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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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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他这副模样,林薇之心中也有了些隐约的猜想,更加有了兴致,扯扯他的衣袖道:“是与太子有关吗?”

    “你就对太子的事这么上心?”孟予祯斜她一眼,又露出了那种眼角带着几分嘲讽的表情,“怕我与他为难?”

    “和我有什么关系,左右你们才是兄弟,就是打起来了,我也绝不插手。”林薇之悻悻地嘟囔着,在心中还十分诚恳地认为,指不定打死一个还少个祸害。

    “你也没地儿插手。这事还真与他有些牵扯,那小官的头上是管着户部的王一安。朝廷里谁不知道王一安是太子的钱袋子。”孟予祯本也无意卖关子,过了嘴瘾便说入正题。

    这位王一安大人是商户出身,花钱捐了个官,学问说不上多好,但也读过几本书,难得的是一把算盘功夫使得是出神入化,记性也是少有人及。

    他这个样子也算是个人才,可既不是正经科考考上来的,也不是世家出身的官宦子弟,一向不受人待见,还是得人指点,搭上了孟予暾这条线,从此扶摇直上,一路高升,对有着知遇之恩的孟予暾也感激得很。

    君臣知遇的故事也算得上是一桩美谈,王一安一方面想要人看见自己的靠山,一方面又想要表衷心,是以逢人便说,说道动情处还会落下泪来,搞得人人都知他与太子的关系。若这占地的事真与王一安有什么牵连,那孟予暾即便是毫不知情,也定会惹得一身腥。

    “既然是钱袋子,那太子不会任由你动的吧?”朝廷上的事孟予暾并不会给林薇之多讲,因此林薇之也不知道前世里这事最终是怎么解决的,只能继续虚心请教。

    “动不动的也不是他说了算,逍遥了这么些年,竟然大处的钱抓,小处的钱也要抓了。人家赖着生计的几亩地说占就占了,也不嫌害臊。”孟予祯说着轻笑了一声,一看就要大干一场的模样。

    仔细回想了一下,林薇之终还是没想起孟予暾前世有因为这位王大人受过什么牵连,可见孟予祯一番折腾多半还是只能白费力气,并不能让孟予暾伤筋动骨。她正要再说问几句,可马车已经停了下来,王靖掀开帘子,已经将凳子架好了。

    今日林薇之去后宫,孟予祯去前殿,是以没机会蹭着乘轿入宫,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孟予祯弯腰入轿,然后迈开步子同引路太监入宫去。

    此时天色也暗了,路上挂着的彩绸灯笼让天地都十分炫目。各样的瓜果酒食早早地端上了桌,歌姬舞娘们也都拉开了阵势。

    因是年下,官员的妻子们都在各府里打点,今夜来的大多都是宗亲的亲眷,是以连皇后也到了时辰就准时入席了。

    多年一来,王岚都吃斋念佛,哪怕是除夕也是不露面的。

    林薇之跟着众人一同敬了皇后三杯酒,然后便坐下来欣赏歌舞。

    宫里的歌舞自然是极好的,身子柔软的舞娘们,一举一动都自有风情,而又不显得浪荡,可是看了多年,哪怕真是天仙下凡,也让人腻味了。

    满目都是珠光宝气,却满脸漠然的女人,林薇之虽认识她们,却也并不相熟,偶尔还会在她们的奉承中有些迷惑,不知自己今日究竟是太子妃,还是秦王妃。

    她忍耐了一会,终究还是坐不住,低声交代了盈儿几句,便起身离席,想着去外面透透气也是好的,不知不觉却又走到了那个僻静的小院子里,耳边已传来了泉水的声音。

    不知为何,林薇之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奇妙的心思,想着孟予祯会不会也在泉边。

    受探求答案的心思驱使着,林薇之不自觉地加快了步伐,直到泉边小亭出现在了眼前时,才失笑地吐出了一口浊气。

    那亭中,执着一杯酒,斜倚在亭柱上,在着偌大的宫殿里自在得像是个破了戒的方外之人的,不是孟予祯还能有谁?

    尽管他们不过相识相交了几月,多数日子里还在彼此怀疑,可是在这寒冬腊月天里,在这人人相识却不相知的宫廷里,只有他与自己有牵连,只有他可以与自己彼此支撑,林薇之干巴巴的心霎时柔软下来。

    “殿下好自在,大冷天里也不怕冻坏自己。”林薇之还未走近便大声说道。

    寂静的院子里突然有了人声,孟予祯像是被人惊扰了一般地皱紧眉,见林薇之极不客气地已经走了进来,也只能无奈又将眉心舒展开,不冷不热道:“原本是自在的,有人阴魂不散,于是也不自在了。”

    “瞧殿下说的,这怎么能叫阴魂不散呢,分明是夫唱妇随嘛。”林薇之厚脸皮地也在亭中坐下,这才发现亭中有个火炉,烘得这个通风的小亭倒比外头暖和,“哟,殿下这倒是转了性子,也知道要顾身子,知道怕冷了。”

