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第一次心动
一番折腾，回家差不多快要11点了，阮如芸提前就知道方南葵要庆祝生日，随便问了几句，拿给方南葵一套新的衣服，算是今年的生日礼物。母女俩随便聊了几句，方南葵怕她担心没告诉她路上发生的事，试完衣服。阮如芸便催促着方南葵去睡觉。
回到自己的房间，她放下手里的粉色袋子，拿出里面放着的粉色的盒子，小心翼翼地拆开了它，盒子正中间躺着一个旋转木马的音乐盒，是她之前在书店看到的那款。
还放着一张贺卡，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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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的最后一个周二，下了一场大雪，白皑皑的雪凝结在树丫上，平白无故的刺破了灰蒙蒙的天空，校园里的唯一亮色就属操场上飘扬的五星红旗和几颗覆盖了一层白雪的松树。
大课间，窗外落了一层厚厚的雪，有一半多的学生都跑到了操场里，藏蓝色的校服和各色的棉袄在一片白色里衬得学校活了起来了。云夏和方南葵透过窗户看见下面的景象，非要拽着大家伙儿去打雪仗。
结果当天晚上方南葵就烧到了39度，嗓子哑的不行，刘朔迫不得已又把方南葵的元旦主持取消了。
在方南葵还没上高中前，刘朔就听方国安说过她女儿声音特别好听，完美遗传了阮茹云的声音的特点。从小学起，各种节目的主持她基本都参加，演讲比赛也拿了好多奖。从她进入刘朔的班级起，他就一直很期待方南葵能够代表班级多参加几次高中的主持和演讲。每逢有这种机会，刘朔都会催着方南葵去参加，高一时的演讲比赛方南葵吃了芒果过敏，长了一脸痘痘，请了假。他好不容易争取来的元旦晚会又碰上了感冒，今年情况又差不多，刘朔一边庆幸今年他没有催方南葵去主持元旦晚会，一边又感叹这孩子上了高中和舞台有仇吧。
圣诞结束后，几个人约好要一起跨年，甚至连游戏活动都想好了，最后到了月底，生病的，去亲戚家的，一大家人出去玩的，硬生生地没能把他们凑到一块。
在各大卫视的跨年演唱会声中，2014年结束了，明年的冬天他们就高三了。
元旦一过，南河川的阴雪天便多了起来，期末考试前，有了一个难得的大晴天。
市九中规定每学期最后一次考试之前，除高三要上自习课的老师以外，其余老师们要开考前大会。校领导为了不耽误大家的下班时间，高一和高二全都不上最后一节自习课，提前放学。
高二七班最后一节课是方国安的历史，临近下课，方国安就叫方南葵去办公室帮他带点资料回家。她本来想拒绝的，但当着全班的面，不好意思说不。等到下课铃一响，教室里已经躁动了起来，她抬头，方国安已经没影了。
正巧今天沈江蓠和云夏家里有事都等不了她，方南葵只能自己去办公室。
十几分钟后，方南葵裹着一件白色的马甲，手里抱着几本笔记本急匆匆的往回赶。路过的教室基本上都已经空荡荡的了。到了他们班时，不出所料，只剩下她的座位上摆满了书。方南葵叹了口气回到座位上，一眼就看到了桌上用锁压着的一张便签。
——好同桌，记得锁门呦。
她盯着这张纸，甚至能想到陈宇铭写这句话时，那副欠扁的表情。
反正就剩自己了，她索性慢吞吞的收拾起了书包。一丁点儿也未发觉到靠近后门的窗口，有道视线滞留在她的身上。
良久，方南葵背着书包出了教室，一道熟悉的身影闯入了她的眼帘。
彼时，夕阳透过前方唯一的玻璃窗洒满了走廊，少年倚在后门前面的墙上，右肩背着一个黑色的双肩包。周身被暖橙色的光芒笼罩着，金色的光线把他侧脸的线条勾画的更加清晰，长了些的头发里仿佛揉进了细碎的星光，和她相同的校服外套被他拉到脖颈处，外面套着一件黑色的马甲，捧着一本书看的正出神。
认识他这两个月以来，方南葵第一次觉得程屿不似平日那样的阳光温柔，反而有一种冷淡疏离的陌生感。
方南葵逆着光站在门前，夕阳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如同脚下生出了黑色的藤蔓，又粗又长的向前生长着，直抵程屿的脚下，引起了他的注意。
程屿抬头望向她，嘴角弯成极其好看的弧度，四目交汇，周身的那股子疏离感尽散，回应她的还是一如往常的温柔。
——扑通，扑通。
她的心跳加快了节奏。
方南葵仿佛看见程屿眼里的光，沿着空中细小的微尘穿透了自己，直抵灵魂深处。
有什么东西脱离了躯壳，在胸腔里冲了出来，直奔着程屿而去。
是心动吗？
他说，是。
她说，是吗？
方南葵被程屿猛然的抬头吓的一抖，手里捏着的锁顺势掉了下去，在它即将落地之前。
程屿收敛了笑容，眉头一皱，朝她喊：“小心。”
话落，锁“哐当”一声砸在脚下的瓷砖上，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整个空旷的走廊里。方南葵向后退了两步，有些不知所措的愣住。
程屿合上了书，慢步朝她走来，轻声说：“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方南葵思绪渐渐回笼，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仓皇地蹲下去捡掉在地上的锁，回了一句：“啊……夏夏已经走了啊，你在这干嘛？”
“等人，我知道她走了。”程屿的眉眼里藏着欣喜，停在了离她半米的位置上。
方南葵站了起来，看看对面教室门紧锁着的十二班，又回头瞅了一眼自己班，疑惑道：“我们班已经没人了，隔壁也没有吧。”
他回：“我在等你。”
方南葵：“等我？”
“刚才看你忙着收拾书包，挺认真的。”
“嗯，方老师刚给我一堆资料。”方南葵不好意思的揪着书包带子，才不会说是自己收拾的慢。
“那你锁门，我们走吧。”程屿不打算拆穿她，将后面背着的书包绕到前面，把拿在手上的书放了进去。
“ok，等我一下。”方南葵抬手快速把锁扣上之后，隐约觉得右耳在发烫。
冬天的校园里除了松树还绿着以外，梧桐树和不知名的花儿早已没有了夏天的风采，花坛里堆着前几日未融的积雪，寒风裹着日落的温度扑面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