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王爷神通广大
“王爷,真是神通广大。”
她回想起与独孤霖的对话,从递名参选前,到他提议她入宫的那一晚,再从那一晚,到之前的桩桩件件。
从文王府诗会到侯府偷密信,从侯府事件到她被厉寒雪迫害的那一次,再到他为她从独孤瓒手里要回簪子,林子淑反复思索。
她与独孤霖之间的关系似乎发生了变化,这变化悄无声息,让她险些忘了独孤霖留她在瑞王府的初衷。
以及,送她入宫,仅仅是帮她为傅家查案?
半个时辰后,入围的宫女排着整齐的队伍悉数入了皇城,厚重的城门“哐当”一声关上。
几丈外,江问泽骑马匆匆而至,缰绳收紧,马儿跃起前蹄发出嘶鸣。
望着紧闭的皇城大门,男子眸光一寒,他终究来迟了一步,她已经入了皇城,他们二人注定从此就要错过了吗。
他不明白,她大好的人生,为何偏偏想不开要入宫,以前就算她住在瑞王府,他都敢去寻她,但是这皇宫的门,他是如何都进不去的。
他又想起了林子淑说过的话,似到了此刻他才意识到,在他心底深处除了“林子淑”三个字好像再没别的,林子淑说得对,他从来都没真正懂过她。
男子又望了一眼那皇城的方向,眼中如有释怀。
既然她有难言之隐,那他便等她,等她年满二十五出来再迎娶她。
马蹄轻踏,江问泽在原地御马半圈,调转了方向,迎面遇上一个背柴的老人。
老人佝偻着腰,目光都不曾落到骑马人身上,只迈着极缓的步伐,边道:“这人一旦入了宫门,有几个能全身而退的,与其在这里等,还不如早些回家去。”
简短的一句话,似看透了红尘一般,又似不是从老人口中说出来的。
男子也似乎并无所动,他轻抽了马屁股,缰绳一松,马儿慢慢远去。
同一时候的毅勇侯府,府上一众人齐聚门外,赵皖母子二人并肩而站,目光齐齐凝视着将行之人。
面对妻儿的不舍,独孤怀欣慰地拍了拍儿子的肩膀,转身跨上了马。
“父亲这一路照顾好自己,到了陈州记得捎信过来!”
“路上不要太逞强,累了就歇歇。”
“好!”陈州王骑在马上,背对着众人挥了挥手,紧接着便启了程。
“王爷,他来了。”
大厅里,独孤霖端坐上首,与门外走来的男子四目相对。
江问泽迈入门槛,缓缓停步,看见瑞王一副无所事事的姿态,更加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在等他。
“瑞王,找我有事?”
独孤霖闻言,唇角微勾,露出浅淡的笑意。
“江家二公子自行登了瑞王府的门,却说本王有事找你,何以见得?”
江问泽冷笑一声,他与瑞王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若不是因为林子淑,他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踏进瑞王府的门。
“瑞王派人告诉我她要入宫,却又故意卡在了她入宫的时辰告知我,我想知道你用意何在。”
独孤霖眼睛一亮,原以为不会发现他的用心,更没多大可能找上门来,眼下才知,是他低估了此人。
江问泽也确实有许多疑惑埋在心里,他不知林子淑借居瑞王府的真正原因是什么,也不知瑞王身边这个侍从究竟是不是她的表哥,他只想弄清楚:她昔日所说的难言之隐是不是真的和瑞王有关。
“我今日既然来了,就想请瑞王告知,林子淑入宫,是不是受你所迫?”
质问的语气并没有使独孤霖恼怒,他深看江问泽一眼,笑意更盛,“她是她,本王是本王,林子淑所做的任何选择,都是三思而后行,很遗憾,本王并没有胁迫过她。”
“最好是这样。”江问泽咬了咬牙。
瑞王的回答根本代表不了什么,即便如此,眼下也无法让那入了深宫的人回头。
独孤霖看见男子沉思的模样,脸上笑意缓缓褪去,最后一本正经道:“你既想知道本王今日所举用意何在,不妨告诉你:不是你的你强求不来。”
此年九月十六。
新进的宫人入宫已经半月有余,起初这些宫人全都被安排在距内宫甚远的丽景苑,经过这半个月的规训与学习,原先的数百人已经分出去大半。
根据林子淑的观察,被指派出去的基本都成了宫里各司的粗使宫女,这些宫女也都有一个共同点,那便是资质平庸。
说是资质平庸,实则是在相貌上不占优势,宫中处处都离不开奴婢,粗使宫女除了需要做事勤快,基本不会有太高的要求,至于那些要被派往皇帝以及各嫔妃宫中的,样貌丑陋定是要不得的。
也正是因为这一点,无形中替林子淑省去了不少麻烦,若是再能幸运些,她指不定就能去理想的地方当差了。
清晨,太阳还未露脸,管事嬷嬷便将丽景苑的一众宫人从熟睡中叫醒。
空地上,女子们排排而站,有人还青着两眼,有人憋着困意,与蠢蠢欲动的哈欠作斗争。
今日丽景苑来了好几个管事的嬷嬷,个个看上去都神情严肃,无不带着拒人于千里外的感觉。
“自你们入宫已经有半个月过去,该学会的规矩也都学会了,从今日起,各位娘娘的宫里会陆续来领人,你们只需再等上两日,便可去自己的归属地当差了。”
一位嬷嬷说完话,另一个又接着上来:“娘娘们都是宫里尊贵的主子,不论你们被分到哪个宫中,切记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该说的话该行的规矩一样都不能落,不该说的话哪怕憋死在肚子里也不能多嘴,否则出了事情落得个不好的下场,就莫要怪我没提醒过你们。”
反反复复的冷言冷语,倒是在理。
这些嬷嬷也并非像关心自己女儿一样给大家提示,只是各司其职,各尽所能罢了。
“我点到为止,都散了吧。”
一句“散了”刚道出口,便有人来了,几个嬷嬷回首看了来者,脸上均露出明显的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