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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第5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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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金立右的军队终于夺下了月琅关,月琅关一破,泰京便岌岌可危。各地兵力均在紧急集结,中央军也进入了战时状态。

    皇帝刘愉心中有预感,军队打败金立右之日,也就是他被逼迫退位之日,他心如死灰,却无可奈何,因为这偌大的一个朝廷,没有一个人是真心实意追随他的。

    早朝一下,刘愉没有像往常一样直接去往御书房,而是去了祠堂之中。

    刘愉跪拜在先皇的牌位之下,心中凄然道:父皇,愉儿无能,朝廷已渐渐脱离愉儿掌控。愉儿颇觉孤立无援,却无可奈何。父皇在天有灵,保佑愉儿度此难关。

    良久之后,身后一同跪拜的太监忍不住提醒刘愉注意龙体,刘愉才起了身。

    这屋内香烟缭绕,灿烂的阳光洒在明黄的帘布之上,周围的空气都透着一股明媚静好之态。仿佛这屋子之外的所有暗潮涌动都是假象。

    刘愉回头深深的看了一眼先皇的牌位,然后便跨出了祠堂。

    祠堂外,正跪着两个人,一旁的太监解释道:“皇上,这两位大人说有要事要面见皇上。”

    刘愉问:“何人?”

    那两人将头轻微抬起,一人道:“下官是翰林供奉,顾休蔚。”另一人道:“翰林供奉,徐若木。”

    刘愉命他二人起身,这才看到那两人生得是极其耀眼的好相貌。他先行向御书房走去,示意那两人跟上。

    刘愉对这两人印象不深,走在路上终于记起有几次他在朝堂上询问有关地方疫情的问题时,有官员报过这两人的姓名,却不知道两个治理疫情之人这时找自己有何事情。

    一进御书房,刘愉坐在了书桌前,问道:“何事?”

    徐檀灵俯首,回道:“下官是为金立右进犯中原一事前来。”

    刘愉挑眉,示意他继续说。

    徐檀灵道:“若皇上给臣三千名弓-弩手,臣便可以打退金立右。”

    刘愉心道可笑,却依旧耐心说道:“金立右率领的是四十万敌军。”

    徐檀灵道:“臣知道。”

    刘愉轻轻摇头,拿起桌上的书卷:“如果没有其他事,你二人便可退下了。”

    顾蕴看了徐檀灵一眼,轻声问道:“皇上现在还信任冯朔或是李青吗?”

    刘愉放下刚拿起来的书卷,看向他俩,目光发狠,屋内的气氛一时紧张起来,太监宫女们都屏气低头。良久,顾蕴先打破了沉默,道:“皇上,三千弓-弩手是否能逼退匈奴,明日我们便可证明给您。”

    刘愉见他二人神色坚毅、毫无惧色,心竟开始动摇起来,再加上这人的确问得一针见血——自己确实没有什么可以信任的人了,他想看看这两人到底在玩什么把戏,便道:“好,朕给你们一个机会。但你们应该知道戏弄朕的下场是什么。”

    顾蕴俯首感谢皇恩,徐檀灵道:“如果我们的确打退了匈奴,还请皇上赏几个恩赐。”

    刘愉盯着他,心里竟觉有趣。既然自己的确穷途末路了,为何不像这两人一般破釜沉舟、放手一搏?

    “你想要什么?”

    徐檀灵道:“倘若我们退敌,还请皇上念在昔日情分上,不要过于严厉的惩治李青和他的同谋党人,此其一。”

    刘愉眼睛眯起来,道:“继续说。”

    徐檀灵便继续道:“还请皇上邀沈子渊入内阁,官拜首辅,此其二。”

    刘愉轻笑起来,心道此人不过小小翰林供奉,却敢觊觎首辅之位,还是替别人谋求。实在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他问道:“你为何挑选沈子渊?”

