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为何要后悔
冰人离去，赵氏后脚入屋，眉目间布满愁色。
“王爷……”
宁王不语，夫妇二人相继在上首坐下。
“王爷，琇儿的婚事暂且缓一缓吧，你瞧瞧，都把她给气哭了。”
宁王深叹了一息，吐气道：“我已经叫媒人走啦。这个江问泽，我原以为琇儿能看上的，没想到还是失算了。”
“王爷，先斩后奏到底是行不通的，以后不如先等琇儿自己瞧上眼了再做定夺吧，啊。”
宁王压着无奈，幅度极小地点了点头。
江宅大厅里，冰人从来到走，不过短短一炷香的时间，江耀宗夫妇二人的脸色变了几变。
“叫人来说亲的是他们，说不再相看的也是他们，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江夫人望着媒人走远，立即收了笑。
江老爷则将手里的杯子重敲在桌上，没好气道：“这个宁王仗着自己是皇亲国戚，随便把人当猴耍，这样的亲家，咱们不结也罢！”
屋外，江家二公子江问泽看见爹娘这幅神情，已经猜到了一二，悄咪咪走开后，立即欢呼雀跃起来。
瑞王府。
当敲锣打鼓的声音传到后院时，门外的大道上已经被看热闹的人围得水泄不通。
“林姑娘，王爷说您还是亲自去看看吧。”
绮兰苑里，景涵带着难以描述的表情说完这话，人便离去。
林子淑疑惑地与印雪互看了一眼，片刻后已经穿过了半个瑞王府，隔着大门的门缝往外一瞧，只差没吓晕过去。
她原以为，自她上次回绝了江问泽后，他便死心了，怎料他今日来了这出。
独孤霖缩在观星阁里，面对隔了十几道墙却依然在耳边挥之不去的乐声，犹如一副了却红尘的模样。
他如何能想到，江家那小子提亲都提到瑞王府来了。
他瑞王府冷冷清清这么些年，最引人注目的也不过是他独孤霖出入时的阵仗，今日倒好，有人大张旗鼓地来瑞王府提亲，真是百年难得一见的新鲜事！
“吱呀”一声，大门向里敞开，女子的窈窕的身影赫然落入众人视线中。
有人目瞪口呆，有人惊呼，虽是来瑞王府提亲，可提亲的对象果然是个女子啊！
林子淑被这场景充斥了耳目：聘礼，乐队，红飘带，大双囍，以及面带喜色立于人群中的江问泽，呵，真真是一样不少。
“林子淑，今日我江问泽正式向你提亲，再另择吉日将你娶进门！”
话落，有鼓掌声此起彼伏地响起，江问泽亦在人群里挥手欢呼，看着像极了演唱会上的粉头子。
从头到尾，女子脸上并无一丝高兴的神色。
林子淑步伐沉重地走下台阶，抱臂立于男子跟前：“江问泽，我上次跟你说的很清楚了，你为何还要这样？”
江问泽眉目微垂，神态认真地看着她的双眼，道：“林子淑，我是真心想娶你为妻，只要嫁给我，我不会再让你吃一点苦。”
“我不愿嫁。”
“给我一个机会，林子淑。”
喧嚣中，二人相视而站，众人的悲喜似与他们并不相通，只顾欢呼自己的。
林子淑直视着江问泽的眼睛，唤了一声“江二公子”，“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我不会嫁给你，今日不会，以后也不会，你这样做只会让你我二人都难堪，赶快撤了你的喜乐回家去吧。”
言罢，女子转身而去。
瑞王府的大门再一次关上，且彻底关了个紧，甭管外面如何，都被这扇门隔开。
阁楼上，男子凭栏而站，目送着楼下的身影走近，又走远。
夜晚，残月微弱的光芒洒在大地上，乌蓝的空中缀着屈指可数的几颗星。
观星阁的书房里支了一张小圆桌，独孤霖亲手为坐在对面的人倒上了热茶。
女子不知自己又被召来作甚，只简单观察到他眼中的深意。
“今日你当众拒绝了他，以后他应当不会再来了，不后悔吗？”独孤霖放下茶壶，嘴角带着似有若无的笑。
“为何要后悔？”
林子淑凝眸直视，男子不语。
他不会忘记在文王府诗会上，那小子为她奔波时忙碌而关切的身影，若不是那小子反应迅速，只怕她双目不保。
这样的情意，难道她察觉不到，且无一丝动心？
独孤霖并未将这些话说出来，反观女子的神情，他又严肃道：“你一直想知道的事情，本王已经问过贵妃了。”
唯有此话一出，才让她精神振奋。
“怎么说？”
男子目光如炬，将事情娓娓道来。
林子淑听完的反应，与独孤霖在俞贵妃面前听完时几乎无差。
“可以确定傅正凌是被陷害的，但是那个叫止月的宫女自尽了，关键人证没了，此案便陷入了僵局。”
女子深思一二，缓缓摇头。
“关键人证虽然死了，但这个宫女身居宫中，不论做什么必定会有破绽，王爷可以先想一想，背后指使这个宫女的人会是宫中的还是宫外的，若是宫外的，她必定有通向宫外的门道，若是宫内的，慢慢留意，总能看出马脚的。”
独孤霖眼中露出光芒，似被提点到。
“本王有一个办法，就看你愿不愿意一试了。”
“什么办法？”
“近日宫中要招选宫女。”
“王爷的意思，是让我入宫？”
男子沉默片刻，目光看向旁处，“你若是想要查此案，可以以宫女的身份进宫，在暗中悄悄打探，相对于本王这样目的更明显的查探，你去的话更不容易惊动背后的人。”
“王爷说的有道理。”
林子淑说完，显而易见地陷入了犹豫。
男子似能看懂她的顾虑，又道：“你若是想去，本王会在恰当的时机把你接出来。”
片刻，女子的目光再次看向他。
“我愿意去。”
八月三十。
宫女人选已定，入围之人纷纷立于皇城门外。
人头之中，林子淑从容而立。
“王爷，入宫做宫女有什么要求，我的身份会不会因此暴露？”
“本王会为你办好户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