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第19章
q:什么意思?
程式言:祝福太简单了,我收到的通常都是一连串的
q:可你自己发的不也很简单?
q:快乐已经是最大的祝福了好吗,而且你还群发呢!
程式言:我不是群发
颜千绘愣了几秒,所以这是?
程式言:给顾问第一个发祝福,祝我们来年合作顺利
原来是商业祝福。
q:收到了,合作顺利[握手]
又有消息弹出,是上次于述建的群聊,他在群里发祝福,段安恬回了好几个表情包。
“说实话,于述没必要在群里发吧,他和你还有程式言是朋友,单独给你们发就好了呀。”颜千绘视线落在正在打字的段安恬身上。
段安恬头都没抬,说了句,“可能想跟你搞好关系,毕竟你是我的好朋友嘛,所以才在群里给大家发祝福,那你赶紧回他一下呗。”
“原来你知道他喜欢你啊!我以为你迟钝到一直和他当朋友相处。”段安恬都那样说了,颜千绘当然知道她心里门儿清。
段安恬抬眼看她,“绘崽,我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当姐演过的那么多偶像剧是白演的吗?”
“那你怎么没什么反应?”她问。
“这叫敌不动我不动,他都没说什么,总不能我先开口问吧。”段安恬慢慢道,开始一顿分析:“而且我和他虽然是朋友,但也没有熟到知根知底的程度,像他这种条件不错的富二代,身边肯定不缺美女,万一是个惯会装的渣男怎么办?”
“你说的有道理。”颜千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再说了,单身男女玩一些暧昧的小把戏,没什么吧?”段安恬红唇扬起,勾着颜千绘的下巴逗她玩。
颜千绘推开她作乱的手。
这下她终于知道,每次看见他们两个相处时那种难以描述的氛围是什么了。
他们两个可不就是在互相推拉调情嘛!
斟酌了一番,颜千绘还是说了自己的看法,“不过于述看上去不像那样的人。”
“多观察一段时间总没错的,我可是小有名气的演员诶,万一被人骗了传出去别人都会知道,那多丢脸!”段安恬表情略显浮夸地开玩笑。
颜千绘笑笑没说话。
-
过完元旦,段安恬马不停蹄地开始工作。
她的新戏一月份开机,要去h市拍戏,前一天晚上简单收拾了点东西放行李箱里,第二天一大早她的经纪人杜度就过来把她接走了。
陆心在东江区找了几处房子发给颜千绘看,她综合考虑了一番,最后定下望景国际的房子。那边离工作室只有十多分钟的路程,算是离得最近的小区了,屋内装修简约,布局整齐,空间也够用。
她本来就没多少东西,订的家具都送到之后,直接提着箱子轻轻松松地搬进了新家。
东江区和西江区一样,靠近江边有一大片人工绿化带,东江公园就在那里。
公园环境清幽,离她居住的望景国际只有一小段距离,这也就方便了她早晨练琴。
晨光里是带着凉意的湿润空气,混杂着树木的清新和泥土的气息。天光越来越亮,但周围的环境仍旧安静,只有啾啾的鸟鸣时不时响起。
她在公园练完琴准备回家吃早饭,走在小区外的人行道上,路边有辆车停靠在她身旁,鸣了声喇叭,车窗摇下。
“程导?”颜千绘有些意外,没想到大清早的居然会在这边碰见他。
“你怎么在这里?”程式言脸上有些疲态,不过一双眼睛倒是仍炯炯有神,此刻正直勾勾地望向她,含着几分疑惑。
“我搬到这来了,所以你也住这个小区?”颜千绘上次去他家拿东西,是直接从地下车库坐电梯上去的,根本没留意他住哪里。
他点了点头,垂眼瞥见她提着小提琴,挑眉道:“你刚从外面回来?”
“不是,我刚在公园那边练琴。”
“吃早饭了吗?”他突然问。
“啊?”颜千绘没反应过来。
“等我一下。”程式言说完就往前开,停在了一个临时车位,他从车里带下一个纸袋,递给颜千绘,“早餐,还没吃就吃点吧。”
颜千绘看袋子都没拆封,说道:“这是你的早餐吧,你是不是没吃?”
