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老头
大胡子提着刀，回头看着几个兄弟，想听他们的意见。
“大哥，这事没谱，我们还是另谋出路吧。”瘦高个瞅了眼江宁身边的九尾。
其他三个人也在打量着九尾，像他们这种猎妖师，都是亡命徒，属狼的，永远追着肉走，能咬一口，决不放过，说什么道义，都是瞎话。
大胡子扭着头，嘴角一勾，使了个眼色，四个兄弟心领神会，不动声色地应和着。
大胡子猛一回头，刀随身转，横扫向江宁。
江宁站着没动，也没惊慌，他相信九尾。
九尾没去救江宁，而是一扑向大胡子，它后发先至，一下把大胡子扑倒，爪子已经刺入他的心脏，再一摆尾，扫向另四个人，他们虽然早有准备，但九尾的速度还是出乎他们的意料，瘦高个被扫断双腿，另一个小个子被扫到腰上，飞出去，撞倒边上的另一个人。
九尾扑向唯一一个还站着的人，在他懵逼的刹那，一口咬断他的脖子。
再一爪一个把倒地的全杀死，从始至终江宁也没说一句话，他面色平淡，就像在看戏一样。
把这五个人全杀死了，九尾在大胡子身上把爪子擦干净，冷漠地抬头瞅着江宁，等他的命令。
“叮，百人斩，击杀41人，继续努力哦。”
江宁看了一下数字，丢给九尾几块木精。
他其实从刚一接触这几个人的目光，就看出来这几个人不是好货。
“走吧，去明月塔，热闹的地方总会有喜欢凑热闹的人。”
他跳到九尾背上，九尾慢悠悠地往明月塔而去。
等他走远，两个黑衣人落下来，查看了五个人的尸体。
“动作干净利落，全是一击致命。”
“这兽偶挺厉害。”
“木偶师再弱也有保命的本事。”
“城主让我们跟着他，真能引出千面人来？”
“鬼知道，不过城主挺欣赏他，别让他死了就成。”
两个黑衣人一起一落，消失不见。
江宁来到明月塔，有官差盘查，江宁说明身份。
“哦，原来是江捕头，上面交代过，江捕头随意，如果遇到可疑的人，可以先抓起来，我们这一带的人都听您的调遣。”
一个捕头给江宁一个竹哨，“有事您吹哨就行。”
“谢了。”
江宁接过竹哨继续往里走。
“那两个尾巴还在，要不要我处理一下。”九尾早就注意到有人跟着。
“不用，他们不主动来找麻烦，我们就当不知道。”江宁也不想猜他们的目的，只要不来招惹自己，就不管他。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头，穿着一身灰布长衫，坐在椅子里，面前有一张小桌，桌边立着一幡，上面写着——神算子。
江宁经过他的桌子时，他喊道，“小公子，你有血光之灾，可有兴趣算一命？”
江宁停下来，“先生还真是神算，如果千面人破了城，全城人都有血光之灾。”
面对嘲讽，老头一笑置之，“小公子，我说的是眼前，你全身有血光笼罩，而且还能隐隐闻到血腥味。”
“哦，刚杀过人，当然会沾点血气，先生这眼睛够尖的。”
老头一愣，笑道，“小公子口舌够利，不过老夫真替小公子担心。”
江宁从九尾背上跳下来，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那先生有何教我？”
老头伸出粗糙的手，像老树皮一样，抓住江宁放在桌上的左手，“老夫替小公子摸摸骨。”
江宁没有反对，老头闭眼摸索了一阵子，才放开他的手，叹了口气，“小公子还有不到一个时辰的寿命，快活快活得了。”
江宁拿起手，看到手心上有一个绿点，像蛛网一样，正在一点点扩大。
“毒？”
老头摇摇头。
“叮，检测到不明异物入侵，危害极高，是否支付100点清除？”
江宁眼睛一瞪，点了是。
