气，哐的一下又趴在了桌面上。
“要不我叫一辆车，你回家睡觉，别陪着熬了。”秦之浩从吧台绕过去走到了边洛旁边。
边洛嘴里说话声儿堵着，小声回了句，“没事儿。”
“好，舍不得我是吧。”秦之浩低头盯着边洛趴下后露出的一截后脖颈发愣，“是不是？”
边洛没说话，像是睡死了过去。
秦之浩的手指慢慢搭在了边洛的那片脖颈皮肤上，轻轻的上下滑动，手掌盖下去捂了几秒后又抬了起来。
“烫人。”他把手插进兜里，倚在边上低头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休息室里躺会儿吧，这里吵，行吗？”
边洛隔了好几秒后才发声，带着浓厚的鼻音，“嗯”
秦之浩看着吧台里的同事，“小离，我去下休息室，两分钟。”
那人抬手打了个ok的手势。
“这都第几次扛你了。”秦之浩把边洛手臂搭在自己肩膀上，慢慢朝角落走，偏头笑了下，“没醉还要装，困得走不了路了？”
边洛像个没骨头的动物，赖在身上让别人拖着，“嗯。”
休息室里面没人，放了几排的置物柜和几个长椅，里面空空荡荡只开了一盏很昏暗的小灯。
秦之浩半拖着他走到了自己换衣服的柜子边上，“你先在这儿躺会儿。”
“好。”边洛挺听话，估计是确实困了，坐在椅子上把腿放好，直接仰头就躺了下去。
脑袋直直的挨在了硬木椅上。
秦之浩转头在柜子里找衣服没看他，一转头看他那样儿吓了一跳，“你什么练会的铁头功？”
“嗯？”边洛半睁开眼看他。
“起码垫个东西，不然明儿早晨脖子扭了得送你去医院。”秦之浩把手里的外套叠成一块塞在了边洛脑袋下面。
他柜子里总共放了两件外套，上周放进去的，怕早晨天冷回家路上冻，这会儿全部拿出来用在了边洛身上。
外套给他盖好之后，秦之浩蹲在他脸边上，“有事儿叫我，别滚地上去了。”
边洛闭着眼挥挥手，“走开吧。”
“还赶我走？”秦之浩说话的时候起身笑了下，瞧着没什么事儿也就转身出去了。
凯叔是凌晨四点突然给他打的电话，秦之浩一时半会儿都没闹清楚就接了。
“你在店里吗？”凯叔在电话里语气带着笑意。
“在，你来吗？”秦之浩心想，这一晚上算是白干了。
凯叔要是来，再加上边洛的酒钱，他这一晚上就是免费劳动力。
“来，等会儿刚好经过。”凯叔笑笑，“等会儿见。”
“好。”秦之浩答完也就挂了，刚好他也准备和凯叔聊一下训练场的事儿。
他转身背对着吧台，眼睛盯着酒架上的几瓶酒，准备整理的时候。
“哥。”
他身后突然飘出来一声。
秦之浩当时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不是害怕，就是太久没听到一个声音，突然间有些不适应，尤其对方还是一个不速之客。
“晚上不睡觉？”秦之浩转身，脸上倒是没表情，不生气，但也没笑容。
“嗯，睡不着嘛。”一个十八九岁的男生手臂抵在吧台上，脸上挂着笑，身子先前探了很多。
秦连。
秦之浩上次见他还是在警察局的时候，那天他被家里赶出来，印象深刻。
他这弟弟就是个长着天使面孔的魔鬼。
细长的身躯皮肤白皙，长得非常乖，笑起来人畜无害就是个天真的高中生。
但也就在秦之浩面前的时候才把那层白羊羔的皮扒了。
从小到大的角色就是一个煽风点火的心机男孩，小小年纪却很会抓人心。
“这么晚出来家里会担心你。”秦之浩看了他一眼，低头在收拾桌上的酒杯。
“爸最近忙，不在家，妈去隔壁市见朋友了。”秦连笑着歪歪头看他，“你不知道吗？”
秦之浩把杯子哐的放在桌上，抬头看着他，语气平静，“很久没联系了。”
“这样啊。”秦连坐在了椅子上，“我说爸怎么一句话都没提你呢。”
“哥，你也该给家里打个电话，不然过一阵真把你忘了。”秦连笑笑，“倒时候把名字改了，多有意思啊。”
“我开玩笑的。”秦连笑笑，“我要可乐。”
秦之浩没说话，转身准备给他拿可乐。
小男生，没什么好计较的，总不能按着脑袋打一顿啊。
虽然秦之浩现在挺想扇他的。
他转身拿可乐的瞬间，身后突然啪的一声儿。
玻璃碎掉的声音。
哐的一下砸在了地面上。
秦之浩感觉手臂边缘上有点刺痛，低头靠着暗光看了一下。
玻璃渣划烂一点，伤口很小。
“哥，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我想拿纸巾，不小心推到的。”秦连的声音。
