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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除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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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薇之能够切实地感受到自己的呼吸停了一瞬,可下一刻,她就已经收拾好了表情,也不刻意避让地继续走,直到与孟予暾相遇了才伏了伏身,道:“太子殿下万安。”

    “嗯。”孟予暾盯着林薇之,没有要走的意思,过了一会,挥了挥手,示意下人们都退下。

    主子们常有要将些私话不便让人听的时候,丫鬟们见惯不怪,低着头就要离开,却被林薇之朗声拦住。

    “慢着。”林薇之对孟予暾扬出一个得体的微笑,“虽说太子殿下光风霁月,没有什么需要避讳的,可宫里人多眼杂,妾身不过是个女子,不得不顾及着瓜田李下,还请殿下见谅。”

    “你我在公是君臣,在私是伯媳,何必如此顾虑?”孟予暾皮笑肉不笑地说。

    “多想一点总是没错的,回头秦王知道了,自然不会疑殿下什么,倒是会怪妾身不多想着点,没照顾到殿下的声名呢。”

    她一直吟吟笑着,说话也和软,却总透出一股油盐不进的味道,让孟予暾暗地里咬紧了牙,也只能强撑豁达道:“昨日孤喝多了酒,难免失礼了些,原本想与弟媳说几句私话,却不想你思虑如此周全,倒是孤唐突了。”

    林薇之低头抿了抿唇,作出谦顺的模样。

    “说起来祯弟也是个易多想的,自小就对自己的东西看顾得紧,连碰也不让旁人碰。孤那时就想,若有一日祯弟娶了妻,不知当回护成什么样子。昨日一见,果不其然啊!”孟予暾似闲谈一般说着,还与身旁的太监对视着笑了几声。

    林薇之身后的丫鬟不知其中究竟,只以为这是一家人间的打趣,也跟着在嘴角挂上了些凑趣的笑,还在心中大赞太子果然没一点天家的架子。只有林薇之虽也笑着,冷意却渗进了眼睛里。

    昨晚在场的人谁不知道,虽孟予祯最终还是发了话,但在开始的时候却是没有任何要回护她的意思的,说是在看戏也不为过。孟予暾这一番明修栈道的说笑,若只是为了挑拨自己与孟予祯的关系,那他也太无趣了一些。

    “让太子殿下见笑了。”林薇之敷衍应声,等着他进入正题。

    “早就听说祯弟对你用情至深,可也到昨日才见真章,孤也是起了些促狭之意,竟也跟婆子丫头似的打听了一下你们婚前的事,真是一段佳话啊。就是不知道究竟是谁将祯弟的情谊泄露了出来,孤可得好好谢谢他。要不然,就祯弟那样一个什么都不说的闷性子,可不知道你们这一段情缘,什么时候才能修出正果呢。”孟予暾幽幽地终于道出了此番发难的真正原因。

    昨日孟予祯的反应到底还是让他起了疑,都说秦王对平宣郡主爱得死去活来的,可昨日一见,却又与传言相去甚远。孟予暾在他们离开后便吩咐人好好去查一查这对在京城着实出名的鸳鸯,今日午时不到便有了信,原来这感人肺腑的一段情爱故事竟是林薇之的手笔。

    若真是孟予祯主动要与他抢倒也罢了,他二人从小到大,什么都要抢出个输赢,此次落了下风,失了面子,下次挣回来就是。可林薇之一个臣下之女,也敢在京城里面玩弄把戏,将他堂堂太子视若无物,避之不及,她也配?

    孟予暾此次一番的阴阳怪气不过是为了告诉林薇之,此事原委他已十分清楚,定不会善罢甘休。

    林薇之默默地看着孟予暾攻击性十足眼睛,突然生出些释然。

    她上一世一直想不通多年夫妻,孟予暾怎么就能说翻脸就翻脸,此时却突然明白了,不过是因为他生的就是一幅小肚鸡肠,不愿被人违逆半分。

    “都是些街头巷尾的闲话,哪里就入得了太子殿下的耳朵。您自己说的自己促狭,起了丫头婆子的心思,我还真不好驳了这话。”林薇之呵呵笑着,学着他作出亲人间调侃打趣的模样来,将他作伪的话扔回去,立刻便看到他青了脸,却又不好发作的憋屈表情,心中顿时大乐。

    有些人,一味的规避是永远避不开的。既然麻烦要主动找上门,不如豁出去,免受窝囊气。

    “秦王妃好口才,”孟予暾接口说,“倒和我那祯弟一幅面孔,怪不得老人说呢,这夫妻总是相似的。”

    一幅惹人厌的面孔吗?林薇之在心中暗道,十分不耐烦与他在这纠缠,可又无可奈何,正想再刺他几句,便听到身后传来一男子的声音。

    “太子殿下和她说便和她说,扯我干什么。”

    孟予祯领着王靖,大摇大摆地从一条小径的拐弯处走出来。未见其人,便闻其声,倒也符合孟予祯一贯的做派。

    在场的丫鬟太监立刻乌泱泱地跪了一片,显然心里都清楚这是位不好说话的主子,一概礼数是越周全越好,决计没有能省了的。

    孟予祯走近了,吸引了一众人的眼光。

    林薇之也想着,他怕是不会善罢甘休,再怎么着也会逞一下口舌之利。

    谁知道孟予祯将孟予暾上下一打量,不等他开口,便说:“这大冷天的,站在这聊什么,回吧。”

