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 隐瞒
掌握新技能之后，黑泽音如鱼得水，轻而易举占据上风之后，他踩在天平咒灵的秤上，趾高气昂地指挥咒灵地毯式搜索宿傩手指的下落。
下了统帅命令之后，黑泽音跳下地面，不满地扯了扯自己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不忍直视的衣服，转身走向了太宰治和他不远处的真人。
太宰治不提，就说真人。
黑泽音大抵猜出之前自己看不见真人也是因为触碰到太宰治引发了什么效应，所以此时绕过了太宰治首先去和真人打招呼。
他锤了一把真人，确信自己真的能捶打到之后，手里的力道立马加重，摆出气呼呼的样子：“竟然不第一时间跟我打招呼，太过分了。”
真人无辜脸：“我可不知道小音看不见我啊。看到小音触碰不到我的时候我也吓了一跳。”
黑泽音撇嘴：“那后来怎么不上来帮忙？”
真人笑道：“我想我要帮忙的话小音你还不乐意呢，反正你也没生命危险对吧？真的有的话，我也不会袖手旁观的。”
他弯着眼睛：“我不可能让小音轻易死去。”
“……也是。”
黑泽音显然也看到不久前在他濒死之际真人的架势，他嘟囔一句说下次早点站在他视野范围内之后，就和真人错开了彼此视线。
黑泽音冲真人摆摆手，走向了树荫下的太宰治，真人略带深意瞥了一眼后者，视线转向不远处勤恳工作的咒灵。
正常情况下，咒灵哪怕即将被祓除，也不可能让对手差遣，但是黑泽音却有驱使咒灵的能力。
最听命的就是那些曾被黑泽音吸收过灵魂的咒灵，而没有被吸收过灵魂的低级咒灵，不能说他们在强大咒灵的驱使下才行动，因为咒灵间同样不存在这种驱使关系，所以他们其实也是被黑泽音的灵魂影响到了，只是效果比直接接触灵魂稍差而已。
不知道黑泽音吸收他的灵魂会怎么样。
虽然三只二级咒灵才污染了黑泽音灵魂的那么点儿部分，但是毕竟一级和二级乃至以及到特级之间是不可逾越的天堑之别，这个假设的结果还是未知的。
但是真人很想要黑泽音试试。
他……有点想要看到黑泽音的灵魂被彻底污染的模样，现在的灵魂太过干净了，干净到黑泽音连对咒灵都没有动杀心，哪怕是对曾经重创他甚至即将杀死他的无头咒灵，也顶多是揍了个半死不活。
真不高兴。
等会儿离开这里之后，把这些出现在这里的咒灵全部祓除了吧。它们已经没有用处了。
真人收回了目光，把用特殊材质的纸张封好的宿傩手指随手扔到了地上，转头去找黑泽音。
真人：“……”
他看到黑泽音披上了太宰治的米色风衣，模样乖顺站在太宰治身边听太宰治讲话。
而太宰治一个一米八一的大男人正柔柔弱弱靠在黑泽音身上，声情并茂讲述自己是一个失去记忆、为了找回记忆不断采用各种自杀方式想要知道自己原来是怎么死的这样的幽灵。
而且他还懂得与时俱进。
他说自己看不到那些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恐怖东西，哀哀戚戚说那些玩意儿搞得他自杀都不得安生了，然后拐弯抹角问黑泽音那是什么。
期间还朝着真人这边投来了视线。
太宰治看不到真人，但是这并不代表太宰治不知道那里没有任何人存在，且不说黑泽音前不久还和真人搭过话，哪怕没有太宰治也能轻易从风吹草动推断出其他迹象。
黑泽音一点儿也没有犹豫地把真人告诉自己的咒术界的事情全部转述给了太宰治，就是在涉及到真人本身话题的时候，黑泽音顿下，寻求意见似的看向真人。
真人笑眯眯凑过去：“没关系的，小音可以告诉他我的事情，毕竟我是小音的朋友嘛，向陌生人介绍是理所当然的。”
黑泽音被真人往后一带，不设防的他立马靠上了真人的身体，而太宰治歪了歪身子，很快站稳了身体，看向了真人所在的位置。
“他说什么？”太宰治问道。
黑泽音下意识把真人的话转述了一遍。
“哦。”太宰治意味不明笑笑，“明明和那些攻击你的家伙是同类吧，为什么小音能和他成为朋友？”
“我也可以和那些咒灵成为朋友，只要它们本来不攻击我，可惜我没办法和它们沟通。真人就不一样了，真人与它们的差别就像是人类和动物的差别一样吧。”
“原来如此。”太宰治摆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实则那双鸢色眼眸的色彩更加鲜浓起来，他冲着真人的方向伸出手，“那么我也会努力把真人当作人类看待的。”
“那我会直接把你当人类看的。”真人同样伸出手去，手穿插过了太宰治的手掌，“毕竟能把衣服脱下来给人类穿的幽灵，和人类相差无几了吧。”明夸暗讽。
黑泽音眨了眨眼，下意识抱紧风衣。
太宰治看到了黑泽音的动作，猜出真人的回复：“毕竟我是咒术界的幽灵啊，和普通人类接触，自然没什么问题。”
两人的目光隔空对上，真人几乎是瞬间就明白了太宰治的言下之意。
太宰治在暗示真人对黑泽音隐瞒了很多咒灵的相关信息，让黑泽音单纯把咒灵当作具有特殊能力的动物看待。
但是咒灵本质是和人类对立的灾厄。
一旦黑泽音知道这些……
真人不会让黑泽音知道的。
两人的手在一瞬间的重叠之后各自回收，真人心中已经琢磨着悄无声息解决太宰治这个未知的策略，而太宰治心中所想不会有人知道。
黑泽音所能知道的只是太宰治在下一秒提醒他有东西飞过来了。
黑泽音转头看去，见到周身泛着黑雾的一只蝇头抱着用特殊材质的纸封好的手指慢慢飞了过来。
黑泽音拿过了手指。
太宰治和真人不约而同丢弃之间的针锋相对开始了崭新的话题。
太宰治：“这是什么东西？”
真人：“吉祥物。小音许愿见到咒灵，于是手指让小音见到了咒灵还见到了幽灵甚至能看见灵魂。可惜只能许一次愿，还能在专业人士比如我的指导下使用。”
黑泽音转述：“是吉祥物。”
太宰治：“纯布条吗。”
“不是。”黑泽音看向真人，“我拆了？”
得到允诺之后，黑泽音手指化为刀刃轻松把外面的符纸划开，然而没等他看清里面是什么东西，蝇头上的黑雾忽然冲来，一口将手指吞下。
枪支对准了黑泽音的脸。
黑泽音听到了一声嘶哑的嗓音，带着无尽的怨恨叫出了一个名字。
他说：“琴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