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一视同仁
话罢，男子擦肩而过，头也不回地走了。
瑞王府。
独孤霖刚进大门，便有小厮呈上来一封信。
“启禀王爷，送信的人说是穆府来的，要将这封信送给林姑娘。”
不劳景涵动手，独孤霖径自将信接了过来，只见信封上写着“林姑娘亲启”。
“哪个穆府。”他对这个姓氏没什么印象。
景涵努力想了想，最后挠挠头：“属下也不知。”
绮兰苑，信传到林子淑手上时，仍是未拆封的状态。
本来，以瑞王的为人，他免不了会亲自检查一下信的内容，这次倒令人有些意外。
林子淑好奇打开了看看，不禁心里一暖，此信正是穆清烟所写。
自上次定国公府一见，她不过是无意捡到并归还了穆清烟的帕子，此等小事可不必挂齿，穆清烟却在知道她是个婢女的情况下还特地写信言谢，这份真诚难能可贵。
京都穆府。
后院儿里，姨娘王氏见老爷从女儿房里出来后，后脚便去敲了女儿的门。
穆家老爷穆高升，在朝中是个从四品的文官，近些日子他心里不大畅快，只因曾经一同读书的同窗老友刚升了官，如今已是正三品，压他三截了。
穆高升心情不好，免不了偶尔对身边人置气，今日他突然跑到七姑娘房间里，且关紧屋门说了好久的话，着实反常。
“烟儿，你在屋里吗。”
得回应后，王氏径自开门进了屋，又顺手将门关好。
穆清烟在家中排行老七，是庶出的女儿，王氏正是她的生母。
“姨娘请坐。”穆清烟正在看书，随即放下手里的东西，过来为王氏倒茶。
“烟儿，你爹刚刚可是来过？”王氏也不见外，直入话题，“你爹都和你说了什么？”
“倒也没什么，爹爹只是问了女儿一些话。”
“什么话？”王氏眼里充满着好奇，“是不是上次定国公府那件事？”
“姨娘竟然也知道此事？”穆清烟略感惊讶，不过仔细想想，必定是有人说了她知道的。
王氏冷哼一声。
“我不光知道此事，我还知道，老爷这回来找你，必定是有事所求，清蕊和清莲那两个丫头到处抱怨你们上次去定国公府那档子事儿，正巧被老爷听到了，老爷这几日正在想升官发财的心思，一听说你与襄王认识，肯定巴不得借着你攀上襄王这樽大佛呢！”
穆清烟听得目瞪口呆：“原来，母亲都看出来了……”
“你姨娘这双眼睛，什么看不明白。”王氏喝下两口茶，转而便握住女儿的手：“孩子，你既能入得了襄王的眼，在他眼里必定有过人之处，你要把握住机会啊，正如你爹爹所想，倘若你能嫁给襄王，咱们穆家就有出头之日了。”
“姨娘说什么呢？”穆清烟有些抵触地抽回手，“襄王只是碰巧帮我解围而已，您想到哪里去了。”
“傻孩子，姨娘是过来人，还看不明白这些？想来咱们王家也是世家大族，在朝有人做官，还出了个王爷，可到了你姨娘这边，我的生母是妾，我也只能做妾，你若是替姨娘争口气，嫁给襄王，不仅穆家脸上有光，你外祖母一家也能挺直了腰杆呐！”
王氏连连拍桌，紧接着又抹起了眼泪。
女子无言以对，不禁沉默。
第二日，穆府后院儿的大厅里，大家刚刚用完早膳，府上的小姐都被叫来。
主母陆氏端坐堂上，脸上无一丝笑意，堂下姑娘们站成一排，包括穆清烟在内。
“不知母亲叫我们过来做什么？”穆清蕊交头接耳片刻，忍不住仰着脖子问。
“夫人自会一一告诉你们，你不必如此心急。”沈嬷嬷站在陆氏身旁，摆着一张严肃的脸。
陆氏不动声色，只看了沈嬷嬷一眼，她便先退下了。
“上次去定国公府赴宴一事，我已经知道了，今日为何叫你们过来，想必你们心里有数。”陆氏将几个姑娘从左往右扫了一遍，只见穆清蕊和穆清莲二人互相望了一眼。
“我作为母亲自认为平时从未亏待过你们，家中的儿女不论嫡庶长幼，我从来也都一视同仁，穆家不是什么名门世族，也没有那么多苛责的规矩，但是做人的底线还是得守的。上一次去定国公府赴宴，你们作为客人，在全京都的贵客面前与自家姐妹争执为难，丢的不仅是自己的脸，也是穆家的脸。穆清蕊，穆清莲，我说得对不对？”
“母亲，我……”穆清蕊扯了扯穆清莲的袖子，二人却憋不出一句话来。
“还有清晓。”
“母亲，我什么都没做，是清蕊她们先动手的！”“清晓，你胡说！”
清蕊和清莲不服气地瞪向清晓，她只理直气壮地歪着脖子：“我没胡说，你们二人平时就爱和清烟过不去，上次也是你们逼我的。”
“你！……”
“够了。”
三姐妹你一句我一句，被陆氏打断，穆清莲满脸涨得通红，怎奈自己的嘴说不过别人，气得在原地跺脚。
“清蕊，清莲带头在先，清晓明知故犯，你们都有错！”
陆氏失望地放大了嗓音，同时将沈嬷嬷叫了进来：“从今日起，你们姐妹三人禁足一个月，好好跟沈嬷嬷学习一下该守的规矩，且三个月内不得离开穆家半步。”
“母亲……”
“罚是让你们长记性，莫要以为我平时对你们宽松就是准你们肆意妄为，同样的道理，以后谁敢再犯，就永远禁足家中，且永远不准她参加任何宴席！”
陆氏言辞决绝，毫不留情，那三姐妹虽心中不满，却无可奈何。
训完话，沈嬷嬷领着穆清蕊三人先走了，其余不相干的姑娘也都退下，只有穆清烟一人被陆氏留了下来。
偌大的屋子里，穆清烟一个人站着，不免有些紧张，只因心里无愧，倒也很从容。
她静静地站着，因为了解母亲的脾性，便一言不发，等陆氏先说话。
“烟儿。”
“母亲，烟儿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