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赐婚朝千
萧千儿被拉进小巷子时, 心慌意乱，正欲抬头继续方才的话题时，就被面前的少年陡然堵住了声音。她瞪大眸子, 有些不敢置信, 但却不挣扎，只是任由对方肆意妄为。
纵使吻得相当青涩，但不多时, 她身子便软了下来, 连带着呼吸稍稍不顺。
宋卿朝发现她身子隐约有些下滑，扶在两颊的双手便缓缓下移，直至纤腰。不知过了多久, 萧千儿憋气憋得脸红, 他假借让人大口呼吸, 实则坏心地将热/情探了进去。
萧千儿“唔”了一声，挣扎地推了推他。
然而却只是徒劳。
她摁在宋卿朝胸膛的双手一点一点蜷起，攥住了他的衣衫，尔后阖上了眸子，迎合起对方的所有热烈。少年领悟到了她的意思，遂更加深入，双手也越发用力地禁锢住腰肢。
两人皆仿佛沉醉在这一吻中。
萧百婳跟上来便是看到这一幕，她捂住了杏儿的眼睛后, 便慢慢地拉着人挪步到一旁的墙角，然后悄然地探出一双眸子, 好奇又兴/奋地看着他们俩的一举一动。
活像是看现场版言情电视剧似地。
杏儿不明所以, 只得出声问道：“小姐……”
才刚说话，就听见自家小姐有些焦急地“嘘”了一声。她意会过来，赶忙降低声量, “……小姐，我二人在这儿做甚啊？你为何要捂住我的眼？我这样就什么都瞧不清了。”
萧百婳用着同样的音量道：“就是不让你瞧啊，你还小，不宜观看。”
杏儿不由回了句：“我们年纪相仿……”
好像也是，但情况不同，萧百婳“嘶”了声，“反正我们不一样。”
杏儿：“……”
言情剧惯有的高/潮剧情持续了约略有一至两刻钟的时间。
也许更久。
宋卿朝才松开了萧千儿，睁眸一瞧，入眼的便是眼神有些迷蒙的小姑娘。他微微一愣，这时才后知后觉地红了耳尖，那抹红像是会晕染似地，随之也在俊脸上绽开。
萧千儿的小脸也如他一般绯红。
“对不住了……我……”宋卿朝自知冲/动，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无碍，这是我心甘情愿的。”萧千儿心中有底，清了清嗓子，主动转了话，“倒是卿朝，我是真不知自己何处说得不对，我……”
话音未完，因紧张而撇开的视线一下子就扫到了在旁边偷看的自家二姐姐。
“……”不仅声音没了，连脑袋也一片空白，方才想说的话一瞬间都忘光了，双眸的害羞与坚定渐渐被错愕及莫名的难堪取代。她动了动唇，许久，才生硬地出声，“二姐姐？”
闻言，宋卿朝才跟着偏头看了过去。
“……萧姑娘？”他清楚意识到，自己先前的冲/动可能早已被日后大姨给看去了。一时间，他反倒成了比较局促的那个，虽说放在腰间的爪子未撤，但却已然先低头，状若认错。
“……”被发现了，萧百婳只得尴尬地笑着，硬着头皮带着杏儿走出来。
她睁眼说瞎话，“哎呀，这可真是巧了，我刚经过此处，竟遇上了你们，话说你们在这儿做什么？难不成是……”词穷了，硬着头皮思考了下，“是怕被其他人瞧见你二人的关系？”
萧千儿：“……”
宋卿朝：“……”
二姐姐/萧姑娘，下回说谎请先想好说辞！啊，亲/热竟然被看光了！！！
杏儿也不忍直视地捂住了脸。
萧百婳也觉得自己掉链子，暗骂自己一句，索性故作淡定地岔开话题。
“千儿方才不是有话想与宋公子说？”
听到此，萧千儿才回过神来。
