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帮不了你
林子淑虽然象征性地问了下，但她知道此事为真。
“王爷先前说，我父亲因冒犯贵妃入狱，如今父亲已经不在事，若想知道当日具体发生了什么，兴许可以问一问贵妃娘娘。”
话音刚落，只见独孤霖目光一滞，紧接着，他便蹭地起身。
林子淑对男子的举动感到无措，略有些吃劲地从凳子上起身，“王爷，你也曾与我说过这件案子背后牵扯也许十分复杂，眼下既然没有任何头绪，为何不从身为当事人的贵妃娘娘切入呢？我父亲究竟是如何被陷害的，她必定知道些什么。”
“你在怀疑本王的母妃？”
“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你便不该动这样的念头。”
男子面如寒冰，尖锐的目光落在女子脸上。
林子淑明明觉得自己并无哪里不妥，却被这眼神看得心生畏惧。
“贵妃娘娘与我父亲原就认识，我并没有怀疑她，但是若想为傅家翻案，贵妃娘娘是我唯一能想到求助的人，哪怕她能提供一点有用的线索，也能给我带来极大的帮助，王爷莫要误解了我的意思。”
男子站在原地，凛然的目光一刻也不曾从女子脸上挪开过，良久，他半个字也没说，转身便要走。
“独孤霖。”
身影停在了门口。
林子淑看着高大的背影，只觉得所有的委屈与不满都涌上了心头。
“你明明知道我并非那样的意思，或许你有什么难言之隐，但我只恳求你能在私下里问一问贵妃，哪怕只有一丁点提示，我也会感激万分。”
“这个忙，本王帮不了你。”
人终究还是走了，林子淑望着门外的方向许久，始终不能理解。
青石小路上，男子步伐极缓。
他向来思量周全，傅正凌的案子，他如何会想不到那一点，可他动都没动过这样的念头。
母妃认识傅正凌比认识父皇还要早，而且她是在傅正凌娶妻之后才嫁给父皇的，以前宫中到处都是母妃与傅正凌有不正当关系的流言，独孤霖虽然不信，却也知道无风不起浪的道理，至少母妃在爱上父皇之前，确确实实是钟情过傅正凌的。
这是母妃的秘密，也是独孤霖心底难以解开的伤疤。
林子淑说的不无道理，母妃也许是当日目睹真相的人，但他无论如何都开不了这样的口去问。
“傅正凌死了，贵妃身边的一个侍婢也死了，唯独贵妃安然无恙。”他犹记得在梨园时那些宫婢们讨论是非时的刻薄模样，宫中那些谣言也并未从根本上清除。
他不能再让母妃陷入往事的苦楚，更不能再一次害母妃于不义。
重重心事如同灌满了两条腿，男子不由自主地握紧了拳头。
“王爷！”
不远处，景涵找来，打断了独孤霖的思绪。
“王爷，都准备好了，现在出发吗？”
独孤霖道了一句“走”，二人便又出门了。
午后，天空传来几声闷雷，大片乌云聚了起来。
林子淑小憩了片刻，正被雷声吵醒，近几日她又梦到了傅文茵，傅文茵一直嘱咐她要为傅家伸冤。
她分不清这到底是真的还是心理作用，只觉着，似乎她不为傅家伸冤便要永远留在这里。
白雁端了两碟时令果子入屋，边走边笑道：“姑娘，我方才听膳房那边的小厮说，有人找姑娘，您要不要去看看？”
“什么人找我？”
白雁默地摇了摇头。
林子淑回神，猜想莫不成又是江问泽。
“那人连姓名都不曾说吗？”
“白雁只是路过膳房听他们谈论的，那人又不说自己是谁，便被拦在了外面不让进，也不知现在还在不在了。”
林子淑粗略想了一番，以自己现在的身份，有来往的人一只巴掌都数得过来，敢来寻她却不报姓名的，会是谁？
猜测无用，倒不如自己去看看。
林子淑刚踏出门槛，白雁在屋里又唤了一声。
“姑娘莫要走错了，不在前门，是西侧的小门。”
西侧的小门她不是没走过，平日里多用来运府上的食材或用度，今日小门里与往常一样，只有一人把守。
林子淑到了小门外并不曾见到任何人。
“可知那找我的人几时走的？”
她返回来问了问守门人，那小厮摇头三不知。
“那你可曾见过那人是男是女，长什么模样？”
小厮摇了摇头，不解道：“姑娘，这小门每日进进出出的人可多了，我也不知哪个是来找你的？”
林子淑对比了白雁所说的话，不由地心生疑惑，既是听小厮说有人找她，为何这小厮自己都不记得了。
“哥儿再仔细想想，我姓林，今日确实不曾来过人找姓林的姑娘？”
那小厮努力地回想了一番，忽然眼珠儿一亮：“倒是有个婆子来问过，有没有个姓林的姑娘在府上。”
“婆子？”
她思一转，来不及思考别的，又急急问：“那人走了多久了。”
小厮不假思索道：“也没多久，大概半炷香之前。”
林子淑疾步出了小门。
听到“婆子”二字，她没想别的，找她的的人极有可能是方婶。
小门外，甭管是往哪个方向，都见不到人影。
林子淑有些失落，只可惜自己没有早一些来，若此人是方婶，至少能确定她相安无事，但她错过了。
女子思索之际，混不知身后有人悄悄出现。
那一刹，她只觉得有一股大而快的力道劈在自己的后颈上，紧接着，她便失去了意识。
大宅子外，车夫一把收紧了缰绳，马车缓缓停下。
红漆大门的上方，一块匾额上写了“李宅”二字。
独孤霖从马车里出来，目光一扫前方的牌匾，提着衣摆踏上了石阶。
正有小厮从门里迎了出来，毕恭毕敬地为男子引路：“瑞王，老爷在依然书房等你。”
进了院门，绕过影壁，独孤霖远远便见李太傅站在廊下。
“让老师久等了。”
“老夫今日并不曾等多久，只是王爷近日来我府上的次数少了，可是有什么事情在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