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案件的推断「五」
我之所以对他的名字如此印象深刻，主要还是昨天在被警察审问前夕，与他之间发生的一记小插曲。当时我听到江曼莉也会前来接受警方询问，是紧张地连心都快要跳出。而这一幕则正巧被这位名叫钱宇豪的警官，给完全撞入到了眼底中。
他莫非是发现了什么？才又来找我的？
我心里是越来越不安，可却没能阻挡住接近他的步伐。毕竟他是一名警官，不论他要求我做什么，我现在都必须要配合。
正式算与他面对面，我却不敢直视那张戴着眼镜的威严脸庞。
“警官同志啊！你叫的人我给你带来了喔！”叶玲阿姨的语气中似乎有些俏皮。
“嗯！真是谢谢阿姨你了。”钱宇豪警官直道着谢，“那么，没事情了，还是让我单独和这名同学讲讲话吧！”他随即又点了点头。
叶玲阿姨是欣然地答应，她离去时还拍了拍我的一侧胳膊。顺势又打了记招呼，她算是提步往远处走去。
这样的话，就等于宿舍楼门口只剩下我们两人了。
当下的空气好像被全蒸发透，留下的只有不透气的寂静与沉默。期间我倒是想要开口问下什么事，却由于紧张让我继续压低着头颅。
“赵晨同学，是吧？”
意识到警察正在叫我名字，我便懦懦地点了下头，“嗯，是的。”
“你好！我是负责调查李启明凶杀案的其中一名警官，昨天在盘问案件的第一发现人时，我们就已经照过面了。不知道你是否还有印象？”
“嗯，有印象。你好像是……钱警官！”
“你有印象就好。今天可真是不好意思，这会儿叫你出来，想必是打扰到了吧！”
“啊！没有。”我赶紧猛摇了记头颅，“找我……是有什么事吗？”
“有些问题要再问问你。”能感觉到他的身体动了，是紧然冲我一个凑近的意图，“但这里并不方便久聊，我们还是到外边的道路上谈吧！”
既然他提出了这个建议，我自然也不会去抵触什么。两人就站在宿舍大门口，且一人还是名警察身份，被第三者看见可不会有好言论传出。
于是，我瞄了他一眼便憋紧嘴唇地点下了头。
我们随即往宿舍大楼外走去，由他带路走向着前方，而我则在其身后地维诺跟随。
天色似乎暗下的有些快速，傍晚的火红日光早已不在，昏暗灰茫的景象是取而代之般包裹住了一切。我下意识地提手瞄了下腕上手表，发现时间已快到六点半了。
在如今这个时间段中，校园道路上还是有不少的同学行走。但他们多数都只是往返于宿舍楼等目的地，并无长足留久的打算。
钱宇豪警官也好像有意将谈话地点放在人少的地方，他正往学校的实操模拟工厂楼房走去，那儿包括附近平时都不会有人踏足。
果然，没走一会儿路上就没见几个同学了。到了最后，周边就只有了我与他两人。
这时，我突然想到个问题，记得昨天调查案件的警察有两个，分别是一位年长一位年轻的搭配。年轻的即是这位钱宇豪警官，但年长的那位呢？
在不由自主地深思过程中，我才明白目的地已到。
钱宇豪警官停步后就是对周遭的一顿环望向视，大概是确信没有人了，他便深吸口气好似准备起了开始。
“这儿没什么人，我们就来好好谈一谈吧！”
要说这位警官目前所用语气是极度安然，可我却从其中嗅到了股不可抗拒的味道。
无法使自己的心安定下来，我遂只能憋出句示弱的‘哦’字。
“还是那句话，突然来找到你可真是打扰了。但有些事你也应该懂的，我是这件案子的调查警官，我需要紧快找到案件的真相。再说了，死者也是你的同学，相信你也一定希望案子快点破获吧！”
说完，那警官的嘴角竟有些微微翘起状态，虽说幅度并不明显，可还是被我给捕捉到。
我不清楚他此刻的浅笑意味着什么，但就着他的话语，我也只能加以个点头动作来回应。
“所以，即便给你增添了麻烦，但我还是需要找到你，懂吗？”
“嗯，明白的。有什么事情就问吧！”