她垂眸，继续将话说完，“……我确实更应该与母亲顽抗，但偏生母亲找了不少壮硕的小厮婢女前来，我只能跟着走，然后静观其变，但我从始至终……都不打算屈服。”
最终，她自嘲一笑。
“我想如今，你应当是不愿再听这些。”
宋卿朝感觉自己的肺都快气炸了，他气得从来就不是这个，虽然得知的那一刹那确实火冒三丈，但他当时气的是自己的无力。用力闭了闭眼，他才勉强稳住嗓音。
“千儿，我不气你与其他男人谈论亲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萧夫人所为确实让我不悦，但我知你是不愿的，又怎能为此而生你的气，我并非小心眼、无理取闹之人。”
萧千儿掀起眸子。
一下子就望见宋卿朝眼楮的悲伤。
“……真正让我难受的是你遇到困难了，却不愿依赖我。”
“明明我能为你解决一切啊……”
末了，宋卿朝难过地吞咽了下喉咙，这话说得他很是艰难。或许所有男子骨子里皆种着强势霸道的果子，他在明白萧千儿的用意的同时，也希望自己能成为她的首要靠山。
因为只有如此，他才能清晰感受到萧千儿的感情，才能安心。
萧千儿这回也懂了，内疚登时涌上心头。
舔了舔唇角，她抱住了少年，将耳朵紧贴着他的心口，好似想听听他为她跳动的声响。她语气温柔，“卿朝，我性子怯弱，以往总倚仗着二姐姐帮我，可我想成为如二姐姐一般自强的人，想自己学着解决难事。”
萧百婳愣了愣。
……她自强吗？或许在萧千儿眼中，她能不畏余氏等人的强人所难，便是值得钦佩的，但她自知，她尚有许多无能为力。
宋卿朝也下意识看向萧百婳。
随后又听萧千儿继续道：“店铺一事，也许我是该与你提起，但那毕竟是我的铺子，我得靠自己争取。倘若我连爹娘都无法说服，日后遭他人非议之际，我又怎能解决得了。”
“卿朝，我为隐瞒与你道歉，但我望你知，我想与你登对，想让你将来不悔。”
起初，她的确是单纯不愿自己这一身绣艺毫无用武之地，但到了后来，她心上意外住进了一位少年郎，可少年郎实在太过优秀，光芒太过刺眼，从此，她便有了新目标。
既然身份有无法越矩的鸿沟，那她就得在其他方面努力补齐。
宋卿朝理解，心口泛疼，自责了起来，看来他还是太过自以为是了，竟未能察觉萧千儿深藏于心的觉悟。
“我明白了，千儿。”
-
萧千儿说想要自己解决，当夜，还真就亲自前去寻萧长启，将今日荒唐之事全然告知。
萧长启得知后，又惊又怒。
他不知道自己的发妻到底何时变得如此恶劣狠毒，即便并非亲生，但相处如此多年，十余年了，也该存些亲情。
不求多么亲昵，至少……不该总想着如何残害欺辱府中晚辈。
他失望之余，还莫名有些心痛。
那日之后。
余氏再次被禁足了。
掌中馈之权再次从她手中交了出去。
不同上次，她这回哭闹着不愿，因她有种预感，此权，她余生许是再也拿不回来了。
可萧长启这次是铁了心，无视她的哭诉，直接命几个鲁莽的小厮将她拉回院内。
今晨如何对待萧千儿，此时她便是如何被对待，真可谓天道好轮回。
萧百婳伫立在旁，煞是漠然地看着余氏被人“请”回房，在转过身子的那一刹那，却忽而瞥见余氏满溢怨恨的眼神。怔忡了会儿，心感古怪，再次看去，背影早已望不清。
方才那一眼，宛若镜花水月。
良久之后。
她时常会想，自己若能在这时就察觉到不对劲，是不是就不会有后来的那些事情。
可惜没有如果。
有些命运就是避无可避。
-
翌日。
宁勤殿。