    徐檀灵看着他,神情认真,说道:“沈子渊是当今世上唯一一个能替您真正收复山河之人。”

    刘愉轻吸口气,看来他们两人是真正有备而来,目的也不单纯是赢得这场战役,而是替他重揽大权。刘愉手指不由自主开始轻轻摩挲自己的衣服,问道:“此话怎讲?”

    徐檀灵也不隐瞒,直言道:“沈子渊是李青的同党,如果没有他,现在地方上的所有兵力就都是冯朔的,但沈子渊和李青的不同之处在于,他并不拥护四王爷。”

    刘愉皱着眉头,沈子渊这人他并没有接触。自己之所以知道他,还是年幼时给自己教学的太傅经常念叨起此人。根据太傅所言,此人才华甚高,但不知有没有魄力发动改革。

    刘愉思索片刻,终于点头,问道:“还有什么要求吗?”

    徐檀灵道:“此役结束之后,还请皇上将下官从翰林转至兵部,并给下官兵权。”

    刘愉探身,眼里含着笑意,道:“如若你能赢得此役,朕可以封你为将军。”说罢,他看向顾蕴,问道,“你有什么要求?”

    顾蕴笑道:“下官只是辅佐徐大人,自己没有什么要求,但有一点,明日的证明,需要皇上的全力配合。”

    刘愉此时突然有一股强烈的预感,道:“好,朕很期待明日的到来。”

    徐檀灵和顾蕴得了皇帝的允许,命人在朝廷死牢以及京城周围各县的死牢中招募了五百名死囚,连夜带到了京城的皇家校练场上。

    第二日一早,朝臣们刚进宫门,就被等候在那里的太监们领到了校练场。

    校练场占地颇广,是一片平坦之地。皇帝早已坐在了校练场一旁,等大臣们纷纷到来之后,徐檀灵命人给他们每个人都送去了一个黑色的小药丸。

    徐檀灵和顾蕴当着他们的面先行服下那药丸,皇帝便也服下。朝臣们一头雾水,不知这两人玩的是什么把戏,也不知这药丸的来历是何、有没有毒。但皇帝既然已经做了表率,其他人也只能照办。

    只有一位大人嗓子颇细,自幼不喜欢服药,便将那药偷偷吐了出来,藏在了衣袖中。

    顾蕴见一切都准备好了,便向着校练场另一侧的侍卫挥了挥手示意,那侍卫指挥着坐在地上的死囚们站起身来,按照计划行事。

    五百人站了起来,他们都身着戎装,手里拿着武器。朝臣们方才没有注意到对面的人,此时忙交头接耳的打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时,侍卫一声令下,那些死囚开始向皇帝这边冲来。

    徐檀灵道:“皇上,假设这五百人就是匈奴。接下来,我们将在他们能够威胁到皇上的安危之前,将他们全部杀死。”

    一朝臣向皇帝劝谏道:“圣上,这些人手上都有武器,实在危险,微臣现在就去找人护驾!”说罢,他便要向后呼喊护卫。

    刘愉一抬手,阻止了他,看向徐檀灵,问道:“我方的士兵呢?”

    顾蕴从一旁随从的手中接过一副弓箭,道:“回皇上,臣便是士兵。”

    刘愉面色一冷,示意他们继续。

    顾蕴俯首一拜,继而从容的走到前方正对着那些死囚们。死囚们已经跑过了校练场的中央,越来越逼近他们。顾蕴身旁的随从用火点燃了那箭端上包裹着的一层布,顾蕴向着死囚所在方向的斜上方连续射出三箭,那三箭射到半空中后,箭端均被火药炸了开来。

    死囚们仍然向前冲着,大臣们再也坐不住,急忙唤道:“来人,护驾!”

    这次刘愉没有阻拦。

    正当护驾的侍卫们拿着武器层层将皇帝护在身后时,前面突然传来了诡异的哭喊声。最前面的侍卫惊呼一片,刘愉听到异样,急忙起身向前走去,侍卫们为他和大臣们让开视线,只见方才还杀气腾腾的死囚,现在全都倒在了地上,而且都在□□哭叫。

    一股香气突然散了开来,一大臣怪笑一声,问道:“这演的是什么戏?”

