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擂台下围满了人,有文化的看门道,无兴趣的看个热闹,参加比试的基本都是监学司的学生们,林子淑则随独孤霖一起在外围当看客。
说来也怪,眼下这场景总让她觉着似曾相识,上一回在定国公府时,景涵在吃席的关键时候不见了人影,只剩下她和独孤霖二人,今天又是如此。
林子淑随手从瓷碟里抓了一把果子,同时瞄了独孤霖一眼,边吃着果子,边仰头问道:“王爷,景涵哥哥到底去哪儿了?”
独孤霖眼神一飘,忽地侧过头来:“景涵就景涵,叫什么哥哥,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谁?”
“哎哟!”林子淑被一语点醒,猛拍一下自己脑瓜,嘴里含着果子偷笑道:“好险!差一点就忘了。”
他们不知,此时的湖上长廊里,轮到景涵脱离了人群,静静立于此地。
除了景涵,还有一年轻的男子,亦走在长廊上,正好与景涵打了个照面。
二人擦肩之际,景涵匆匆唤了一声:“阁下留步。”
那年轻的小伙闻言便停住了脚步,四目相视,景涵眼里稍稍透着些惊喜,而小伙的神情看上去莫名其妙。
“上一次在定国公府我们好像见过,姑娘,还不知你叫什么?”
姑娘?
小伙诧异地看了景涵一眼,明亮的眸中在那一刻闪过精光。
“你是什么人,这时候不在诗会上,跑到这里来作甚?”
景涵本是抱臂站着,这时候却摆正了姿态,面带浅笑,道:“这话是我先问姑娘的,你不也是女伴男装,既没参加诗会,反而一人待在这里么?”
话刚说完,景涵犹在期待着什么,只见那女子眼带寒意瞪了自己一眼。
“我有我的要紧事,与你何干?”
她的语气很不友好,转眼便走没了人影。
景涵疑惑地站在原地,十分不解地挠起后脖颈:奇怪,他跟着王爷阅人无数,轻易便能看出这人女子扮的,难道看错了不成。
而他又说错了什么,竟惹得她那样不快……
诗会进行得热火朝天,那些学子你不让我我不让你,个个都是文采非凡。
林子淑因为坐得太久,只觉得屁股不自在,加上那一会为了解乏又是吃又是喝,不免真地内急起来。
虽然她女扮男装,但这时候大家都在沉浸在诗会中,她去解个急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悄悄别了人群,在问过府上的仆人后,林子淑才找到府上的茅厕。
从茅厕出来,迎面正好走来几个公子哥儿,林子淑庆幸没在茅厕里遇上这些人,当即挺直了腰板从他们旁边路过。
这一过,林子淑不经意侧目,谁曾想这一群人当中竟有一个看着眼熟的。
是他!
我滴个娘哎,竟然是江问泽!
林子淑迅速转过脸去,嗖嗖几步便溜掉了。
回到花园子时,诗会的上半场已经结束,公子哥儿们休息的休息,吃茶的吃茶,也有聊得不亦乐乎的。
此时景涵已经回到独孤霖身边,林子淑小心翼翼坐回了自己的位置上,头都不敢乱抬一下。
“王……王爷,咱们大概还有多久可以回去?”
林子淑问的声音不大不小,独孤霖似乎没听见,正好文王又来了,兄弟二人顾着说话,她也不好意思打扰,于是将目光投向景涵。
“景涵,你方才去哪儿?咱们聊聊天可好?”
景涵又不自觉的挠了挠后脖,脸色看着有些奇怪:“没去哪儿,就随便走了走。”
连景涵也不愿意与她说话。
林子淑苦恼地垂下了头,今日究竟是怎么了,担心的事情还没发生,未曾预料到的又来了,真可谓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林子淑啊林子淑,这就是做了坏事的下场,时时刻刻都要担心被仇家抓住!
可这都是因为谁呢,还不是因为瑞王!
不远处的人堆里,一帮公子哥围成了一圈,里里外外足有三层,只簇拥着一个人,穆清烟。
穆清烟生得出众,加上今日人群里只她一个惹眼的女子,又被人传言有一肚子才华,免不得受众人瞩目。
“穆姑娘,在下近日读了一本好书,想与姑娘探讨一番,不知姑娘可有空?”
“姑娘今年多大,不知家中还有何人,可曾婚配?”
“在下也有一些话要与姑娘说,姑娘可否移步?”
……
这些年轻的公子哥一个个把人家面前围得水泄不通,可正真奔着探讨文学来的又有几个,无非是见色起意。
林子淑十分看不惯,屁股一抬便往前走去。
“清烟——”
人实在太多,加上他们都是男子,林子淑力气小挤不进去,只能踮起脚隔着人头间的缝隙朝穆清烟招手,一边大喊:“清烟,我在这里!”
几声喊下来,穆清烟终于瞧见了林子淑,忙挥手回应:“子淑!子淑!”
林子淑目测一番,找出了自己的身形优势,索性什么都不顾了,猫着身子便钻进了人群。
“穆姑娘,在下子书,亦对姑娘的文采钦佩不已,还请姑娘赏脸借一步说话!”
那穆清烟听得一愣,随即捂嘴偷笑,道:“诸位,小女子有事先失陪了。”
本以为,事情到这里就要结束了。
可林子淑与穆清烟都不曾料想,这些公子哥都是家中有背景的人,他们一个个喊着“穆姑娘”求而不得,最后竟被这么个毛头小子抢了风头。
林子淑跟这些男子比起来最少也矮半个头,且她连擂台都不曾上过,最重要的是,人群里有人道了一句:“这小子是林二公子带来的,能是什么货色!”
林子淑心里那个无奈哟,林二公子到底怎么这些人了,为何跟着他的名头到哪里都不讨好。
她与穆清烟巴巴地互看一眼,察觉到那些不友善的目光已然落到自己头上时,顿感不妙。
正当氛围凝住的那一刻,男子的声音如声惊雷一般劈了过来。
“文王府请你们皆是来做客的,你们这般为难文王的客人恐怕有失礼仪。”
人群一分为二,霎时空出一条道儿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襄王独孤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