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水异能
柴殷将家里所有能吃的东西清点了一遍。
家里的主食偏多，因为他平时喜欢吃面，所以之前屯了好些。单单鸡蛋面就有两斤左右，这里面有800克是整包装，还没拆封，剩下的是超市买的散装。
除了鸡蛋面，家里还有菜市场买的一些米粉、绿豆粉、红薯粉，零零散散加起来也接近两斤。此外还剩下半包挂面，柴殷觉得光是这些面和粉，就够他吃上一个星期。
这些东西都被柴殷放在了客厅的粮架上，此时粮架上除了这些面食，还放着半袋大米和一些杂粮。大米是五斤的规格，现在只剩下两斤多一点，杂粮更少。
柴殷拿起粮架上的罐子一个个掂量，估摸着绿豆大概剩个一斤，花生和黄豆还有半斤，八宝米多一点，但顶多一斤半。
这些主食加起来，让柴殷吃一个月有点悬，但省着点的话，吃二十天不成问题。
更不用说家里还有一些零食，和昨天别人拎着水桶送他的番茄鸡蛋。
柴殷估摸着自己能有一个多月可活。
能活多久算多久吧。
他站在粮架前，此时客厅的窗户就在他的左手边，只需一转头，就能看见窗外那些满大街晃荡的丧尸。
大马路上的车被堵成好几大串，成了一条条静止的长龙。
柴殷身在九楼，现在所住小区的大门质量也不差，虽然被困在里面出不去，但至少外面的丧尸也进不来，暂时不会有危险。
可住在一楼的人就没有那么幸运了，特别是临街的那几栋楼。
肉眼可及之处，但凡是临街住宅的一楼，都被围得水泄不通。
柴殷只看了两眼，就不再关注。
他和里面那些人唯一的区别，无非就是死得更慢一点。如果没有意外，他迟早也会因为断水断粮而死在家里。
除非等到国家救援，但丧尸实在太多了，且爆发得突然，以至于全球各地都非常混乱。等国家度过混乱期，安排人手救援到他这里，那时他还活着吗？
柴殷不得不做好最坏的打算，那就是被困死在家里。
嘟——嘟——
裤子口袋处传来手机的震动感，柴殷掏出来一看，竟然是有人打电话给他。
是个陌生号码，柴殷毫不犹豫接起。
电话另一端安静了好几秒后，才有人声传出：“啊殷，是阿殷吧？”
柴殷隐约觉得声音有点熟悉，但一时想不起来是谁，他回了声是，然后问：“你是？”
“我是你大哥！”
柴殷沉默了一下，有些不解：“你怎么有我电话？”
这个人是柴殷的堂兄，他们已经很久没有联系过了。
“以前存过你号码，你忘啦？”
稍一回想，柴殷便记起来自己以前确实给过堂兄手机号，但那已经是好几年前的事了。
“嗯，家里还好吗？”
堂兄告诉柴殷，他家和小叔一家都没有人变成丧尸，就是柴殷的外公和小舅一家被几个丧尸围住了，不知道里面的情况。但村委会的几个长辈都商量过了，要组织青壮年把那些被围住的房子都解出来，让柴殷不要担心。
“嗯，谢谢你打电话过来。”
“哎，你得好好在家待着啊，我都在网上看到咯，你们城市里丧尸多得嘞——骇死人！”
“好，我会的，你们也注意，家里多存点水。”堂兄家自己有菜地，离家不远，只是家里没有水井，但我知道这其实不用担心，因为他几个邻居的家里都有水井。
果然，堂兄说：“这不怕哩，以前都是上隔壁担水喝的，担水的扁担都还在啦！”
话一说完，堂兄就结束了和柴殷的通话，因为他还忙着给好多人报平安。
挂断电话后，柴殷心头不知道什么滋味。
他和父亲那边的亲戚基本都没有联系了，没想到堂哥还能给他打这个电话。柴殷心中感激，也幸好乡下的情况比城镇要好上许多。