    刘愉看了徐檀灵一眼,向死囚走去。走近一看,那些死囚各个七窍流血,面色发紫,额上青筋暴起,状似中了剧毒。

    刘愉克制着自己的惊愕,语气冷静的对顾蕴说道:“告诉朕,这些人并没有事先服好毒药。”

    顾蕴道:“皇上,臣和徐大人也是今早第一次见这些人,在这之前,没有给他们服过任何毒药。他们都是被方才飘溶在风里的毒药毒死的。”

    此言一出,身后一大臣惊呼一声,急忙拿出袖中藏着的药丸塞进嘴里。但已经来不及了,其他人回头一看,他已经七窍流血了,只是因为风向原因,所以反应较迟而已。

    一片慌乱之中,徐檀灵看着刘愉,语气十分冷静,说道:“皇上,顾大人和点火之人两人即可对抗五百敌人,按此比例,四十万匈奴,三千弓-弩手完全可以应对。”

    刘愉看向他,久久没能说出一句话来。

    朝堂上。

    顾蕴和徐檀灵站在皇帝阶下。

    朝臣们一片静默,皇帝道:“匈奴已过月琅关,泰京危在旦夕。朕封顾子蔚和徐若木为此次抗敌统帅,从中央军中领一万弓-弩手、一万精兵前去御敌。”

    朝臣们还没反应,徐檀灵便道:“回皇上,三千人即可。士兵太多,解药无法保障。”

    此话一出,大臣们哗然一片,一人抗议道:“皇上,这一做法太过冒险,实在不妥!”

    其他人纷纷附议,皇帝问道:“在朕看来,以三十万中央军对抗四十万匈奴,也叫冒险。”

    那人一时哽住,另一人道:“皇上,地方军正在往京城赶来,不出两日……”

    皇帝罕见的打断他,问道:“你可知两日要死多少百姓?”

    那人愣在原地,急忙给身旁的人使了个眼色,身旁的人心一狠,道:“此事还需冯、季、荣三大将军回朝复议。”

    其他人急忙道:“对啊,皇上,三位将军都在外部署兵力,起码得和他们商讨一番再做决定。”

    刘愉冷笑一声:“怎么,朕的臣子们都听将军的意见,不听朕的意见了。”

    听闻此话,朝臣们立即安静了下来。

    此时一官员站了出来,只见他美髯剑眉,正是当朝首辅段阔,段阔俯首道:“皇上的旨意便是天意,我等为人臣子,必当全力相持。但微臣有一问题,不知当讲不当讲。”

    刘愉示意他直接说来,段阔看向徐檀灵,说道:“这位就是前朝将军徐烨启之子吧。”

    其他人听闻此话无不诧异,徐檀灵点头,段阔问道:“你的父亲乃一代神将,倘若他知道你也是‘一身可当百万军’,定当十分欣慰。”

    徐檀灵眼皮一跳,果然,段阔话锋一转,接着说道:“但倘若他知道你用的是这种心狠手辣、胜之不武的方法,不知还会不会觉得欣慰。”

    段阔看向皇帝,道:“圣上,本朝世代君主座下的将军,都是忠贞义勇之士,从未采用过如此诡异奸诈的战法,这一战法恐怕会使我朝蒙上不耻之名,还望圣上三思。”他颇为犀利的看了徐檀灵一眼,“你实在有愧于你父亲的名讳。”

    徐檀灵攥紧拳头,皇帝还未答话,只听顾蕴突然问道:“既然段大人这么说话,下官也想请教大人一个问题。”

    段阔看向他,顾蕴笑着问道:“不知诸位,是想要一个‘心狠手辣、胜之不武’的将军,还是想要一个‘机关算尽、熟识党派之争’的新皇帝?”

    所有人的脸色都变了三分,却没一个人敢说他所言大逆不道。刘愉嘴角挑起微笑,道:“诸位爱卿,务必竭力配合顾休蔚和徐若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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