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计划赶不上变化
独孤瓒意外了一刹，转而便露出笑意：“你怎么来了这儿？”
穆清烟收回清澈的目光，借夜色掩盖了脸颊上淡淡的红晕，羞怯道：“我原不知有这样的喜事，还是林姑娘约我来的，今日一看，才子佳人堪称绝配，真是羡煞旁人。”
独孤瓒听罢，唇角微杨。
女子再一次忍不住抬眸，只见这张叫人看一眼便难以忘怀的面孔，在夜色下越发颜如璞玉。
沉浸之余，穆清烟猛然回过神来：“王爷，林姑娘还在等我，我就先去了。”
言罢，人匆匆而去，只是回到原来的地方时，却不见了林子淑的身影。
“你所认为的朋友就这样弃你而去了。”
耳边再次传来熟悉的声音，女子未料到独孤瓒随后而至。
“王爷误会了，她许是有急事耽搁了，我再等一会便可，即便等不到也没什么关系。”
独孤瓒淡然一笑，似与她有默契一般也驻足于此，目光游离之余又落到了她的发髻上。
“看来你很喜欢这只簪子，我上见你时你也戴着它。”
穆清烟抬手摸到头上，顺将母亲送的那只雕花银簪取了下来，问道：“王爷说的是这支？”
“这支簪子于你而言想必非同寻常。”
穆清烟亦将目光挪到自己手上，这是嫡母赠送的生辰礼物，自然是意义非凡，“这儿我最喜爱的一直簪子。”
“哦？”独孤瓒轻笑一声，又道：“那你可记得一件事？”
“什么事？”
“本王小的时候来过你家，那时候你有个弟弟正好办满月酒，我在你家到处贪玩之时正好遇见了你，那时你手上正拿着这支簪子。”说罢，他又补了一句：“还有你表哥，也正是我的大哥独孤琰，那时候我是随着他去你家的。”
话说完的那一刻，穆清烟眼中明显的露出疑惑。
片刻，她浅浅一笑，回道：“大约那时候年纪太小，清烟实在记不清此事了，王爷可真是好记性，若不是听你说起，我还真不知竟然小时候就跟王爷有一面之缘。”
又过去一会儿工夫，二人不知不觉已在此地站了许久，独孤瓒环顾几番都没见到林子淑的身影，失落地替穆清烟叹了口气。
“你那个朋友怕是不会来了。”
穆清烟有一丝茫然，却并非因为林子淑。
她挤出一点笑容，犹在替朋友辩解：“无碍，她有急事也是正常。”
“你是孤身一人出来的？天色已经晚了，本王顺便送你回去吧。”
女子听了犹感意外，激动之余，竟不知该如何回答。
独孤瓒倒是看穿了她的羞涩，又强调道：“你一个姑娘家独行夜路不安全，又男子陪着更好。”
她没有拒绝，垂眸之际，男子只当她默认了。
奈何二人前脚刚走，林子淑正好寻了回来，眼见此地空空，瞬间便没了主意。
只怪方才又遇上了江问泽，他喝得醉醺醺，整个人连神志都不大清楚了，却还能拎着酒瓶子将她找出来。
江问泽因为白天的事好说歹说说了林子淑不少，她好不容易才脱身，眼下只怕穆清烟等了太久已经回家去了。
官道上，车夫不紧不慢地抽着马屁股。
林子淑与独孤霖依旧坐在同一辆马车里，就这样踏上了回家的路。
女子的兴致不太高，除了几番被江问泽扰得心烦意乱外，还有些担心穆清烟的安全。
独孤霖则看着女子沉思许久，心里暗暗生出疑惑。
就在此时，林子淑求助的目光投向了他，“王爷，我想摆脱你一件事。”
男子唇角微够，一个“说”字道出了口。
“待会儿到了府上，劳烦你派个人去穆家找一个姓刘的嬷嬷，悄悄问一问七姑娘到家了没有。”
这对他而言不过小事一桩，独孤霖顿了片刻，点头应了。
“本王也有一事要告诉你。”
“王爷但说无妨。”
“北境陈州王独孤怀，他们一家子已经启程进京了，这个陈州王正是毅勇侯的女婿。”
短短的一句话，可以让林子淑捕捉到很多消息，但她不敢下断言。
“王爷的意思是此事与毅勇侯府有关。”
男子眼里露出微不可察的笑意：“咱们又有事情要做了。”
“那王爷要我做什么？”这才是她想知道的关键。
男子不紧不慢地叹息一声，叫人看不出是喜还是忧，“此事不着急，本王只是先预备着让你知晓一下，等他们进京了，咱们再参谋也不迟。”
林子淑大概听明白，这是再给她打预防针，好让她提前进入备战状态。
女子面无起伏，趁此心头又涌起一件事。
“王爷，自上回从侯府回来后，你为何不问我那封密信上到底写了什么内容。”
独孤霖似将此事忘了一般滞住，随即又笑着问道：“那你说说，信上写了什么？”
“南疆巫蛊术，北境陈州王，入京。”林子淑并不理解他的用意，只毫无保留地将原话背了出来。
独孤霖笑而不语。
女子耐不住疑惑，忍不住问：“王爷可看得出来这句话有什么含义？”
独孤霖不假思索地摇了摇头，叹道：“这话就是字面的意思，而且人人都知皇陵祭典将近，南疆巫蛊之术的传人已经入了京，陈州王一家正如本王所说，已经在路上了。”
林子淑愣了片刻，接着便不得不佩服独孤霖的本事。
“看来王爷料事如神，早就看出来这密信上的内容对你而言并无意义。”
“这封密信对本王来说毫无价值，就算它有什么深层的含义，必定也只有写信与传信的人之间清楚，毅勇侯府冒着掉脑袋的危险干这些事，自然会层层把关，不会轻易露了马脚。”
林子淑这才大悟，看来上次毅勇侯府之行属实浪费了精力，她肚子上的那一刀也是白挨了。
“计划赶不上变化，毅勇侯府经上次那一闹，想必已经在暗中重新谋划了，这一封密信既让他们变得更警惕，也叫本王不得不思量接下来该如何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