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春节祈福
大年初一，整个城市都还在熟睡，有人已经早早就坐在公交车上了。
他们几个昨天玩到大半夜才回家，方南葵无意中说了一句，“要不我们明天去南山寺玩吧。”
云夏就当了真，先是打电话催，后来又跟打了鸡血一样，挨家挨户的叫大家起床去玩。
晨光照亮了大地，新年第一天。
大家打着哈欠上了车，方南葵看着云夏自愧不如，同样都是人，为什么她的精力这么旺盛。
南山寺在郊区的一座山上，是南河川人每逢过节必去的祈福圣地，离他们住的地方差不多要坐一个小时的公交车。
车上座位不是很多，方南葵上车后径直去了后面的靠窗的地方，而云夏沈江篱被人挤没"往后走，坐在前面，等方南葵反应过来的时候，程屿已经坐到了她旁边。
方南葵笑着跟他说了几句话的后，便转头去看窗外的风景。
白茫茫的一片，像是身处冰雪世界。
看着看着，由于睡眠不足，方南葵打起了瞌睡，在车有规律的颠簸下，她靠着窗快要睡着了。
意识慢慢模糊的时候，脑袋好像被人扳了了一下，冰凉的窗户似乎变得绵软了起来。
良久，等她醒过来的时候，发现头正靠在程屿的肩膀上。
两个人之间的距离猛然被拉近了不少。
她抬眼，看到了少年的出汗脖颈和流畅的下颚。
有些惊讶，车内温度已经热到让人出汗了。
她听见程屿的声音，温柔而细腻，“睡醒了？”
方南葵下意识的点点头，“嗯……我不是故意靠在你身上的。”
程屿笑的很淡，“你可能是觉得我比窗户暖和一点就自己靠过来了。”
方南葵赞同的点点头，“我觉得也是这样。”
刚才她实在太困了，而且她睡觉一般都很死，不记得很正常。
醒了没多久，公交车就到站，车外的冷气进来了 。
后面就是一大段的山路，由于雪天路滑，附近路上的雪都没有及时处理 ，车上不去。
几个人先是走了一段长长的路后，才慢慢看见了到了庙。
又走了一大段路，喘着粗气，才终于到了庙门口。
宋泊远弯着腰，抱怨道：“你们下次有这种活动别叫我，我腿快断了。”
苏木：“我觉得还行诶。”
宋泊远鄙夷道：“大哥你体育生啊。”
他俩斗嘴的时候，剩下的四个人已经进了寺庙。
方南葵每次来庙里烦躁的心情都会被抚平，像是误入了让人安心的世界。
几个人跟随人流参拜佛像，许下心愿。
程屿不信神佛，他安静的看着双手合一虔诚祈祷的方南葵。
倘若世间真的有神明，那能不能让她回头多看他几眼。
寺院中间一棵很高的参天古树上挂满了祈福的飘带。
飘带把光秃秃的树点缀成红色，在白茫茫的世界显得格外热烈而张扬。
方南葵看见祈福飘带上面写的字，心里隐隐冒出来一个念头。
古树下许的愿会不会成真。
在她还来不及去细想的时候，下一秒。
云夏仿佛听见了她的心声，她说：“我们也祈福吧。”
大家一致赞同了这个想法。
宋泊远过去买了六个飘带，分给了他们。
宋泊远：“大家一起写还是……”
程屿：“各写各的吧。”
“好。”
方南葵想了很久，一笔一划的写：
“愿：我们都会成为最好的大人。”
末了，又加了几个很小的字。
“程小岛，九月见。”
写完后，几个人有很默契的把飘带挂到了不同的地方，谁也没去偷看。
十七八岁的喜欢和未来他们都要。
又逛了一会，几个人便原路返回了。
爆竹声和摞起来的试题里，他们高中生涯最后一个寒假结束了。
年初八，街上喜庆的氛围还没过消散，高三就开学了。
开学第一天，方南葵明显感觉到班里的学习氛围更重了。
课间的时候，陈宇铭拿着一块倒计时牌挂在了黑板的右边，红色醒目的113位他们紧张的生活又增添了新的一笔。
班里的氛围也逐渐变得压抑起来了，原先下课的吵闹被趴在桌上的安静所替代。
不断堆积的草稿本，早读时走廊里放大的声音，一支支用完的笔芯，似乎都在告诉他们时间不多了。
方南葵几个偶尔也会聚在一起做题，抱怨高三太累了，云夏说等她毕业了一定要睡三天三夜之内的。
二月的最后一个周日，倒计时牌停在了100上。
春寒料峭，市九中的誓师大会暨成人礼在这一天举办了。
校园里沾染了刚结束不久春节的气息，到处都飘着红色的许愿丝带，挂满了祝愿的横幅。看起来喜庆极了。
进了大门往里走，绿茵场上铺了一条红毯，尽头是红色拱形的“成人门”，过了门便是一整面巨大的加油签名墙。
老师们盛装出席，学生们穿戴整齐。
上午九点，誓师大会正式开始。
先是每个班级喊着不同的加油口号入场，接着就是校领导们轮番表述对学生们的期许，教师代表和优秀学生演讲，最后由学生代表领誓。
和往年一样，学生代表一共有两人，分别是文理学科的第一名，理科代表是宋泊远，文科代表是陈宇铭。
方南葵也没有想到，陈宇铭和她分开坐后，像开了挂一样，原先全级前20名的成绩一跃跑到了第一名，还高居不下，刘朔连连称，他的好班长逆袭了，成了高考黑马。
陈宇铭站在舞台上时，方南葵第一次觉得这个和她老对着干的少年似乎在发光，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撞，有默契的同时别开。
那个瞬间，方南葵在想如果他们少吵一点，会不会不至于闹到分开坐的地步。
微风吹乱了她的思绪，少年铿锵有力的声音从音响里传来。
他说：“同学们，让我们一起庄严的宣誓——”
他们说：“十年寒窗，百日拼搏；六月乘风，破万里浪；披荆斩棘，顶峰相见。”
口号震天，笑脸如靥，掌声雷鸣。
方南葵站在人群里，热泪盈眶的为学校；为班级；为自己而骄傲。
同学们自发的举起了早已准备好加油的小旗帜，整个绿茵场都被红色和蓝色包围着。他们热烈而肆意的期待着属于自己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