“那好。”只见钱宇豪警官从西装袋中掏出了本小册子。
小册子是黑色封皮样式，无意外就是他们警察做笔记的那本。那天在首次见面做笔录时，他已经在上边记录了不少文字。
钱宇豪警官是熟练地将小册子翻至其中一页，两眼又聚精会神地朝里边内容看去。
“嗯，先核对下信息。”他的嘴皮子在毫无感情地动触着，仿佛在照着小册子上面的内容朗读，“你的名字叫赵晨，是这所学校的大二机床工程专业学生，对吧？”
我不清楚这个‘明摆着就是’的问题有何意义，但还是不敢违抗地又点起头来。
“嗯。那被害者李启明其实也是此专业的。也就是说，你实际上和他早就认识，对吧？”
“啊？”
“你不要误会，我只是在例行询问。你只要准确地回答出真实情况就可以了。”
虽然心中还带有着大量不解，可我终究没法去抗拒什么，只能顺着他的提问是继续作答。
“额！算是吧！我和他是一个专业的，但是……平日里我们并不亲密，我和他不太讲话的。”
“嗯！有关这点你昨天就已经提及过了。”
钱宇豪警官的另外一只手，又从袋中掏出了支圆珠笔。但他似乎并没有要往小册子上写什么的打算，原因是他连笔芯都未曾按出，单就是将缺尖的笔头点弄在册本上。
“这个……我再问句……”他皱起了眉头，那放于小册子内容上的目光，是变得更为狠准与犀利，“同时你也是案件的第一发现者吧！请问你是什么时候发现尸体的？”
“额……我记得……是早上的……7点左右吧！”
“具体的时间为多少？”
我朝喉咙内咽了记口水，“是……7点……7点15分……7点15分左右。“
“嗯，很好。那当时你和谁在一起呢？”
这下，我是彻底陷入进迷茫中。记得昨天在首次做笔录时，我已经将发现命案现场的一切，给毫无保留地说了出来。
那为何这位警官又要重复提问一遍呢？
或许是看穿了我内心想法，钱宇豪警官是赶忙发来了解释。
“和你说下，我们警察在办案时，需要反复确认涉及者的证词。这样才可以做到不出任何差错的地步。重复地再把问题给打包问遍，有利于我们对证词的核对。所以你懂吗？希望你不要嫌麻烦。”
我闻言是缩紧了下身子，转而想到推理小说中也确实有类似的情况。警方往往会把问题多问几遍关联人物，这样不仅能综合各信息以防止错漏，同时也能大致判断其是否撒了谎。
“啊……那好吧！”
我很快将当时和谁谁谁在一起，又缘何为什么会在一起给完整讲述了遍。
钱宇豪警官听得甚是认真，有时还会将笔头在小册子上划擦，想必他应该就是在核准自己所写的证词内容。
接下来他又询问了几个昨天我就已经回答过的问题，比如‘发现尸体前教学大楼周边有无可疑人员’、‘发现尸体时的现场有无可疑点’、‘凶案地点的教室是否为关门状态’等等问题。
我将问题是逐一回了个遍，嘴唇处都已经有干涸的信号发出了。
钱宇豪警官似乎对我的回答颇为满意，他开始微微点起了头，又轻抬了下那略显浓厚的双眉，“哦，真是谢谢你啊！不厌其烦地回答了许多已经回答过的问题。”
“啊！这没事！”
“那么，现在就来问些新的问题吧！”
待他的表情恢复正常，即是个正击我心口的话语放出。我明白之前的提问都只是些过场与序曲，即将到来的才是重头。
如临大敌般地调紧了呼吸频率，我瞅望向了那个快要出招的年轻刑警。
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直盯着自己手中的黑色封皮册子，眼睛有些时不时的眯起状态，“照你刚才所讲，你是7点15分左右进到311教室的。可这点就有些奇怪了。”
能看到他那镜片背后的双目，突然有记迅速张开的举动。紧接着，他又将之紧紧盯向了我。
“你们早上上课的时间是八点吧！可那天为什么你会在早早的7点多，就到教学大楼里去？”
面对他的犀利目光，我心中顿有种不祥的预感降临。
“是这样的……”