只希望外公外婆也都能安然无恙……
虽然如今他的情况并不乐观，哪怕好好在家待着，最多也活不过两个月。柴殷心中凄然，可事已至此，只能接受这样的命运。
柴殷剩下唯一能做的，也只有让自己在最后活着的这段时间里，尽量过得好一点了。
至于冲出去寻找物资什么的，柴殷不认为自己有这个能力。不管那些丧尸是不是脑袋比正常人脆弱，外面毕竟数量众多，他只有一双手一双脚，一旦出去恐怕就回不来了。
感伤不过片刻，他便开始将粮架上的东西搬进了厨房。
这个家随时随地都有可能断水断电，因此除了饮用水之外，就有另外一个问题需要解决——
那就是吃进嘴里的食物。
他家里的这些粮食，无一例外都是生的，如果不做处理，那到时候天然气和电一断，他就只能吃生的了。既然希望最后这一两个月过得好，那就绝对不能吃生食。
不然粮食还没消耗完，柴殷可能就已经因为消化不良、急性肠胃炎、痛肚子、腹泻而死在家里了。那还不如跑出去死在丧尸堆里呢，跑出去至少还能打杀几个丧尸。
柴殷进厨房后，右手将燃气灶的开关一按，往左一扭，灶台便发出“哒哒哒”的几下声响，几秒过后，灶火跃起。
见家里的天然气还能用，他放宽心不少，随即将开关往右一转，关火。
柴殷看着零零散散的粮食，要将它们保存一两个月，他的第一反应是用微波炉。
但想想家里微波炉弄出来的食物口感，柴殷又不太甘心。
这个时候，柴殷想到了小时候吃过的炒米。
他不知道炒米能保存多久，但记得小时候家里的炒米还挺耐放的。
小时候，外婆会将做好的炒米装进一个大塑料袋里，挂在灶前的钉子上，每一袋炒米都能能吃很久很久。
粮食袋里的大米是免洗的，可以直接下锅，但杂粮就没那么干净了。所以柴殷先把瓶瓶罐罐里的花生杂米等分批次倒进电饭锅里，打算依次淘洗干净。
倒绿豆的时候他留了半碗，打算用来煮绿豆汤喝。其余的杂粮淘洗之后，他将厨房里的汤锅、高压锅甚至锅盖都一应出动，装上杂粮，然后放到阳台上晾晒。
回到厨房，柴殷把那些瓶瓶罐罐简单冲洗了一下，擦干水分。又把袋子里的大米全部倒进炒锅里，想了想，又盛出小半碗。
柴殷扭开燃气灶的开关，生火，炒制大米。
炒大米很简单，可以什么也不用放直接下锅炒，也可以放上两包盐，在倒进去炒。柴殷喜欢埋在盐里炒出来的口感，刚好家里还有几包盐。
把盐和米倒进锅里后，不停翻动，只需注意火候。特别是炒制到后期，大米开始膨胀，这个时候要把火关小，不然大米容易焦。
柴殷手上动作不停，待锅里的大米全部染上焦黄，颜色均匀，粒粒饱满时，他适时关掉灶火。
锅里的米粒已经接近焦糖色，向外飘散出米香。他忍不住用炒勺舀起一点凑到嘴边，吹凉后用手捻起一粒送进口中。
一咬——咔嚓。
酥脆干香！
是小时候的味道没错了。
柴殷将炒勺里剩下的炒米吃进肚，不由得心满意足。
炒米可干吃，可泡水，可咸可甜，怎么吃都好吃。
待锅里的炒米稍微晾凉之后，柴殷便将它们装到了洗净的罐子里。
然后又将水分稍干的杂粮拿进厨房，其中花生生吃也可以，因此柴殷并未动它，而豆类和杂米不在同一时间熟，所以他又将八宝米里面的豆类用平时洗菜的篮子滤了出来。
接下来如法炮制，将豆类和杂米依次炒熟，放进罐子里保存起来。
他手上拿着装满炒米炒豆的罐子，内心的满足感更多了，未来两个月既不用怕挨饿，也不用怕吃生食了。
将瓶瓶罐罐放回粮架上后，柴殷又将家里的粉面分批次放进微波炉里，弄干水分，以后就当面饼干吃。