褚瑜听了宋卿朝的抱怨，才得知了前些日子的来龙去脉。他难以置信，萧长启为人温和有礼，对待子女也都是一视同仁，怎么余氏却是背道而驰，待府中小辈如此无情。
他尚且能理解以往偏心是怕庶女抢走嫡女风头，然而萧迎夏已嫁，于情于理，都不该如此苛刻，更不该将孩子推入深渊。
他拧眉深思。
宋卿朝没发现他思绪已然飘远，长叹一口气，“臣想恳求陛下给臣与千儿赐婚。”
褚瑜收回思绪，眼神有些复杂，“太尉可同意了你二人的婚事？”
这问题一出，萧百婳也忍不住看过去。
宋卿朝点点头，轻笑道：“自然是同意了，臣早已与父亲坦白。”
萧百婳依然不放心，疑惑道：“……太尉可清楚千儿的身份？”
宋卿朝应道：“当然。”
褚瑜对此感到惊讶，“卿朝是如何让太尉同意的？”他知太尉观念不似他与卿朝，心中对嫡庶仍是极为在意，宋卿朝为太尉府将来的继承人，太尉又怎会轻易同意让庶女为正妻？
提及此，几分忧愁爬上宋卿朝清嶲的眉眼，他无奈道：“还能如何，父亲总企盼臣可继续练武，好担大任，但臣却偏好笔墨。”
片刻后，褚瑜就恍然大悟，“所以你以继续练武作为代价？”
宋卿朝有些痛苦地垮下脸，“是，臣已每日起早练武好些个月了。”
萧百婳想起萧千儿总说他一脸疲惫，原来是这么一回事，随后她又确认道：“太尉……竟不反对我三妹妹的身份吗？”
“倒也算不得认可。”宋卿朝垂眼，“父亲后来也是有去查过千儿，知道千儿为人如何后，才真正同意了我二人之间的关系，父亲言道，既然是臣心悦的人，不如选个性子好且明事理的，身份只是其次。”
他没说出来的是，主要还是他爹怕他二话不说带着人私奔了去，与其费心费力棒打鸳鸯，倒不如各退一步。
何况娶个萧千儿回家，既能让他上进，又不怕是个来路不明的狐媚祸水，庶女这点，反而显得不重要了。
光听他所言，萧百婳骤喜，觉得太尉人还是蛮开明的，竟以孩子心思为首要，那不就是支持孩子自由恋爱么！！！
她放心了，也就不再追问。
褚瑜却是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哭笑不得地应了声，“既如此，朕就给你二人赐婚罢。”
顿了顿，话音一转，“不过朕记得，萧三姑娘……貌似还未及笄？”
萧百婳“嗯”了声，“三妹妹明年才十五。”
斜睨了眼宋卿朝，努努嘴，意味深长道，“所以还请宋公子做个人，让我三妹妹能好好长身子，我三妹妹娇弱，可禁不住折腾啊——”
经上回科普，褚瑜心知她的想法，好笑道：“那就先赐婚，大婚之期明年再议。”
萧百婳投以一个满意的眼神。
宋卿朝不知她话语中的深意，只以为是顾虑萧千儿年纪，不过他也确实不再迫切。
毕竟赐婚即昭告天下，如此一来，众人便知萧千儿是他宋卿朝的人，但凡有些良心，理当不该上赶着插足其中。
至于有些难以防范的“人为意外”……
眯起眸子，他必然是不可能让其发生。
将瞳仁深处的狠戾藏起，他转而挂起如沐春风的笑意，“那臣先谢过陛下了。”
褚瑜只是回以一个无所谓的笑，反正宋卿朝要娶的是萧三姑娘，又不是萧二姑娘。
-
三日后。
圣旨再次送至萧府。
此为这两年来，第三次萧府领旨。
京城人多半惊讶不已，寻常人家几年都接不到旨意，萧府却是频频，他们忍不住跑到萧府外头凑热闹，只想知晓这回又是为了何事。
作者有话要说： 婳婳：我又成就了一对。
写文干啥
改行当媒婆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