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穴头

    中国传统的元旦历来指的是正月一日。但“正月”的计算方法，在以前也是很不统一的，因此，历代元旦的月、日也并不一致。

    1912年1月1日，中华民国宣布成立，孙中山在南京就任临时大总统，在就职誓词中，孙中山以“中华民国元年元旦”为结尾。自此，新历一月一号就成了中国“元旦”的来历。

    后来，在1949年9月27日，第一届中国人民政治协商会议中，在决定建立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同时，也决定采用世界通用的公元纪年法，即我们所说的阳历。这时元旦，是指西元纪年的岁首第一天。

    自此，每年1月1日，标志着新一年的到来，人们习惯将这一天称为“元旦”，俗称“公历年”、“阳历年”或“新历年”。

    中国人是什么时候开始过元旦的呢？

    其实是1929年1月1日，这一天，国民政府开展了一场“国历运动”，呼吁废除旧历新年，过阳历新年。

    后来，随着改革开放，生活越来越好，新年活动也越来越丰富，各种文艺演出，成为新时代的新年“家常菜”。

    就像现在，距离元旦还有两三天，但街上已经多了许多摆摊的小贩，今年过春节比较早，有些脑子活络的人甚至开始摆出年货、服装等供行人挑选。

    而夏阳呢，也是打算元旦放假那几天都出去摆摊卖衣服，为此他特地找熟人在南方定做一批女士的碎花连衣裙和外套。

    现在，他正拿着几套搭配好的连衣裙和外套去找王泽声的嫂子——蔡如是。

    蔡如是原本是福建省内有名的京剧花旦，后来下放五七干校，由于某些原因，她没有再回到剧团继续唱戏，反而是自学唱美声。

    是金子到哪都会发光，如今蔡如是在外走穴唱美声唱出了名头，成了晋江市内有名的美声歌手。

    要不是她过来给王泽声送衣服棉被，夏阳也不会认识她。

    这次为了顺利把那500套女士服装给销出去，夏阳就联系在电视台当编导主任的干爹梁金泉，让他邀请蔡如是上晋江电视台的元旦晚会演出，作为条件，蔡如是会穿夏阳给她准备的裙装在元旦晚会演出。

    这其实就相当于夏阳在电视上给他即将要卖衣服打广告了。

    夏阳相信，只要蔡如是穿了他提供的服装上电视，肯定能让他准备卖的衣服一销而空，没办法，谁让这年头人们接受信息的最好渠道就是电视机。

    女明星上电视带货，不管在哪个年代都是很管用的。

    比如像刘晓庆在这时候绝对是“巨星”级别的人物，1983年她在春晚上的服装、造型、妆容，第二天就能在全国的大街小巷上看到，尤其是她在春晚穿的那件红色衬衫，是她在香港花5元港币买的，春晚过后，那件红色衬衫直接风靡全国，被广大人民群众称之为“晓庆衫”。

    再说今年春晚，费翔横空出道，他演唱的两首歌《故乡的云》和《冬天里的一把火》，那真是红遍全国，这年头时髦的男青年都想模仿他的发型和穿着，他如今绝对是全国人民都知道的顶级流量。

    费翔现在能这么红，就是因为这时候的春晚收视率实在太高了，很容易打造一个家喻户晓的明星。

    而夏阳就是看到他们，才想起了找蔡如是合作一把，毕竟蔡如是能上晋江电视台演出，也是给她提供了曝光率，这对于她以后走穴的身价上涨有很大的帮助，而夏阳也能借此给服装打开知名度，赚一波快钱。

    蔡如是今天没有去外面走穴，而是在家照顾双胞胎儿子，这位能力出众女歌唱家现在也不过35岁左右，因为天生丽质，注重保养，看起来就像27、28岁左右。

    见到夏阳过来，蔡如是和他打了个招呼，“是夏阳啊，快进屋里坐。”

    双胞胎也跟着奶声奶气也朝夏阳喊道：“阳阳叔！”

    夏阳：“……”这双胞胎年级还小，说话音调还不是很准，听起来就像是喊“痒痒鼠”。

    夏阳纠正了几遍，他们还是喊那个“痒痒鼠”的口音，夏阳也只能蔫蔫地回道：“哎，乖。”

    蔡如是笑着给夏阳倒了杯茶，对他说道：“夏阳，你在这等一下，我去隔壁喊老王过来把孩子们抱走，然后我们再谈正事。”

    夏阳听到“隔壁老王”这词，差点被茶水噎到。

    蔡如是连忙问：“哎，没事吧，有没有被呛到？”