他又把家里的冰箱打开，上面的冷藏柜除了几瓶饮料没有别的吃食了。但冷冻柜里却还有几个包子，一块两斤的牛腱肉。
这块肉是前段时间上网买菜时拼单凑的，所以一时没去吃它，现在正好，要不是它还在，柴殷死之前恐怕是一点肉味儿也尝不到了。
柴殷把牛肉拿出来放微波炉解冻后，又将包子直接放了进去，调整好时间，等待包子干出炉。
等待的时候也没闲着，而是起身去厨房，将解冻好的牛肉切成条，用盐腌制起来，准备用来制作牛肉干。虽然用微波炉做的口感可能一般，口味也基本没有，但柴殷也不会别的制作方法了。
做成牛肉干，柴殷以后可以每天吃一点，慢慢吃。在死之前的每一天都能有点肉吃，这样就已经很好了。
牛肉他想腌久一点，所以腌上之后柴殷就动手做别的事去了。
柴殷拿了一个砂锅，将砂锅简单冲洗一下，然后开始用它接水。接满水后，他将砂锅放上灶台，开火烧水。
昨天他给家里能装水的大容器都装上了水，但那水毕竟都是生的，现在有条件当然是要喝煮过的。
柴殷家里有两个塑料水桶，都是19升左右的容量，估计也喝不了太久。
他心中叹气，但家里也没有更多的容器了。
动手把水桶都清洗干净，这时候砂锅上的水也烧开了。柴殷把砂锅底下的火关掉，然后又把墙上挂着的小汤锅也烧上水，又想起客厅还有个烧水壶和电饭煲……
柴殷把所有能烧水的容器都烧上水之后，就用砂锅里烧开的水烫了一遍水桶，把砂锅重新烧上水。
等新的水烧开了，柴殷便将水桶里的水倒掉，这才真正开始存水。
不知为何，他心里总觉得烫过之后的水桶会安全许多，不烫一遍这心里就怪怪的。
等两个水桶都装满水后，柴殷把水桶的边沿擦干，又去冰箱旁边拿上保鲜膜，给水桶封上了一层保鲜膜。不求别的，只求这些水能保存得稍微久一点。
……
柴殷忙活完来日的吃喝，终于闲下时，时间已经来到半夜两点了。他先用遥控打开了位于厨房的热水器，然后开始料理今晚的吃食。
用刚才留下的半碗米煮了点粥，再用掉别人送过来的番茄，做了番茄炒蛋，柴殷吃得格外珍惜。
饭饱之后，洗净碗筷，柴殷只觉浑身疲懒，便想冲个凉早早躺床上去，尽快歇息。
但他一进卧室，便看到那张湿哒哒的床。
这可怎么办？看来今晚要睡沙发了。
也不知道这张床到底是怎么湿的，看这样子估计明天也干不了。柴殷心中无奈，沙发虽然也能睡，但这张沙发太软了，他睡不习惯。
要是能立马干就好了。
心中念头一闪而过。
柴殷走到位于床尾的落地衣架前，拿起一条浴巾，转身往外面走。
走到床头时，他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总觉得有点不对。侧头看着旁边的床，怎么看起来……干了不少？
家里的床单被套都是浅褐色的，沾了水后，颜色便会加深。刚刚进来时分明湿迹明显，可现在却又恢复成了干浅的褐色。
柴殷伸出手去小心摸了摸，确实是干了。
他心中疑窦渐深，一时觉得有些诡异。
不过，一想到外面连丧尸都出现了，就觉得他面前的这点诡异好像也算不了什么。
这个世界毕竟变了。
想到这里，柴殷拿出了手机，打算上网看看，世界变得这么突然，要是这种诡异的事情不是个例，而是有很多人遇到了呢？他说不定就能知道这是怎么回事了。
柴殷点开平时最爱逛的app，点开相关搜索，开始翻阅。
他越翻眉头越皱，看了好久都没眨眼。
所以，他这是，有了水异能？
他怎么一点感觉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