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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往事如烟(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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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厚山回来得知情况后,整天拉长个脸,走路低着头,自那以后,再也没有见过他脸上有过笑容。

    除了他的几何课,其余时间一次也不来班里了。

    钢笔是委托表舅孙世远还给我的。

    讲课时眼睛只看着黑板,讲完课就离开。

    我不知道该怎么解释,那时候还没流行“渣”字。

    如果有,那么当时的我在别人眼中是否就是“渣渣”?

    搞得好像我负了他似的。

    那段时间,我也迷茫?

    我是否真的伤到他了?

    凭心而论,我是喜欢厚山表哥的,但是吧,那个之前的事我也不知道会有后续啊?

    再说了,你和我有挑明过吗?

    都让我来猜,那要是猜错了怎么办?

    心累啊! 在那两个多月里,他不好过,我更不好过,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是脚踩两只船呢!

    可我似乎一只船也没上啊!

    我整天纠结得饭都不怎么吃得下,每顿饭打回来,稍微扒两口,就倒了。

    我确定自己真正爱的人是赵厚山。

    和祁少才当时就是同学们瞎起哄,后来觉得是人以后都要走结婚生子这条路的,看人长得还不错,处处就处处吧。

    充其量只能算是顺水推舟。

    连家长都没见过,谁会以为他当真啊?

    或许他也并没当回事,只是出于不甘罢了。

    初中二年级他转学到晏中以后,我理所当然地做了班长。

    作为现任班长,想起前任也是情理之中,再说了初一那一年,同学们没少把他和我往一起凑。

    所以他来信说明自己的心思是我回了几次。

    说是通信,总共也没有几封,而且我说的最多的是首先要征得家人的认可。

    都说得那么明显了,他要是真的当回事为什么不找媒人上门?

    想空手套白狼,当我傻呀?

    最后事实也证明所谓的约定连个屁都不算!

    纯粹是小孩子过家家!

    那是在我上高一的时候,他家就住在晏中附近,从街上回学校路过他家厨房窗外。

    一次,正好见到他,他只是问了句:

    “你上晏中了”

    我回了句“嗯”,然后各走各的了。

    这就是所谓的约定?

    以我没能够考上师范,吃上商品粮而告终。

    真的很讽刺!

    此后有一天,孔云告诉我: “晓慧,我今天看见祁少才了,他自行车后面带了一个女孩,长得和你差不多,我以为是你呢! 看样子关系应该不简单。”

    “带就带吧,这些年都过去了,要是能成早就定下了,就当那是个玩笑吧。

    我心里也没怎么喜欢过他,无所谓的,我这就立即写信,干干脆脆说清楚,免得拖泥带水的牵扯不清。”

    这样说,我也就这样做了,连信纸都没买,直接在本子上撕下一张纸,洋洋洒洒地澄清当初的事都是同学们瞎开的玩笑话,几年时间足以证明我们之间没有缘分。

    正所谓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识。

    我俩如今都住对面了,也没法擦出火花来,充分证明我们不适合,你我还是好聚好散吧。

    事实上我俩貌似也没真正相聚过。

    我不忘给了句:“往事如烟波,友谊记心间。”

    预祝他早日找到自己的幸福云云。

    然后去邮局寄过去,至此我在中学时代的情情爱爱便画上了句号。

    上高中后,我特么变得油盐不进!

    水火不侵!

    钢筋都穿不透!

    管他谁谁谁,统统滚边上去,没空搭理。

    收到的小纸条一张都不去打开,傻子才和你们耗费时间呢?

    要是考不上学,你认我是老几?