秦之浩转身盯着他，对面人还是满脸微笑的看着他，“小心玻璃啊哥，扫把在哪里？要我帮你拿吗？有没有打碎柜台里的酒啊？”
秦之浩脾气不好，但这会儿工作地方是想发也发不出来，硬是把气儿吞了，“没”
“知道会打碎别人的酒就小心一点。”
旁边突然冒出来一个厚重低沉的声音。
“来了。”秦之浩偏头看到了斌凯。
这人依旧穿了一声西装，今天戴了副眼镜，看着像个有钱的斯文败类，加上那个磁性的嗓音。
秦连估计是稍微有点儿惊讶，转头的时候皱着漂亮的眉，看了斌凯一眼，但也没说话。
“一样的。”
斌凯说完坐在了秦连旁边，他眼睛就只扫了秦连一眼。
“学生？”他拿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另一只手打起了火，偏头点烟。
“嗯。”秦连这会儿不知道怎么回事儿，脸上那副假惺惺的笑容没了，只是微微皱着眉看斌凯。
秦之浩抬眼看了一下，挑挑眉没说话。
这秦连小小年纪再混蛋也是他弟，富人家的孩子没那么亲近，心眼一个比一个多，至少他家是这样。
秦之浩之前在外面玩儿的时候也挺混蛋，但也只是对陌生人混蛋，秦连到现在为止，他还没动过手也是奇迹。
“你朋友？”斌凯看秦之浩。
“我弟。”秦之浩抬眼回了一声儿。
斌凯吐烟，偏头瞄着秦连笑了下，“我还以为仇人。”
秦之浩：“差不多吧。”
“你多大了？”斌凯盯着秦连，脸上一点儿笑也没有，这人不怎么爱笑。
“十八。”秦连顿了一下又回到了之前那副一脸笑容模样，支着下巴凑近了看斌凯，“你看起来不大。”
“我看起来不大吗？”斌凯嘴里的烟吐出来熏到了秦连脸上，他轻轻笑了下，“我其实挺大的，你要看看吗？”
秦连脸僵了好几秒，嘴巴张开又没说出话，脸上的笑又消失了。
“他还小。”秦之浩把酒杯放在桌面上。
他刚憋着，差点儿没笑出来。
“我也没说什么不能说的，身份证想看就看，你想哪儿去了？”斌凯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又看着秦连，“你怎么想？”
秦连脸色都快发青了。
这中年男人怎么臭不要脸呢。
“哥，我还有事，走了。”秦连仰头把手边那杯可乐直接灌了，起身刚准备走。
斌凯沉声飘出来一句，“坐车吗？”
秦连脚步顿了一下，看了他一秒，“不坐，我打车。”
斌凯笑了下，“好孩子，我车不好坐。”
秦连一分钟都不想待，跨步直冲着门外走。
“快下雨了。”斌凯抬头看着秦之浩。
秦之浩没看他，嘴里说：“那你快走吧，别等会儿路上堵了。”
斌凯笑笑没说话，起身朝门外走了出去。
人走之后，秦之浩支着手臂休息，嘴里飘一句，“家里管不了，别人管吧。”
他下班时间是早晨六点。
一整晚，空闲的时候他会不自觉的看一眼休息室，边洛倒是一直没出来，估计睡得挺香。
一直到离下班还有十几分钟的时候，边洛揉着眼睛从角落的休息室里走了出来。
秦之浩抬头看到他，“睡好了？”
边洛打了个哈欠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滚地上了，摔醒的。”
秦之浩笑的差点儿没停下来，被对面瞪了两下才勉强闭嘴。
“就说你舍不得我还不愿意认，你遭什么罪啊。”秦之浩看看时间，差不多该走了，“早餐请你，吃什么？”
边洛张嘴就道：“虾饺，奶黄包，凤爪，剩下的我看看菜单。”
“你是真不客气。”秦之浩从吧台后面出来，“我去换衣服。”
边洛手支着下巴，慵懒的挥挥手让他快去。
等人走了，他低头开始揉起了手腕，皱眉自顾自嘟囔，“摔死我了。”
刚从椅子上摔下来的时候手打在了木柜上，哐的一声儿，动静儿听着像是骨头差点儿碎了，疼的他坐在地上呲牙咧嘴了好一会儿。
“摔着手了？”秦之浩换衣服快，几个跨步就出来了。
“撞了一下。”边洛起身朝门外面走，和后面离了一步的距离，“我睡觉得睡大床，小床老是摔。”
“你几岁了？睡觉还能摔。”
“习惯了。”边洛跨出了门，被早晨微微的阳光照的皱了下眉头，低头揉了一下，“之前仓库那小破床，你要不挡着我估计也能摔地下去。”
秦之浩贱兮兮的弯腰把脸凑过去，“我是不是挺有用？”
边洛盯着他眼睛愣了一下，“嗯。”
秦之浩笑着又站直刚准备往前走。
边洛在旁边嘴里慢悠悠飘出来一句，“你也就在床上有点儿用。”
秦之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