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六十四章 谈话
看起来还是那么不靠谱。
黑泽音甩甩头, 从床上起身，伸手把窗户打开，瞪着五条悟：“你哪位？私闯民宅是犯法的, 何况爬墙这种做法……我可不想给闯空门的家伙付医药费。”虽然装作不认识，但黑泽音还是怕五条悟掉下去摔伤, 让五条悟先走窗户进来。
五条悟脸上笑容扩大。
“黑泽同学不是放我进来了嘛, 这是邀请吧？邀请做客的话就没问题了哦！老师被学生邀请做客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哦！”五条悟翻窗进来, 很兴致高昂地介绍着自己, “顺便说一句，这里是五条悟，是东京都立咒术高等专门学校的老师，也是黑泽同学未来的老师！接下来多多指教啦～”
“不，没有学生会主动邀请老师来家访的。”黑泽音撇嘴，“还有不要把重点放后面说——你可不是我的老师, 我不需要你的家访, 因为我根本不会加入那什么咒术高等专门学校。”
黑泽音知道那学校是什么。
顾名思义就是培养咒术师的地方吧，比如说训练咒术师祓除咒灵什么的。
那种地方不适合黑泽音。
像他这种没办法运用咒力的人去哪种地方干什么？还不如在普通学校好好学些技能方便以后步入社会进行实践。
而且黑泽音不知道为什么对高专有种抵触感, 没有理由也发自内心地不想去。
“哎，黑泽同学，别这么说嘛。”五条悟快步追上了黑泽音, “咒术高专很好的啦, 有像我这么强大帅气的老师，还有一群很有趣的同辈哦！”
“我觉得我现在学校的老师也很好, 同班同学也很和蔼可亲……不过你倒是可以把顺平带走。”黑泽音停在了三楼的栏杆处。
他按着扶手向一楼的客厅眺望, 吉野顺平正坐在沙发上和七海建人谈论着什么。
不过脸朝着黑泽音的七海建人戴着眼镜让人辨别不清神色，背对着黑泽音的吉野顺平有动作也正在和七海建人说话，但是由于距离太远, 黑泽音
听不清他们到底在谈论什么。
黑泽音也不介意听不到。
那两个人能站在那里聊天黑泽音就很开心了。
“不行的哦。”五条悟在旁边泼冷水，“顺平因为连环杀人案已经被登记成了诅咒师，没办法到高专上学呢。”
黑泽音：“……”
黑泽音猛地转身瞪着五条悟：“我不是找七海先生谈话的时候就说过了吗，顺平是无辜的，是真人用无为转变把人变成咒灵去袭击顺平，而在这之前那些人已经死了！”
“道理是这么说没有错。”五条悟点点头，“但是在你说之前，窗的人已经把尸体上的残秽波动记录下来，把施展术式杀人的人定为诅咒师。顺平若是来高专上学，其术式残秽与窗的监测数据匹配上，一定会被处刑。”
窗又是什么鬼东西。
监测辅助咒术师工作的人吗？
黑泽音听得烦躁：“你是把我的话当作耳边风吗，我说了我可以证明——”
他的话戛然而止。
五条悟失笑：“看来你也认识到了。你不想要加入高专，即说明你不想要涉足咒术界，不想要涉足咒术界，我和七海就必须隐瞒下你的消息，而一旦隐瞒，再加上涉案人真人也已经被祓除，顺平那里就没有证人可以证明他是被嫁祸的了。”
黑泽音：“……”
他扯开嘴角：“所以你是在威胁我加入高专？”
五条悟流利地回答：“不，怎么会，我只是合理建议。”
黑泽音撇过头去：“我想也是。因为你和七海先生看上去根本不像是会让一个无辜少年背上莫须有的杀人罪的人。我加入高专可能会让顺平的洗白更容易点，但是有你们在，即使我不参与，顺平也不会有什么事情。”
五条悟摸着下巴：“你好像很了解我和七海的样子。”