    学校经常开运动会,我靠篮球技术收获不少粉丝。

    当教练一起学习可以,谈同学间的友谊也未尝不可,至于处对象,那就免谈。

    前世的校园生活其实有很多值得留恋的地方。

    至今听到某首歌就会想到一些人。

    比如,听到《珊瑚颂》,我想到小学时,数学老师讲完课,不晓得抽的哪门子风,让我站起来唱一首歌。

    我好死不死地选了这首,唱到“照碧海”时差点音没拉上去。

    《草原上升起不落的太阳》是语文老师昌建中在语文课上教我们的。

    《牡丹之歌》是方国庆老师在数学课上教的。

    《要让生活更加娇美》是昌承宝同学整天唱,更把我灌会的。

    上高中那就更多了,什么《风雨兼程》、《十五的月亮》、《小城故事》等等,天天学校大喇叭播放,同学们哼唧,想不会都不行。

    人在心情不好时就会念家。

    初三预选考试结束以后,学校已经不上课了。

    预选上的同学根据自身的情况在学校自行复习,刷下来的大半同学都回家了,有的干脆回到初二年级,准备来年再考。

    这天晚上,我回家讨菜。

    拿菜是一方面,心累想回家清静一个晚上,换换心情才是真的。

    第二天早上刚回到教室,秦永英很幽怨地对我说:

    “余晓慧,你还是去赵老师办公室看看他吧,他昨晚昏倒在厕所了。”

    我听后胸口一阵抽痛,二话没说,马上到大堂哥的供销站买了两瓶罐头,还在街上买了水果和几样小吃。

    然后让秦永英陪我到他办公室看他。

    我刚走进办公室,他隔着中间的篱笆说:

    “余晓慧来了!”

    不用看,只听脚步声,他就叫出我的名字!

    我的眼泪实在忍不住,哗啦哗啦地流着。

    过了一会,情绪控制的差不多了,才走进去,看他正躺在床上挂水。

    他见到我虚弱地朝我笑笑:“都多大了?动不动就哭鼻子!”

    “你还好意思打趣?

    看把你自己都作成啥样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才是那个正在备考的学生呢!”

    我把罐头打开,问他:“要不要吃点东西?”

    他摇了摇头,我本来想用调羹喂他一些的,后来觉得不妥,又把盖子盖上了。

    也很想用手去探探他的额头,结果被我忍住了。

    然后不知该做些啥?

    有种局促不安、手足无措的感觉。

    秦永英自始至终都在外间没进去,大概也是想把时间留给我们两人吧。

    我就傻兮兮站在他床边,看着他,一句话没再说,心里五味杂陈。

    后来快上课,他催我去上课,我和秦永英一起离开了。

    吊水挂完后,他下午就能起来了,没有去教室,由孙世远照顾他。

    第二天,他好了,不上课,他偶尔也会到教室看看。

    又过了几天,他进教室后,走到坐在最后一排靠近后门的我身边,又把我那支钢笔借去了。

    预选以后,两个班只留下三十几人,当然是两班并一班。

    我和秦永英选了最后一排靠近窗子的位置,可以吹到自然风,放学还能快速出教室。

    我真的不知说什么好,就这样过去二十来天,中考是他带领我们去hq县城考的。

    考完试,大家各奔东西。 我上高中后,时不时有人有意或者无意告知有关他的消息,一会儿说人家给他介绍了对象,一会说两个人分手了,反反复复好几次。

    高三那年,他和街上一个豆腐厂的女孩结婚了,再后来听说他生了一个女孩。

    n年后,听说他女儿考研了,某度搜索一下他的名字,他如今是晏集实验区某中学的校长,特级教师。

    混得还不错。

    之前考上师范的那些老师与同学多半都有了一些成就。

    各自安好也挺好的。

    但是在心里的某个角落总留着他的丝丝影子,无论如何就是赶不走。

    是不是得不到的永远都是好的?

    人的感情还真是复杂,倘若今生再遇到他,我该采取何种态度去面对?

    当做不认识?

    就当刚认识?

    重新认识?

    一切随缘?

    “从前种种,譬如昨日死,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从前的往事再多,到昨天为止就全部无关了。

    以后的事情,不管发生什么,从今天开始就当从头再来。

    我忽然想到前世一句歌词:“过去已过去,何必再提起,我不愿再想从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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