    夏阳把茶杯放下，连忙说：“没事，蔡姐，我刚刚喝太急了。”唉，谁让别人不懂他想的梗呢，实在是寂寞。

    “那就好。”蔡如是让住在隔壁的爱人王泽相过来把孩子抱走。是的，隔壁老王就是王泽声的大哥——王泽相，他也是晋江市比较有名的相声艺人。

    夏阳把带来的几套衣服都拿出来让蔡如是挑，蔡如是挑了一件红色外套和白底带花的碎花连衣裙，然后又挑了两套不同色系的外套和连衣裙。

    蔡如是笑了笑，对夏阳说：“夏阳，我多拿两套走，晚会那天我打算带两个文工团的女孩子演出，让她们给我伴唱。”

    夏阳惊讶：“蔡姐，你这是打算当穴头了？”

    蔡如是慢悠悠地点头：“现在请我去唱美声的邀约开始慢慢减少了，大家都开始流行找流行歌手或是摇滚歌手，我就想着多尝试一下别的，也是找条出路。”

    夏阳：“其实当经纪……当穴头，也是前途不错的一条路，蔡姐，你或许可以找几个有资质的艺人单干。你跟他们提前签好分成协议，多带他们上曝光率高的演出，你要是带出几个大火的明星，以后不愁没明星找你合作。”

    在这个年代，娱乐圈还不叫娱乐圈，叫文艺圈。这时绝大多数的文艺行业从业者都有自己的工作单位，他们的隶属于文工团、戏剧院、电视台或者是电影制片厂下属演员工团或单位。

    而这些文艺工作者，他们的所有文艺演出和影视剧拍摄工作都由单位统一安排，这时候他们演出得到的工资还不叫“片酬”，而是叫“稿费”，每个月拿到手里的钱也不怎么多，他们想拿到额外的钱就是去外地演出或拍戏时单位发的“出差补贴”。

    随着改革开放，人们渴望更多的精神娱乐活动，演出市场也随之兴起，文艺工作者为了多挣点钱，都偷偷跑出去干私活，行话叫“走穴”。

    但其实，“走穴”一词最早出现在相声行业。大家都知道，相声演员最初的时候是在茶馆演出的，而且这个茶馆一般都是固定的演出场所。比如北京的广德楼、老舍茶馆等等都是这样的固定场所。这个固定的场所用专业的术语来说，就是“穴眼”。演员在这样的场所演出，所得的收入都是固定的。

    有的人能耐大就会出现在不同的穴眼之中，这种行为方式就简称“走穴”后来，就传到了演艺界。

    歌唱演员和影视演员也学到了这种赚钱的方式，而且，这种赚钱方法一般是私下演出，私下分酬，也就完美的避开了国家税收的监管，受到了很多演艺人员的喜爱。

    像是最火的歌手，又或者演员有特别火的影视代表剧，就很受商家欢迎他们去走穴。

    在现代，除了演艺界的艺人之外，医生、节目主持人、画家等人走穴演出也不在少数。

    在现代时，摇滚先锋窦唯曾经说过，他在90年代走穴的时候就经常碰上87版《红楼梦》的剧组，演员们换上戏服往那儿一站，底下观众激动地嗷嗷叫，根本没有他们摇滚乐队唱歌的事儿。

    这年代的艺人喜欢走穴赚钱，但他们也不常有机会接触到商家的邀请，于是，“走穴”这事也衍生出来一个职业，叫“穴头”。如果以工作内容定义的话，“穴头”算是内地娱乐行业“经纪人”的前身。

    穴头是负责为文艺从业者安排演出并为他们谈演出酬劳。但是呢，现在的“穴头”和现代的“经纪人”有个最大的区别，那就是“穴头”的经济收入和艺人是完全剥离的，甚至可以通过克扣艺人的演出酬劳使得自己的收入更大化。

    由于行业不规范，走穴机会又被“穴头”垄断，所以要是“穴头”在演出结束后支付给艺人的酬劳比先前承诺的要少，艺人也不敢声张，因为艺人们都是背着单位出来演出的，只能吃了这口哑巴亏。

    所以，蔡如是现在想当穴头也是很有赚头的，收入未必比她去走穴赚得少。

    而蔡如是仔细思索了夏阳说的话，觉得十分有道理，表示自己会好好考虑，同时又问夏阳对此有什么想法和建议。

    夏阳就跟她探讨了一番现代的娱乐圈经纪人工作内容和捧明星技巧，蔡如是顿时醍醐灌顶，就觉得这孩子不简单，以后肯定有大出息。

    两人交谈完捧明星的技巧，蔡如是就换上了碎花裙子和外套，她按照夏阳的要求，站在家里的白墙前，以全白的墙壁做背景，表情高冷，身体优雅地凹造型。

    夏阳则用单反相机给她拍照，等拍完照片，夏阳跟蔡如是一家吃了午饭，吃完就和他们告辞，说自己要赶着去照相馆把照片放大晒出来当海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