他打了个哈欠,回:“我回去就补觉了,吃不下。”
“还是吃点吧。”就一份,“抢”别人早饭的事她可做不出来。
“点了咖啡,你喝吗?”他打开袋子,取出一杯带着热意的纸杯。
“可以。”她伸手接过。
等会儿要补觉的人完全不需要喝咖啡,自己正好要喝杯咖啡醒醒神,这样就不用回家自己再做了。
颜千绘看他哈欠连天,找了张路边的长木椅坐下。
“你是整宿没睡觉吗?”还是忍不住问出来了。
程式言咽下嘴里的三明治,“早上在办公室睡了会儿,清醒了才开车回来。昨晚开剧情讨论会,和工作人员一起熬大夜。”
其实后半夜他们还在讨论选景和选角的问题,前者倒是没多大疑问,就是选角卡在瓶颈。大部分角色还是能定下来的,可就是女主舒灯的演员迟迟难以确定。备选名单的演员都见过了,但是试镜流程走下来,程式言始终无法找到任何一个符合他感觉的“舒灯”。
“做你们这行的,是不是都特别能熬?”颜千绘问。
“没办法,有时候想法突然不停冒出来,那时候是感觉不到的困的,或者说即使是困意来了,也不想中断灵感的迸发,不然损失就大了。熬一整夜的情况倒也不是经常发生的,但是一旦熬了一整夜,说明一定是整晚的头脑风暴。”
“厉害。”颜千户发自内心感叹他精力旺盛。
“你这么早来练琴?”程式言问。
“嗯,学生时代就是这样,早上挤时间来练习,都成习惯了,工作之后,要是早上没别的事也会去找地方练琴。”她脊背放松,微微靠在椅背上。
“你是不是要去tange的慈善晚会?”
“你怎么知道?”颜千绘愕然。
时凝阿姨找到她,提了想邀请她在慈善晚会当演出嘉宾,问她是否有空,她二话没说就答应了下来。
“我猜的,他们找我了。”上次晚宴程式言就看出tange主编和她关系颇深,“所以你是在练习演出的曲目?”
颜千绘摇摇头,“算是,但不完全是,即使不参加晚宴,我有空也会来拉琴的,这对我而言就像是,健身达人晨跑锻炼一样,是一件自然而然的事情。”
程式言安静坐在长椅,咽下最后一口早餐。
她转头问:“怎么不说话了?”
他勾唇,笑道:“他们可都说你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小提琴天才,天才也需要练琴呐。”
颜千绘白眼,略过他的调侃,“天才就不用练习了吗?那你还被誉为天才导演呢,不也在熬大夜绞尽脑汁。这种话我们都清楚有多少吹嘘的成分在的。”
“嗯。”他说。
“嗯什么?”她问。
“你说的对。”程式言点头,“你肯定听过,帕格尼尼惊艳全场的一根弦演奏。”
“琴弦依次断裂,最后只剩一根,他就用那一根弦赢得满堂喝彩。”颜千绘接着他的话往下说:“可事实上,他早就练习过一根弦演奏。”
“这个故事广为流传,人们果然记住了他能一根弦演奏。自动忽略其他因素,刻意渲染天才,增加传奇色彩,显然更具有吸引力。”程式言嘲讽道。
“你知道‘灯式持弓法’吧?”颜千绘突然聊起舒灯。
程式言点头,在决定拍这部电影后,他提前做了许多准备工作,为了确保剧本内容和素材的真实准确性,他佐证了许多留存的记录,也探访过与舒灯有过交集的前辈,可以大言不惭地说,所有关于舒灯事他都知道得一清二楚。
舒灯的运弓技巧炉火纯青,最经典的演奏要数在维也纳音乐厅表演的那首帕格尼尼的第24首随想曲。
高难度的弓法和指法于她而言不过尔尔,甚至在情绪高昂时福至心灵,仅仅用右手拇指和食指这两根手指持弓,丝毫不影响音准和演奏。
那场演出效果轰动世人,而她持弓的姿势也被誉为“灯式持弓法”。
舒灯接受采访的时候笑谈,那对她而言不过是一些临时兴起的小把戏罢了,但并非所有人都能这样做,不建议大家轻易尝试,还是乖乖地先按传统持弓法去练习比较好。
“舒灯能这样做,不过是因为她的能力和技术已经臻于纯熟的境界了,就像许多书法大家他们无需受制于握笔姿势的要求,哪怕两指捏着一杆笔也可以挥毫泼墨,写出苍劲有力的字。说到底,终归是要靠无数练习才能达到。”程式言说。
“所以啊,”颜千绘感慨,“没有任何一场完美的演奏是不需要经过练习的。越完美,练习的次数只会越多。”
“这边空气不错,早上来这走走是挺不错的。”程式言双手枕在后脑勺,仰靠着木椅。
“我觉得你还是早点回去补觉比较好。”颜千绘开口。
“怎么,赶我走?”
“不,是我要走了。”她直言不讳。
程式言轻笑,起身把手上的纸袋扔进垃圾桶,转身朝她道:“走吧。”
—
慈善晚会当天,g市居然罕见地下起小雪,整个城市被薄薄的白雪覆盖,广场街头的空地上都是欣喜若狂在玩雪的南方孩子。
晚会现场的暖气还不是很足,段安恬即便裹着礼服披肩,还偷偷把手贴在腹部取暖,她在礼服里面贴了热暖贴。
杜度替她向剧组请了一天假来参加晚宴,她和颜千绘被安排坐在同一桌。
段安恬贴近颜千绘,低语,“绘崽,程导也来了,在我们隔壁桌。”
颜千绘闻言,若无其事地往旁边的圆桌瞟了一眼,他背对着她们坐着,她认出了和他谈笑正欢的两人,顶流焉陆泽和滕子鲸。
收回视线,她轻飘飘地点了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