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第17章
边洛挪了两下腿后彻底没了动静儿，留下秦之浩一个人瞪眼看着漆黑的天花板，脑子里在努力回想自己以前是不是说过类似的话。
后来因为次数太少，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脑子空白一片没一会儿就困了，什么时候睡过去的也没印象。
第二天睁眼看见陌生的房间，秦之浩支起身子缓了半天才想起来这是陈十三的家。
边洛在旁边还没醒，被子蒙着脑袋只剩下一条小腿在被子外面搭着。
秦之浩盯了一会儿，抬手在对方小腿肚子上用手指弹了两下，犯贱结束后转身走。
“浩哥你起来啦！”
秦之浩被突如其来的女孩声音吓了一跳，转头对上了陈欣笑眯眯的眼睛。
她头靠在墙上，眼神冲着秦之浩上下扫了一圈，突然有些不好意思的挪开了眼睛，隔了两秒又挪回来，轻轻咬着下嘴唇笑着盯
“你一大早不吃饭在这儿发什么疯呢！”陈十三不知道从哪儿冒出来的，抬手冲着陈欣脑袋一按，小姑娘撅着嘴在空中磕了个头，转头瞪着他哥。
陈十三装没看见，“你补习班要迟到了，我等会儿开车送你过去。”
“奥。”陈欣嘟着嘴转身坐回到餐桌
秦之浩进了上，嘴里咕噜噜的喝着小米粥。
浴室打开水龙头，手捧着水刚准备往脸上泼，陈十三突然靠在门上，脑袋凑过来趴在他耳朵边，“哥，你穿件衣服。”
“啊？”秦之浩愣了一下。
周边成天围着男生习惯了，这会儿反应了一下才明白。
“我等会儿去买睡衣。”秦之浩回。
陈十三冲着他呲牙笑笑，“我去车厂了，对了，你车要不要给你带过去放着，放楼下过两天就偷了，这地儿你出门骑个自行车就够了。”
秦之浩弯腰脸埋在水里，含糊不清的回了一声儿，“好。”
陈十三他们什么时候出的门他也没注意。
打开门从厕所出来的时候，突然被杵在门口的边洛吓得一哆嗦，张嘴一句，“你干嘛？”
边洛皱眉靠着墙，“当然上厕所啊哥，不然干嘛？”
秦之浩挪开，进了卧室后从椅子上捞起昨天的短袖短裤套上，还低头仔细闻了两下，貌似没什么味儿。
闻完叹口气一屁股坐椅子上，自言自语说：“真够惨的。”
他转了个身子，望着拉紧的窗帘，突然抬手揪着窗帘角猛地掀开，一束猛烈的光突然照进来。
秦之浩不自觉地皱着眉往后退了些，站起身朝窗户外看。
底下是片菜市场，大清早小摊小贩挤在一起，开了窗户迎面飘进来一阵儿早餐味。
“我怎么闻到煎饺的味儿了。”边洛突然从门口冒出来，额头边的发丝滴水，浑身带着一股薄荷味儿。
他大跨步的走进来，从椅子上捞起另一件儿衣服，低头凑在鼻尖闻了一下。
边洛套上，“没臭。”
秦之浩转头瞄了一眼他，鼻子里突然哼着笑了声。
边洛喊，“笑个屁，你刚没闻？”
秦之浩把头转过去，看着窗外尴尬道：“闻了。”
“出去一趟，买套睡衣。”秦之浩转身朝卧室外面走。
“都睡多久了还这么矫情，没穿衣服害羞还是”边洛边说边往门口走，站在客厅看到陈欣鞋子的时候才反应过来，生硬的咳了一声后，“好。”
十分钟后。
“老板。”秦之浩站在市场街道边上，手里拎着一件儿红色睡衣套装，“有别的颜色吗？”
“没有了，打折最后一套了。”老板嘴里嚼着甘蔗，挥挥手，“再说都是小号，你看看这边不打折的吧。”
边洛站在一边低头翻腾另一个衣架上的衣服，眉头皱的能夹死苍蝇，手指突然一停，从里面抽出来一件儿荧光绿色的套装，上面画满了大眼睛毛毛虫，吐着舌头笑。
“你看这个怎么样？”边洛拎出来给秦之浩看。
那人瞄了一眼，低头继续翻腾，“嗯，你敢穿那玩意儿我就把你扔树上去。”
边洛啧了一声儿把衣服重新放回去。
隔了两分钟又翻出来一件儿海绵宝宝和派大星，颜色鲜艳到乍眼，胸前两个巨大的眼睛上面还贴着晃动的眼睫毛，一动就上下颠着闪。
