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圣诞
12月到了，外头下了一层薄薄的雪，眼见离会考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方南葵经常在自习课下了之后跑到三楼找程屿请教一些题目，开始的时候两人还会避开人多的地方，后来他们觉得两人又没做什么亏心事，大大方方的在二楼或三楼的走廊里做题。
下午大课间，方南葵和程屿又趴在七班门前的窗沿上做题。
程屿看着方南葵又做错了一道题，忍不住说：“你笨啊，这题不应该用这个公式。”
方南葵停下笔，重新看了一遍题目，说：“你好好讲不行啊，骂人干嘛。”
程屿狡辩道：“我这不是骂你，只是觉得你也太不争气了。”
方南葵抬头看他：“我……。”
不等她说完，程屿一把抢过她手里的笔，低着头在纸上写了起来，：“小笨蛋，看着，这题应该这样做。”
笔随着手不断移动，没多久清晰的解题思路写满了半张草稿纸。
程屿：“懂了吗，小笨蛋。”
方南葵忽略了那句小笨蛋，眼睛盯着草稿纸肯定的点了点头，抬眼说：“程老师，真厉害啊，快上课了，您老还是先回去吧，自习课下了见。”
“好，晚自习之前把我勾的题做完，下课找我对答案。”
“好的，程老师。”
“真乖，方同学。”
方南葵被这句‘真乖’激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说完再见立马转身回了教室，刚坐下。
陈宇铭盯着她问：“你和程屿很熟？”
方南葵看着下一题的题干，敷衍道：“还行吧。”
陈宇铭：“表白成功了，谈上了。”
方南葵努力朝他翻了个白眼，“滚，瞎吗？看不到我俩在做题。”
“做题吗？什么题要天天做，还凑那么近。”
“凑得近吗？人家在给我讲题。”方南葵低着头在草稿纸上飞快地演算着，又说，“你要是理科学的好，我也天天找你。”
“得了吧，我看你俩就是借着做题打情骂俏吧。”
方南葵笔停住，抬头看着他，眼神犹如一记锋利的刀子刺向陈宇铭。
陈宇铭抬手做个封嘴唇的动作，盯着方南葵的本子示意她继续做题。
年少的时候，男女生总会因为关系比较好而被其他人调侃。一旦有人走的近了，谣言便会悄悄在暗处滋长。会考结束后，方南葵觉得有好多题都跟程屿讲的是同一个类型，甚至还有几道原题。她打算买一堆零食去感谢程屿。由于理科生在别的学校考，所以自从会考完，方南葵就没有在学校里见过程屿，本来以为周一能见到，结果一直到六天后的圣诞节。
圣诞节那天，学校里一部分男女生互送着礼物，另一部分打着中国人不过洋节的宗旨，嘲笑着收到礼物的同学。方南葵也收到了几份贺卡，不过不是关于圣诞的，而是生日贺卡。
方国安和阮如芸一直给她过农历的生日，日期每年都不固定，就遭成了除了几个很要好朋友外，余下的人都不知道她生日具体在那天。而今年刚好和圣诞撞在一起了，她对于过生日要求不高，放假的话，约上朋友出去疯玩一整天，上学的话就随便过一下，今年看来也是凑合一下就行了。
会考之前确定身份信息的时候，云夏看见了方南葵的出生年月，问了一下就知道了方南葵这个月要过生日，吵着嚷着自己错过了方南葵的十五个生日，今年说什么都要跟她一起庆祝。方南葵拗不过，只能答应了下来。
周四一大早，方南葵就收到了沈江蓠的小羊挂件和云夏的日记本。
早读课后，云夏拖着一副乌青的黑眼圈，失魂落魄的瘫到陈宇铭码放整齐的书上。
方南葵看着她，打趣道：“夏夏，你昨晚这是去开坛捉鬼呢？”
云夏垂着眼，打了个哈欠：“我倒是想去捉鬼。”
沈江蓠手里拿着一沓英语作业本走了过来：“昨天又熬夜看小说呢？”
云夏有气无力的回：“没有。”
方南葵歪头疑惑的看着她。
沈江蓠：“那你这黑眼圈？”
云夏坐了起来，长叹一口气：“昨晚回家后，宋泊远那货，突然出现在我家门口，说快要期末考试了，他要帮我提高提高数学成绩。我妈刚好坐在沙发上，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高兴的差点乐过去。然后我就被我妈逼着和宋伯远坐在客厅里，盯着我做了一整套数学卷子。”
沈江蓠低头数着手里的作业本，说：“那不挺好的吗？数学大神帮你补课。”
方南葵嗤笑道：“娘娘，臣附议。”
云夏嘴角弯的诡异，眼里透露出些许哀怨：“你们知道吗？十二点了，十二点啊！这人还神采奕奕的坐在那给我讲题啊！”
方南葵忍不住笑出声来：“哈哈哈哈，这不挺好，有这么一个爱学习的邻居大神。”
云夏撇了撇嘴，望向沈江蓠说：“栗子，你看看她，嘲笑我。”
“我也觉得挺好。”沈江蓠和方南葵相视一笑，起身拿着作业本去了办公室。
“苍天啊！”云夏举起了双臂，哀怨的朝着天花板喊道，一双眼睛无神的盯着窗外，如同一只没吃饱的小狗，耷拉着耳朵重新瘫在了陈宇铭的书桌上。
方南葵轻轻摸了摸云夏的头发，轻声说：“人家宋泊远还不是为了让你能考个好成绩，我们好好学就是了。”
云夏嗯了两声，闭上了双眼。心里默念，“我知道，我会加油的。”
方南葵像是想到了什么，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凑过去小声对云夏说：“夏夏，程屿，这几天不在学校吗？”
反正都是朋友，晚上多他一个也没什么事吧。
云夏淡然道：“他家里有点事，请假了。”
方南葵：“怪不得我这几天都没有见过他。”
云夏心里一惊，下意识的睁开了双眼，急忙问：“你找他有事？”
方南葵纤长浓密地羽睫簌簌抖动着，似乎被突然睁开的双眸吓到了，愣了一会，开口道：“哦……没啥大事，就多谢他帮我补课。”
“哦，那没事。”云夏尴尬地笑着，呼出一口气，“他这人热心肠，不用感谢。”一颗悬着的心重新落到了地面，再次合上了双眼。
“那不行，毕竟人家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要不今天晚上……。”
“程屿应该来不了，我昨天晚上去他家找他，门锁着，估计回奶奶家了。”又补充道，“发的消息了到现在也没回。”
“那没事，我下次在谢谢他吧。”
“其实，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