“叮，异物清除成功。”
江宁看着自己左手手心中的绿色蛛网慢慢消失，手心中多出一只细小的蛊虫。
他对蛊师所知不多，不过并不喜欢这些玩虫子的人。
他展开左手，给老头看，“就是这小东西。”
老头眨巴了两下浑浊的双眼，眼底流露出一抹讶然，“小公子真非常人，难怪这么短的时间内除掉恶疾，难道是医道圣手？”
“圣个屁，你是千面人的人？”江宁站起来，和他拉个距离。
老头笑着的捋起山羊胡子，“小公子真会开玩笑，我这一个落破衍师，怎么敢和千面人扯上关系。”
“我还是头一次听说衍师玩蛊的，衍术师不都是心无旁骛，洁身自好，才能心不染尘，通透世情吗？”
由于小姑的关系，江宁重点看过关于衍术师的相关内容。
衍术师想要达到较高的境界，不会修习旁门，一心钻研衍术，而且都很自律。
江伶每天作息都很规律，除了给人帮忙外，就是看书。
江伶看书时，江宁不敢去打扰她。
记得有一次江宁从外面玩累了回来，没留意小姑正在看书，闯进了她的房间，她赤裸着上半身，正在身上用红色的朱砂画着什么，但她自己完全没有意识到，是被书引导而行。
江宁冲撞了她，江伶吐了一口血，晕了过去，可把江宁吓坏了。
江伶醒过来后，像木头一样，发了好几天呆，才缓过来。
那次她出奇的冷漠，却没有骂江宁，从那以后江宁就再也不敢进小姑的屋子，尤其是晚上。
江伶从那以后，也在屋里布了结界，江宁再想闯入也不可能了。
不过江宁不知道，他真怕自己的鲁莽会害死江伶。
想起这一段，江宁目光更冷，他盯着老头，一个不纯粹的衍术师，害起人来更毒。记得小姑说过，如果遇到修习他术的衍术师，能杀就杀，千万不要心慈。
九尾走到江宁前面，红色的眸子中有两朵艳火在跳动着。
老头瞅着九尾，“小公子，你这兽偶很特别呀。”
“取你性命，应该足够了。”
“呵，你杀心这么重，会入魔道的。”
“我小姑说过，遇到修习旁术的衍术师，尽管杀，这是为衍门除害。”
老头一抬头手，从他袖子里出现许多巴掌大小的黑蜂，黑色的尾尖，在明月珠的光亮下，闪出幽黑的光。
“这种话只有真正的衍术师才会说，看来你家世不像表面看起来的那么简单。”
江宁放出小绫华，小绫华瞅着老头，他围着他的黑蜂，“哥哥，要杀这人吗？”
“对，你配合九尾，把他处理掉。”
江宁忽然心生警觉，不知道是不是系统搞得鬼，他又把笨猫放出来。
笨猫伸着懒腰，“主人，我还没睡够呢。”
“警醒点，绫华和九尾对付面前这人，你守着我就行。”
笨猫碧绿的眼睛才有了光彩，他四下扫了一眼，周围的人不多，有几个看热闹的，其中还有那两个一直跟着江宁的人，大家都有小声议论着。
“打呀，怎么还不打。”
有人不嫌事大，催促着。
江宁一摆手，九尾扑上去，小绫华的幻音无形无质，却锁定了老头和他周围的百只黑蜂。
二级的幻音，比原来的威力翻倍，不过老头的黑蜂也不白给，并没有被幻音震死，只是行动受了很大的影响，攻击九尾时速度慢了许多。
九尾不屑于和别人配合，两只爪子织出风雨不透的寒光，扑过来的黑蜂被斩成血泥，纷纷落到。
老头手中扣着一只绿色的小龟，眼睛闪烁不定。
他没想收了别人的钱，来收拾这个名不见经传的小家伙，竟然这么棘手。
他并不清楚雇主是谁，也不敢多问，只要有钱就行。
他算半个衍术师，半个蛊师，本想阴一下江宁就能搞定，没想到没得手，现在不得不拿出自己压箱底的黑蜂和绿龟。
一攻一防，是他立身的本钱。
这百只黑蜂是他从大东山找到的一窝小黑蜂，经过二十多年培养，才长成这么大个。
可这些平时对付普通猎妖师非常厉害的黑蜂，面对这小家伙的兽偶时，竟然慢到能看清飞行轨迹，不像平时，他连看都看不清，只在空中留下一道道黑色的尾线。