“老板我要这两个。”边洛突然把衣服扔给老板，偏头看着秦之浩笑。
秦之浩疑惑皱眉，“你真”
老板：“一共两百！”
边洛像个大款，从兜里掏出来两张红票，“给你现金。”
秦之浩伸手还想拦一下，“等一下，你”
老板猛地一个鞠躬：“欢迎下次光临！”
秦之浩：“”
打包真够快的。
“你又换风格了？”秦之浩边走边偏头看边洛。
“我换不换无所谓，给你换换。”边洛明显就是想整他，笑的嘴角翘着放不下来。
秦之浩被他折腾的无语，叹口气插着兜，“幼稚鬼。”
边洛：“幼稚鬼要去买内裤了，你”
秦之浩想都没想，“要。”
边洛被吓的愣了一下，转头看着他突然笑出了声儿，无奈笑着点点头，“好。”
秦之浩自觉尴尬的指了下旁边，“我去买两件短袖。”
他转身跨步走到了另一个摊位边，低头找衣服的时候才想起来没说码数，他转身看了一眼边洛那边。
“要黑色的吗？”老板突然出声，“还有蓝色的。”
“黑色吧。”秦之浩把头转回来，“两件。”
老板：“码数一样吗？”
秦之浩：“嗯。”
老板打包找钱的时候边洛的声音突然从后面传出来。
秦之浩转头看着他，“买好了？”
“嗯。”边洛手里提着袋子甩了两下，偏头在找早餐店。
秦之浩接过零钱后随口问了一句，“码数对吗？”
“嗯。”边洛瞄了他一眼，“你的我又不是没摸过。”
秦之浩：“”
就怪自己嘴贱。
早餐铺子门口摆了三张折叠桌，那会儿刚好空出来一张，边洛坐在一旁的椅子上，“老板，两份小笼包和豆浆。”
老板围着件儿红色围裙，匆匆瞥了一眼后朝屋内跑，“好。”
边洛坐在靠近街边的椅子上，手臂偶尔还得挪一下，脚跟隔几秒就被自行车轮蹭一下。
他干脆搬着椅子起身挪到了靠近里面的位置，和秦之浩肩膀蹭着挤在了一起。
“包子来了。”老板突然从后面跑出来，手里颠着两笼冒热气的包子。
边洛拆完筷子低头往嘴里塞了一个，烫的眉头紧皱，一声不响的望着街边的三轮车，感觉扬了一脸的灰。
“这样下去不行啊。”边洛低头夹包子的时候突然出声。
“嗯？”秦之浩看他。
“我说这样下去不行。”边洛抬头看了他一眼，转头继续盯着对面的街，“我得干点儿别的。”
秦之浩：“违法的事儿劝你别想了。”
“老子从小到大良好公民，倒是你应该注意点儿。”边洛一边脸颊箍鼓着嚼包子，盯着盯着出了神儿，眼珠一动不动。
秦之浩懒得搭理他，低头吸了一口豆浆，打开手机发现陈十三给他发了一条语音。
语音1：“哥你们今天忙吗？我认识的一个朋友被车撞了。”
边洛在旁边叼着吸管接了一句，“这么惨？”
语音2：“他在火锅店打工，今天缺人，我想着你们需不需要去看看，刚好能赚点饭钱。”
边洛哼着笑了一声，“什么玩意儿，老子去火锅店？干嘛？端盘子？他妈疯”
语音3：“一晚上一人450。”
边洛：“去！”
秦之浩一脸疑惑的转头盯着他。
边洛莫名其妙看着他，“愣着干嘛啊，回啊！”
秦之浩嘴角抽筋的给陈十三回了一句好，问了一下地点和时间，对面还在回消息的时候。
嘟——————
街道上突然一声巨大的喇叭响。
“妈的，大清早有病跑这儿打喇叭。”边洛被吵得抬头就骂人，盯着面前一辆保时捷脸臭的能掉地。
街道本来就窄小，被车一占用，两边的小摊小贩还得把车子朝街两边挪动，一时间那辆车卡在了街道中间，半天没动，喇叭声一声比一声大，正好停在他们吃饭的桌子面前。
“妈的有病啊！”边洛气的大吼一声。
车喇叭突然停住。
几秒后，黑色车窗缓慢的开始下落，里面露出一个带着墨镜穿花衬衫的年轻男人，那人手肘支着车窗沿，盯着边洛看了一会儿后，突然嘿的一声笑，墨镜从鼻梁突然滑落。
耷拉在鼻头的位置，露出双眼睛，“边洛！”
边洛臭脸看了他一会儿，小声问了声儿，“这傻逼谁？”
秦之浩抱着手臂看了一会儿，“不认识。”
空气凝固了很久。
“我叫郑由，你不认识。”那人突然出声。
边洛就那么盯着他没出声儿。
