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最后两人的聊天以秦然的“睡了”结束。
吃完饺子，秦然把塑料袋和盒子一起密封好，又去浴室洗了把脸。
这会儿已经过了十点半，在学校里，他以往这个时候已经睡了。
今天倒为了一碗饺子破了例。
秦然没耽搁，从浴室里出来就直接爬上了床。
他的作息时间一向很规律，可能放假在家偶尔会晚点睡，秦越其实没强求过他多晚睡觉，但以前秦越就说过，早睡早起身体好。
或许是听得多了，从很小的时候他就养成了这么一个习惯，所以现在依旧是如此。
寝室里开了空调，秦然只在身上搭了一床很薄的空调被，他在黑暗中侧过身面对着墙，闭了一会儿眼就睡着了。
翌日，晨曦浅浅的照着大地，宿舍楼也被蒙上了一层淡薄的光。
受生物闹钟的驱使，秦然很快就醒了过来。
过了一会儿，起床铃还没响，秦然已经把寝室收拾完了。
刚准备换衣服，就接到了他老爸秦越的电话。
秦然点了接通：“喂，爸？”
“儿子，你是不是作业忘带了？”
秦越看着手上的本子，他没翻开，只是看了眼外面，上面写着“英语”两字。
秦然沉默了两秒，忽然想起好像还真有作业没带回学校。
难怪昨天出门的时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怎么还放在沙发上？”秦越笑了，“我等会儿得去一趟上海，你作业我让助理给你送学校来还是你自己回来拿？”
秦然盯着虚空的某一点，他顿了顿，说：“我今天中午自己回来拿吧。”
秦越点了下头：“行，那我给你班主任请假。”
“爸，你是要去上海？”秦然忽然问了句。
“对，怎么了？”
秦然轻捻指腹，慢慢的走到了阳台上：“开车去？”
秦越也顿了下：“这次不开车了，坐飞机去。”
秦然忽然就不知道说什么了，坐飞机……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老爸迈出这一步有多艰难，秦越困在这一步，已经足足十五年了。
秦然的右手自然的垂在栏杆上，他抿了抿唇，最后也只是说了句“注意安全”。
秦越说：“别担心你爹我，你回家也注意安全，在学校有事儿也记得给我打电话昂。”
“嗯。”秦然应道。
挂了电话，秦然立马进寝室换上了一件短袖衬衫。
他套上校服外套，在浴室的镜子前理头发。
最后视线落在校服上，实外的校服除去夏季的白色短袖衬衫外，基本都是蓝白样式的，袖口处还印有一条月亮纹。
其实以前实外的校服并不是这个颜色，而是荧光绿，大晚上还发亮的那种，秦然在博学楼下面的荣誉栏上见到过，看到的第一眼秦然差点以为自己眼瞎了。
那颜色能印校服上？
秦然不理解且大受震撼。
恐怕穿着那身校服大晚上的走在马路边上，被车灯一照，不知道的还以为是绿灯亮了。
秦然嫌弃的垂下眼系里面衬衫的扣子，好在校服早改版了，也不知道荧光绿那玩意儿谁想出来的。
秦然走回桌边，提上垃圾袋就出了寝室门。
受到前两次林亦琛的影响，这次秦然还特地回过头瞟了眼门，看到门上没有钥匙后才转回去放心的下了楼。
他边走边掏出手机给裴深发消息：［早饭吃什么？］
而裴深此时还躺在床上呼呼大睡，根本没听到手机的通知铃声。
一分钟后秦然看着空空如也的聊天框，掀唇啧了一声，关掉了手机。
宿管阿姨在吃早饭，秦然敲门走进去把昨天那份检查报告表拿走了。
他也没让那个人帮他白写这个表，秦然想到那个撂担子当甩手掌柜的傻逼前部长，冷嗤了一声，他没陈枫文那么没人性，用职位压榨部员的事他可干不出来。
秦然后来等开完会问了帮他写表的人，有没有什么要求，都可以给他提。毕竟忙不可能白帮，况且秦然自小就不喜欢欠人情。
对方只是说不想检查清洁，秦然欣然的答应了对方这周的清洁他来检查。
还觉得自己捡了个便宜，这个表他一看到就开始头疼，他反正是宁愿检查清洁也不愿意写。
秦然走出宿舍楼大门，转身就往垃圾场的方向走。
随着起床铃的音乐响起，路上的人也越来越多。
沉寂了一个晚上的校园在清晨第一缕阳光的照耀下又开始聒噪起来。
秦然买完早饭回到教室，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
他把教室灯打开，走到了自己位置上。
旁边的窗户昨天走的时候秦然没关，不过可能是怕夜晚有风把窗外的黄桷树树叶给吹进教室，有人在他走之后把窗户给关上了。
秦然推开窗户，闭着眼吸了一口新鲜的空气，鼻尖周围萦绕着一股的清香，不浓郁，但很好闻。
秦然抹了下侧颈，估摸着是下面种的桂花开了。
他刚来实外的时候，对实外的第一印象就是这学校还挺爱种花，什么样的品种都有，每栋教学楼下的花坛上种的花还都不一样。
以至于学校一年四季都飘着淡淡的清香。
他没再注视窗外，懒散的坐了下来。
余光看到后门走进来一个人，穿着校服，个子很高，秦然越看越熟悉。
他放下喝了一半的豆浆，眸光一抬，看见了林亦琛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秦然眨了下眼，有些愣神。
林亦琛走过来在他旁边坐下，然后转头看向他。