我即向他解释了自己每天早晨的习惯行为，就是喜欢早起去图书馆那边看看书，然后再去教学大楼上课。但是那天的情况却发生了点变化，和我结伴一起的同学突然没心情看书了，我们也就干脆离开并早一步的去了教学大楼。
“哦！原来是这样！那个和你结伴的学生，也就是和你一同发现尸体的女生吧？”
“嗯，是的。”
“是她当时提出不想再看书了？”
“嗯，对的。”
“那提出提前离开的图书馆的人是谁？也是她？”
“是她。”
听取了我的回答，钱宇豪警官又仔细注目向了手中的小册子。他好像在核对上边所写的内容，一瞬间我即猜想着他是否已经找过周欣媛问话了。
没多久，钱宇豪警官是翻眼又看向了我。
“我可以这样想吗？本来你们那天是完全不会成为案件的第一发现者，可就是一个突如其来的变故，和你随行的女生不想看书了，并提议早一步的离开，这才会促使你们很早就到了教学大楼里？”
就着警官的话我是来了记思索，好像确实如他讲的那样。假如不是一个偶然的变故，我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变成案件的第一发现者的。我也不会为此招来一身‘骚’，从而要去面对警察的盘问。
带着些许的后悔情绪，我遂点起了头来。
“嗯。”钱宇豪警官也是跟着点了下头。他手中的圆珠笔笔芯是终于被按出，并开始在小册子上写起了什么。
这是他首次的动笔，那两只眼睛都快瞪成了圆润状态。
待手中的笔停下后，他又长舒了口大气，“看来你们很不幸啊！本来只是想要早走一步，却没想到遇上了这档子事。”
我仔细揣测着他这句话的用意，但却未能得出个所以然来。
“你等下，我给你看一样东西。”
钱宇豪警官是突然合上了左手的小册子，另一只持笔的右手则整个放进了西服口袋内。等到那只右手伸出，所拿之物已不再是支笔而是张巴掌大的照片。
只见照片被他捏于拇指与食指之间，还直接猛得就提至我眼前。
由于物体的突然凑近，我可是花了些时间才能将目光对焦上去。
“这个你有映像吗？”
配合着钱宇豪警官的提问，我看到照片上呈现的是一把黑柄水果刀。它长约15厘米，银白的刀身上还残留着不少血迹。
没猜错的话，它应该就是杀死李启明的凶器。
“这把刀……”
“就是它杀死了李启明，凶手从背后捅到了被害者的肾与脾脏，导致其大出血致死。”
事实果然如我和周欣媛推理的一样，可现今我也没功夫去为自己那点推理知识而自豪了。摆在我面前的可是件真正的凶器，再加之警官的可怕叙述，我不禁感到有些寒意阵阵。
“啊！这……”
“你对这把刀有映像吗？”
我有些茫然地将视线越过照片，并直接落到那位刑警身上。当前他是阴沉着张脸，就像被整个涂抹了层石膏。
“有吗？”
通过了他那带有血腥气息的提问，我赶快摇了下头，“没有见过。”
话说我也不可能对这把水果刀有映像，凶手用到的东西，我又如何会见过。再讲了，撇除是凶器的关系，它简直就和普通人家中随意可见的厨具无异。
“没有是吗？”他的表情终于是有了丝起伏，但眼皮却好似在继续下沉，“那好，你再看看这个。”
他很快就收起了手中的照片，但和之前同样，右手一经伸进袋中，出来的还有张另外的照片。该照片为一个人的半身肖像，就是那种很普通的证件样式。
“这个人你认识吗？”他又故技重施地将照片竖捏至我眼前。
等看清了照片上人的样貌，我心中是犹如被猛灌了瓶硫酸。灼烧感开始不受控地在胸口迸发，又全速窜入到我的大脑处。
照片中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江曼莉。不过，那还是她当初初入学校时的样貌，素颜且扎着条马尾没有任何刘海发丝修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