“我见过你，徐量是我哥们。”那人呲着牙冲着边洛笑，“前两天吃饭他说你被赶出去了！哎呦，这事儿在饭桌上让我们笑了一晚上，他说你惨的没地儿住，我还不信。”
郑由把墨镜取下来后认真扫视了一圈边洛，“看来是真他妈惨啊，要我就一头撞死了，要不要我给你救济一下。”他笑着转身从钱包里掏东西，“两百够吗？我看够了，现在两百对你估计都嫌多。”
“走不走了啊！”车子旁边的大娘突然甩着手冲车里的郑由喊，“有毛病。”
郑由：“”
他偏头摆了一个笑，把手里两张红色钱扔出窗外，“可怜死了，下次见。”
车子启动开出去几厘米，边洛猛地跳起来，“我去你妈的！”
车子里面郑由的笑声传出了窗外。
边洛这边屁股刚坐在椅子上。
几秒之后。
咚！
“你他妈的不长眼睛啊！”郑由的声音。
边洛顺着看过去，那人估计是不小心撞到别人做生意的推车了，车子这会儿卡在十厘米处的地方，那人从窗户里探出头，气的脸通红。
“你下来！赔钱！”
“赔钱？老子倒是有的是钱！但我看你就是穷疯了想讹钱！”郑由在一众人群之中突然下车，大跨步的走过去冲着一个中年男人叫骂。
“我过去一下。”秦之浩突然起身，手里顺了一杯没喝完的豆浆。
“热闹就被别看了。”边洛抬头看他，转瞬叹口气继续吃最后一个包子，嘴里嘟囔了一声，“什么时候的毛病，现在喜欢看热闹了。”
秦之浩就那么穿过人群走了过去，人高又壮，在人群里面挤了两下就挤到了最前面。
郑由还在和那人吵，“老子不跟你说了，1000，1000够不够！”
两分钟后。
边洛坐在椅子上看着秦之浩慢悠悠的朝他这边走。
“好看吗？看到什么了？”边洛笑着问他。
秦之浩笑着给早餐店老板付钱，“车座椅还不错。”他把手里的杯子放在了桌上。
“嗯？”边洛盯着桌上的杯子，拿在手里摇了两下，整个人突然愣住抬头望着秦之浩，“操。”
“走吧。”秦之浩付完钱提起了椅子上的袋子。
边洛笑着从椅子上站起来，两个人并肩还没走两步路。
郑由的声音突然像杀猪似的从远处传过来，“哪个该死的往我车里泼水！这他妈是豆浆？谁！”
“你们一个都别跑！老子要报警！”
人群突然间散开，没人想惹事儿，就剩郑由一个人在街边发疯。
边洛进了单元楼的门之后靠在墙上发了疯的笑，弯腰后肩膀不停颤抖，秦之浩笑着站在面前看他。
“这楼里灯坏了吗？”他抬头望了一眼灯，估计是声控的，但咳了几声也没反应。
边洛笑着笑着突然伸手一把拽住了秦之浩的衣角，手顺着往上移，很自然的把两只手扶在了那人腰上，“笑得我肚子疼。”
他身子向前倾，脑袋顶在了那人的胸前，顶了一下。
他抬头看秦之浩的时候脸上的笑还没有放下去，眼神突然和那人对上，几秒后，边洛像是突然冷静下来似的恢复了平时的表情，只是眼神里好像还带着些尴尬。
秦之浩眼睛一动不动的盯着他，不自觉地把身子往前倾斜了不少，近到能感觉对面有些烫的呼吸。
脑袋上的灯像抽风似的突然闪了两下，转瞬又灭了下去。
边洛盯着他像是被施了咒一动不动，手底下依旧扶着对面的腰。
这种熟悉的气氛和姿势让他大脑停机了几秒，一般来说几秒过后两个人就该吻在一起了。
在他反应过来犹豫着要不要推开秦之浩的时候。
“汪！”
楼上突然一声狗叫，吓得边洛整个人抖了一下。
秦之浩突然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朝楼上走。
边洛跟在后面上楼的时候莫名有点儿庆幸那声狗叫。
如果他刚才突然推开秦之浩的话，那人应该会显得尴尬又没面子，到时候
“操！”边洛抽风似的，皱眉站在楼梯上突然骂了一句。
他什么时候这么矫情的关心起人了。
“怎么了？”秦之浩莫名其妙的转身看他。
“没事。”边洛咳了一声，肩膀从那人身边蹭过去，几个跨步就上了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