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少了个得力人

    女子经过短暂地犹豫，自行扶着柱延爬上了马车。

    禄阳宫，观兰端着茶水进屋，浅笑道：“娘娘，奴婢与丹竹去御膳房来回一趟，已经将您派人看望止月家人的消息散出去了。”

    贵妃坐在玲珑凳上，眼中幽幽的寒光，霎时化成两团火焰：“当初陷害本宫之人究竟在不在这后宫中，很快便能见分晓。”

    观兰将手里的东西置于桌上，动作利落地倒了杯茶水，边道：

    “只是可惜，子淑这一走，娘娘身边又少了个得力的人，说起来奴婢方才在御膳房的时候，见到一宫人，看着跟子淑年纪相仿，正因为打坏了东西被管事的骂，奈何这姑娘硬是不承认是自己做的，那管事的凶狠无比，都动上手了，她也没认这个错，后来我拦上去问了问，那姑娘私下里跟我说，管事的厨娘平日里经常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她已然习惯了，但她没做过的事是如何都不会认的，我瞧她虽然有些死心眼儿，却也是个实在人，倒比宫中那些人前人后两幅嘴脸的奴才好多了。”

    贵妃一听便知观兰的意思，回道：“你若觉着合适，往后寻个日子将这姑娘传来见一见也可，只是事情需一桩一桩地来，眼下咱们须将手头的事情处理妥当了，才能着手其他的。”

    “是，娘娘。”观兰乖巧地点了点头。

    “这位哥儿，你说的那个姑娘已经离开咱们客栈好些日子了，您到别家再去寻寻吧。”

    “好，多谢。”

    柜台前，伙计说完话又匆匆忙碌了起来，一身男子装束的独孤蔓面色凝重地转过身，拖着沉重的步子离了客栈。

    独孤蔓原以为苗念元已经离开京都，却未想到经一番打听后，在附近的一家酒楼见到了苗念元。

    寻了处安静的地方，二人面对面坐下，正值用饭时分，独孤蔓索性叫了些酒菜。

    “我在酒楼的后厨做些洗洗刷刷的轻活儿，有时候闲了会跑跑腿，一边挣些花销，一边寻找师兄的下落。”苗念元松下摞到手肘处的衣袖，有些拘谨地端起酒杯，饮了一口。

    独孤蔓心头涌上几丝不忍，同为女子，她们年纪也相当，一个是被父皇和母后宠在手掌心，锦衣玉食的公主，一个却要每日为了生计做那些又脏又累的活儿，人与人之间的差距，她还是头一回领悟到。

    “你若是一直找不到他，便要一直留在京都，不回南疆吗？可曾，想过你年迈的师父？”

    这一问，似说到了痛处，苗念元目光一滞，接而眼中含着迷惘，摇了摇头：“我没有想过后果，找了师兄这么久，连他是死是活都不知，我便更加无法说服自己放弃，我们自小便被师父收养，师父平日里教导我们虽然严格，我们却已经将彼此看作最亲的人，师父那边我已传了书信，只告诉他我与师兄留恋京都的繁华美景，想继续逗留一阵子再回去，即便让他责备我们贪玩，也不能叫他为师兄失踪的事情而伤神。”

    独孤蔓随意往口中送了几筷子菜，嚼了嚼，觉得索然无味，她颓废了这么些时日，日日只知自怨自艾，如此尚且磨灭不了心底的痛意，苗念元却在忍痛维持生计的同时，一边坚持不懈地寻他至今，师兄在她心里的地位，只会更重吧……

    “生死不知的人，往往活着的可能性更大，你不要过分忧虑。”

    苗念元听得出她话下的慰藉之意，含着浅笑回道：“师兄对我来说就如同亲哥哥一样重要，不论他现在何处，是生是死，我只管尽了全力去找他，直至有一日，找到他为止。”

    一句“亲哥哥”，有如特意说给独孤蔓听的，她无法确定苗念元对祁安的心意如何，却深知，苗念元一定看出了她的心意如何。

    “你毕竟是柔弱的女儿家，找人的同时也要照顾好自己，我若是有了祁安的消息，一定会第一时间告知你，同理，你也是。”

    起身前，独孤蔓将一块玉牌放在桌上：“你若是遇上了难处，可以去定国公府，将这玉牌给他们看，若你要离开京都，也务必在临行之前，与我见上一面。”

    目视着人离去，苗念元的目光缓缓挪回那玉牌上，停留了片刻，最终将东西收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