百只黑蜂被九尾几下给处理干净，它挥着爪子扑向老头，老头一捏手里中的绿龟，一个绿色的光罩罩住他的全身。
他瞅着江宁笑起来，“小公子，别白费力气了，你这音偶我不怕，这兽偶也破不开我的护罩。”
江宁看他一点都不受幻音的影响，拍拍小绫华，让她停下来，不要再做无用功。
九尾一爪子划到绿色的光罩上，在上面划出几道爪痕，却没有破掉光罩，光罩慢慢修复了被划出的爪痕。
江宁皱眉盯着老头。
忽然一支冷箭从人群中射出，射向江宁的后脑。
江宁根本没有察觉到，笨猫跳起来，一爪子打在冷箭上，“当”把冷箭打飞，实际上冷箭的力道非常大，以笨猫的力气，也只是打偏了一点，冷箭擦着江宁耳边的发丝而过。
江宁惊出一身冷汗。
九尾大骂，“蠢货，你到底行不行。”
笨猫挺委屈，自己本以为可以轻松打飞出去，它用的可五品的宝石眼，能轻松看清冷箭的轨迹，可力道没掌握好，差点失手。
笨猫爪子被震得够呛，他落地后，半天这只爪子都没感觉。
更遭的时，又一连三只冷箭射来。
九尾不敢指望笨猫，飞身回来，笨猫已经用尽力气打飞两只冷箭，剩下只一支在挨到江宁发丝的时候，被九尾一口咬住，它头往下一压，双齿用力，“咔擦”把精铁箭一口咬断。
笨猫看愣了，“卧槽，你用的是和我一样的材料吗？”
九尾没理它，红色的眸子盯着人群，人群这时已经闪开，露出一个衣着普通的捕快，他手中拿着一把银色的大弓，弓上搭着三只黑色的精铁箭，瞄着江宁。
围观的人都盯着这那弓的个，这人个头不算高，棕黑的面色，眼睛明亮，长长的手臂，小短腿。
别看他短腿，却非常粗，站在那里就像生了根一样，稳如泰山。
他无视所以盯着他看的人，眼中只有江宁。
江宁也不在关注老头，就让他躲在绿龟里面，转过身盯着这小短腿。
“上次在悦来客栈就是你吧？”
小短腿没说话，冷笑着轻轻一松弦，三支箭射向江宁。
他转身就跑。
九尾一尾巴把三只箭扫掉，追了上去。
江宁怕九尾出事，跳到笨猫身上，对着人群喊道，“把这个老头先扣下，等我回来问话。”
这里面自然有便衣官差，他们都接到指令听众江宁的调遣。
人群中出来三个人追老头去了。
江宁知道老头是个小角色，所以没去管，他主要是负责吸引江宁的目光，而让射箭的这位有机会一击得手。
笨猫的速度比九尾慢很多，“这家伙跑得可真快，主人你是不是偏心给它用什么特别的结构了？”
“胡说，我做九尾的时间你也看到了，那么短的时间哪有空细做。”
“那它怎么比我还厉害？”笨猫始终不理解，它是看着江宁做的九尾，外形就不说了，简直就是糊弄的，内部的结构也很简单，为什么它能一击咬住冷箭，自己用爪子打都费劲。
“它比你的魂强大，能力也比你厉害。”
“啊，这么说它的魂石是二品以上？”
“不是，也是一品。”
笨猫很受打击，同样是一品魂，为什么人家就那么厉害，自己就差了一筹。
它有点灰心。
“你们各自有各自的优点，不要灰心。”江宁看破它的心思。
“主人，我有什么优点。”笨猫跑着问。
“呃……让我想想，以后告诉你。”
笨猫泄气地低下头。
九尾的速度比笨猫快出好几倍，它追着小短腿跑着跑着，眨眼的功夫就跟丢了。
九尾急的在原地乱转。
笨猫终于追上来了，江宁从它身上跳下来，来看九尾，“没受伤吧？”
九尾愣了一下，它能感觉到江宁的关心，只是不太适应，“没，只是没跟上。”
“算了，这人是位箭师，已经不是第一次遇到了。”
江宁想起在客栈时，从窗外射冷箭的人，应该是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