秦然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了，又不是没见到过别人穿校服，他自己不也穿着的么。
在林亦琛往这边走的几秒里，秦然注意到了他手上什么也没拿。
“怎么了？”林亦琛的声音很轻。
秦然扭头继续喝豆浆，答道：“没什么。”
然后把课桌上另一份早饭放在了林亦琛的面前。
林亦琛掀起眼皮：“给我的？”
秦然咬着吸管，闷闷的“嗯了一声。
林亦琛知道秦然为什么会给他买早饭，但他依旧扭着头，茫然的问道：“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秦然淡淡瞥了他一眼，有些不爽，“你能给我买我不能给你买？”
林亦琛淡淡勾起唇角：“嗯，可以。”
秦然上周就发现了林亦琛不吃早饭，反正他一次也没见过林亦琛把早饭带进教室。
看林亦琛那性格也不像是会一个人在食堂里吃早饭的那种。
昨天林亦琛给他买了碗饺子，对方既然不收他的钱，秦然也只好用同样的方式还人情，早饭钱肯定没那碗饺子贵，大不了多买几次。
所以今天他特地多买了一份早餐，想着要是对方没吃就刚好，吃了的话他就再吃一份。
林亦琛确实不喜欢吃早餐，他看着面前的那份早餐，轻轻笑了。
不过既然是秦然给的，那就无所谓喜不喜欢了。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裴深来到教室的时候，秦然已经吃完早饭趴桌上睡下了。
他还想着找秦然借一下笔记写写，今天早自习周琪要检查，这事儿还是他今天早上才想起来的。
操，果然不能上课走神，看吧，这下就遭报应了。
裴深见秦然趴着，也不打扰他了。
他直接问坐在秦然前边的人：“陈易，你语文笔记写完没？”
陈易转头：“写完了，你没写完？”
裴深像找到救星一般眼睛一亮：“嗯，没写完。”
陈易把语文笔记本递给了裴深，随后问：“你能看懂不？”
裴深心说这有什么看不懂，不都汉字吗。
他翻开一页，目光落在本子上，傻了。
“卧槽，你这字怎么这么小？”
裴深看着上面比蚂蚁还小的字，心态有点儿崩溃。
“这字谁看得懂啊？”
陈易一脸贱笑：“这你就不懂了吧，这样省笔墨，还写得快。”
写得快不快裴深不知道，但确实挺省墨水的，这字不拿放大镜来看都不知道写得啥。
裴深满脸复杂的看着陈易，道：“要不我捐你几支笔，你把字写大点儿？”
孙延在一旁嗐了声：“你给他捐一百支，他字还是这么小。”
秦然微微蹙了下眉，在很浅的梦里边只觉得有些吵，放在课桌上的指尖蜷了一下。
注意到秦然轻微的小动作，林亦琛视线一抬，望向前面三个人。
他轻咳了一声，前面三个人同时转过头来，他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语文笔记本递给了裴深。
裴深感到有些诧异，但下一秒表情一转，满脸感激的伸手接了过来，感动涕零道：“谢了前同桌，我等会儿抄完就给您……”还回来。
话音未落，裴深就见林亦琛右手食指放在嘴边，比了一个“嘘”的动作。
他立马闭上了嘴。
然后只听林亦琛淡淡的“嗯”了一声表示自己听到了。
嗯完又继续低头看书了。
裴深瞥了眼旁边睡觉的秦然。
难道刚才林亦琛把笔记本递给自己，是担心我和陈易孙延说话吵到秦然？
他当初和林亦琛做同桌的时候怎么没这待遇。
嗐，可能这就是世界的参差。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补笔记最重要，他二话不说直接跑回自己位置上去了。
“不是，你真觉得他像谣言传的那样？”陈易压低着声音跟孙延说，“而且不是说两江那边已经把那个帖子删了吗？”
孙延往后瞟了瞟，随即肯定道：“绝对是假的，真正的学霸怎么会早恋？”
陈易附和道：“对，学霸是不会早恋的。”
听力极好的林亦琛把前面两人说的话一字不落的全听到了。
秦然动了动，从手臂间缓缓睁开了眼。
“错了，”林亦琛的目光短暂的停留在秦然的侧脸上，然后望向陈易和孙延，“有的学霸还是会早恋的。”
秦然抬头的动作稍顿，半秒后又若无其事的薅了下头发。
闻言，陈易和孙延后背一挺，身体立马就坐直了，感觉冷汗也从额间冒出。
周围的气氛也极其尴尬。
没有什么比在背后讨论一个人，却恰巧被那人全听见还回答你的话更尴尬的事儿了。
过了大概十来秒，陈易没忍住诧异：“卧槽，这他妈都能听到，什么耳朵？”
“不过……”林亦琛顿了顿，又道，“我没早恋。”
陈易和孙延这下来兴趣了。
“那这事儿是谣言吧？”
林亦琛说：“嗯。”
“看，我就说嘛，绝对是假的。”陈易一拍巴掌，又扭头看着林亦琛，“学霸，那你不澄清一下？这谣言在我们学校传得还挺开。”
“也不知道是哪个逼开始传得谣言，他妈的盐巴吃多了闲的吧？”陈易没忍住骂了一句。
秦然瞥了一眼林亦琛，对方看上去很平静，就好像被造谣的不是他一样。
孙延憋了半天没憋住，他还是问了：“所以学霸你为什么转校？”
林亦琛勾起唇角，淡淡道：“哦，这个啊，是因为某个小主播让我转来的。”
秦·某个小主播·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