    说完,他转身就走,林薇之也只能匆匆行了个变形得已经看不出模样地礼,然后几步小跑追上他,跟在他后面,等走远了,才有些忧心忡忡地说:“我觉得我们就这样走了,太子想杀我们的心都都有了。”

    轿子就停在不远的地方,这会子功夫已经走进了,孟予祯弯腰钻进去,先看看林薇之,问了句“不坐吗”,又颇为嫌弃地敲了敲轿子里的小几:“把这玩意撤了,上次坐得人挤得慌。”

    这小几明明是他平日里要饮茶,吃点心,特地吩咐人加的,如今又嫌弃了起来。可这话,太监不敢说,只能赶紧上前去将小几搬开了。

    等林薇之再坐进去时,果然觉得宽敞了不少。

    “他想杀我的心一直都有,多一次也不算多。”孟予祯优哉游哉地倚在一个垫子上,这才开口答了方才林薇之的话。

    想想孟予暾在寒风里气得脸色发青,却又要强作大度的样子,林薇之不禁乐出了声。

    即便是现在,她已经破罐子破摔地打算不再忍让,而是主动寻求生路的时候,她还是有诸多顾虑,要想着人言可畏,要想着礼数周全。

    与她全然不同的是,孟予祯什么都不想,反正债多了不愁,还是自己当下爽快了比较重要。

    林薇之觉得由内到外都轻快得很,笑道:“还是要谢谢你,要不我还不知道要与他在哪里纠缠多久呢。”

    “谢我?”孟予祯挑了挑眉,“我还以为你要怨我呢,打扰你们说私话。”

    好心情一下子被截断了一些,林薇之忍耐不住地翻了个白眼,却奇异地没有生气。

    她觉得自己似乎已经摸清了孟予祯的路子,甚至多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忍耐,知晓他这个人就是嘴损惹人烦,反倒是不觉得这话有多么讨厌了。

    “话又说回来,你方才可是牙尖嘴利得很,也算是没丢秦王府的脸吧。”

    这话将他俩拉在了一条战线上,孟予祯想到孟予暾方才吃瘪的样子心情也不错,看见林薇之听了这话露出了得意的表情,更觉得好笑。他猛地前倾身子,拉住了林薇之的手。

    这寒冬日子里,林薇之的手一片冰凉,却濡湿得厉害。

    “原来不过是强作镇定,纸老虎一个。”孟予祯眉梢上扬,调笑道。

    被冷不丁地握住手吓了林薇之一条,戳破心思后的恼羞成怒更让她红了脸,当下抽出手,反在孟予祯的手背上轻打了一下,骂道:“你这人就说不了两句好话。”

    因为有了共同的敌人,两人的关系似乎要好了一些,孟予祯也没再十分地防备和针对林薇之,只在被她扰了清梦的时候会拉长脸威胁要把她埋进树林。

    林薇之已摸准了他的脉,知他就是顺毛驴一个,每每只是不慌不忙地淡淡回道:“妾身入了秦王府便是殿下的人,即便是殿下将我埋了,那也是殿下的鬼,日日还是要来的。”

    一些没见过世面的年轻丫头听到这里,总是会红了脸,倒是孟予祯次次都淡定无比,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很快,除夕便来了,按照规定,宗亲们都是要进宫赴宴的,一直到亥时已过,才能出宫回家团圆。

    要进上的年礼林薇之早早的就备下了,此时正往西跨院走,意料之中地看到孟予祯还穿着一身常服窝在亭子里摆弄着一堆乱七八糟的木条。

    林薇之头痛地走进,想把他拉进屋里换礼服,触手却是冰一般的袍子,当即窝火地说:“就不能在房里弄你这些东西?病了是好玩的吗?还有这一院子的奴才,就没一个长了嘴,知道要把你劝进去的?”

    她平日一向宽容,此时虽责骂了几句,立在院里的仆从也并不惶恐,只管继续装木头就是了。

    孟予祯不亲人,一贯不与他们这些下人多说,规矩也看得重,哪有由他们来规劝冷热的时候。这整座府邸,也只有王靖和管家能和他搭上几句话,劝着些。可如今这两位胆子大又心疼人的都不在,可不由着他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嫁过来这么久,这些事林薇之也都知道,可她天生的操心命,活生生个人冻在大冷天里,她实在不能装不知道,知道说了也是白说,也忍不住要过嘴瘾,一边絮絮叨叨着,一边已经麻利地伺候着孟予祯将礼服穿好了。

    过年么,还是要穿着鲜丽一点才好。林薇之准备的这一套礼服极其华贵,暗紫色的里衬,玄色的外衣,金色的围边一路向上,零星缀着些纹路。若是些肥头大耳的高官穿了这身行头必定会尽显俗气,可孟予祯身量高挑,气质不凡,穿了这衣服只觉得更加清贵。

    林薇之对自己的眼光极其满意,最后再理了理他的形容,便催促着他离开了。

    “不是我说,自己的身子还是要自己……”林薇之闲得无聊,便继续念叨孟予祯。

    “你今年贵庚?念了一路了。”孟予祯不耐烦地将她打断。

    “我一片痴心,殿下怎么就不能体贴一二呢。”林薇之如今内心已经十分强大,随口就应道,见他干脆闭上了眼睛,只能悻悻地转换话题,“王靖的事有眉目了吗?”

    “那个地方官有什么能耐,不过是想要向上谄媚罢了。”孟予祯冷笑一声,“等着吧,年后就有戏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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