    “你也不看看这儿离太后那里就几步路,早早就派人盯着我呢。”孟予祯虽语气里透着些自嘲,却也没有什么不高兴的情绪。

    “有人疼么,不一样不一样。”林薇之走了一路也有些冷了,一边把手放在火炉上搓着取暖,一边乐呵呵地调侃着孟予祯。

    她今日也应景地穿了一身白底粉边的毛绒马褂,头上还带了个缀着红宝石的步摇,此时被寒风冻红了的脸在火光的映衬下,因染了笑意,显出小女子的娇憨与诚挚。

    伸手不打笑脸人,孟予祯盯了她一会儿,然后两只指头夹着小几上倒扣的酒杯翻过来,倒了一杯酒后,推给了林薇之。

    林薇之也很领情,眼睛弯作了月牙,双手捧着酒杯,轻抿了一口。

    这酒入口甘甜,辛辣味很少,恐怕早就在炉子上热过了,此时喝来温度正合适,暖到了肺腑。

    “果酒?还是热的!”林薇之惊喜地看了孟予祯一眼,而后一口将杯中酒饮尽,又给自己添了一杯。

    “祖母说了,喝酒伤身,冷酒更伤身,这酒是孙姑姑亲自备下的。”孟予祯面无表情地说。

    林薇之在这一句话里莫名嗅出些气闷的味道,乐不可支地叹道这世界果然是一物降一物,“想喝好酒就呆在前殿好了,圣上还能缺了你这个侄子的酒?”

    “人家一家人到年下了聚在一起,我就是再不长眼,也不至于在今晚去给人添堵惹事。”孟予祯说着将杯中酒饮尽。

    “那你怎么不去陪着太后?”林薇之自觉说错了话,转换话题道,“虽说太后每年都要念佛,不让人打扰,但若是你去,她必然是高兴的。”

    孟予祯沉默一会,然后说:“自我父王走后,祖母年下里便都一个人过了,在佛堂里给我父王诵经,我去了反倒惹得她老人家心里不是滋味。”

    月光落在地上已经寥寥,远不如树上的灯笼打人的眼。孟予祯还是用原来的姿势斜倚着,一只手懒洋洋地搭在木栏上,是最漫不经心的姿势,却还是让人感觉到一些寂寥。

    漫漫十数年,也许无论是月圆还是瑞雪,在阖家团圆之时,他都是一个人坐在这里,无人相伴。

    这样的滋味林薇之并不懂,她从小跟着林夫人身边,从未尝过寂寥的味道,人生最孤独的一段光景便是被关在冷宫的那半年,这让她依稀能够摸索到一点共情的悲悯,往孟予祯的方向蹭进了一些,身手拍了拍他的膝盖。

    “喝你的酒吧。”孟予祯好笑地将她的手拂开,被人安慰的感觉十分陌生,让他极其别扭。

    林薇之好脾气地耸耸肩,当真又端回了自己的酒,小口喝着,时不时还偷吃几块点心。

    两个人一坐一倚,再没说话,却有一种难得的和谐。

    不知过了多久,孟予祯止住了林薇之倒酒的手,膝盖斜下去碰了碰林薇之的后背:“差不多行了,虽是果酒,喝多了还是上头,我还得弄你回去。”

    “我是会喝酒的好不好!”林薇之不服气道,她是真的会喝酒,小时和跟着林轩,烈性的酒也是尝过的。

    “会也就这样了,你回去露一露面,然后回府吧,我在宫门等你。”孟予祯说着,自己却是喝尽了杯里的最后一滴酒,然后起身离开。

    林薇之撇撇嘴,但还是老实地回到宴席上,装模作样地坐了一会后,便起身请辞了,走到宫门时,果然看到王靖已经牵了马车侯在那里,马车内,孟予祯正在闭眼养神,恐怕是听到林薇之进来了,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个汤婆子塞过去:“孙姑姑准备的。”

    “有人疼就是好。”林薇之酸溜溜地叹一句,将汤婆子捧在手上,看他手上也碰着个一样的,觉得自己嫁个受宠的王爷还真是嫁得好,连汤婆子都能跟着沾光。

    “说得就像林轩在家里怎么苛待你了似的。”孟予祯眼睛都没睁开,随口回道。

    “谁说的,我阿娘对我可好了,过年了不仅有汤婆子,还有轿子呢。”林薇之不服气地反驳。

    她到底还是有一点醉了,说话都有些酒气,在马车上晃荡晃荡,脑子里便一片浆糊,很快便睡了过去,直到已经到王府了才醒。

    孟予祯照例还是回西跨院,林薇之被盈儿也扶着回了房。

    可惜在马车已经将睡意消耗干净,一通洗漱下来,林薇之躺在床上,只觉得格外地清醒,连酒也醒了一半。

    还有大半个时辰便是子时了,秦王府上下却一片寂静,火炮声被隔在墙外,听着遥远而又不真切。

    翻来覆去了许久,林薇之还是没能养出睡意,孟予祯的脸却在眼前越来越清晰。

    她翻山下床,也没有叫盈儿,自己穿好衣服,便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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