黑泽音的身体一僵，肩膀放松下来：“你们看上去就像是很靠谱的大人。”
“黑泽同学真的这么以为？”五条悟拖长了声音，倏然拉近了和黑泽音的距离。
黑泽音下意
识身体后仰，握着横栏的左臂无意识加重了力道。
黑泽音冷静地要伸手推开五条悟：“离我远点。”
他的手停在了距离五条悟的身体一公分的距离，再不能前进半寸。
黑泽音的眼眸沉了下来，他向后退了一步，和五条悟拉开了距离：“这是你的术式吗，真神奇。”
五条悟笑道：“你的语气可听不出神奇。”
黑泽音抿唇，刚想说五条悟这种性格的人做什么事情都不会让他意外、因为五条悟本身就是一个神奇存在的时候，五条悟道：“而且我觉得，黑泽同学的术式也很神奇呐。”
五条悟赞扬了黑泽音的变形能力，说黑泽音能在这个时期学会让身体致命伤立马恢复的反转术式简直是一个天才，然后五条悟浅笑了一声，道：“还有咒灵操纵的能力——”
黑泽音感知到五条悟的情绪有所变化。
“听七海说，最要紧的关头是你操纵咒灵从外面打破了领域，最后还把真人揉成了咒灵球吞进肚子昏了过去——这是你收服咒灵为己所用的办法吧。”
咒灵操纵。
说起来原世界的夏油老师应该也具备这一技能，否则的话医生是不会说出“吃了我的关系啊”这句话来的。
那么异世界的夏油杰应该也会咒灵操纵。
所以五条悟是觉得有个人具备和他好友一样的技能非常稀罕吗？
不，不对。
刚才五条悟的情绪变化不是因为八卦，而是隐忍。
这个世界的夏油老师出什么事情了吧。
但是五条悟这种等级的人都不能解决问题，黑泽音就更束手无策了。
至于他为什么以五条悟的等级来衡量，因为七海建人过来前和五条悟打过电话，由此可见五条悟是万无一失的那个后手，那么他的等级必然高于真人，也高于七海建人。
要不是五条悟来得稍晚，恐怕战场就轮不到黑泽音出手捡便宜了。
当然，黑泽音自己不能解决问题，但是如果是夏油老师的事情的话，能帮上忙还是尽量能帮吧。
说“实话”也是一种帮忙。
而且黑泽音刚才应该是不小心露出了破绽。
因为五条悟说的“你好像很了解我和七海的样子”那句话黑泽音一时半会儿是真的不知道该找什么借口反驳，随便扯了一个理由还那么站不住脚，说谁不好非说五条悟看起来靠谱，这不是自打嘴巴嘛？虽然五条悟看起来是没怎么在意这句话，但黑泽音在意，黑泽音觉得五条悟心里一定是觉得他黑泽音与这个世界的夏油杰有关，自己若是摆出什么都不知道的态度才是会引起怀疑。
所以，也为了不暴露自己是异时空的人，黑泽音直接说道：“你不用拐弯抹角了。我知道你在意我会咒灵操纵这件事情。我知道一点夏油杰的事情，也知道他和你的关系，但我确实不认识他。”
没想到能直接从黑泽音的口中听到夏油杰名字的五条悟：“……”
五条悟其实压根儿没像是黑泽音想的那样想那么多，黑泽音这斩钉截铁的话一出来，他倒是怀疑起夏油杰和黑泽音的关系了。
这也更加坚定了五条悟要把黑泽音拐回高专的想法。
然后五条悟接下来的话还没说出口，黑泽音就补充说明道：“还有，你说错了一点，我本身不具备术式的才能，我擅长的是灵魂领域。我虽然能收服咒灵，但做不到主动祓除，哪怕是最低等的蝇头。我不适合当咒术师，无论是生理上，还是心理上。”
说到这一点的时候，黑泽音顿了顿，垂下眼帘：“如果不是真人伤害了顺平，我会一直和咒灵为伍，所作所为，也和诅咒师没什么区别……好痛！”黑泽音对五条悟怒目相视：“你干什么！”
“你不会是诅咒师的。”五条悟慢悠悠收回了刚才弹击黑泽音后脑勺的手，“有我在这，不可能让你走上那条道路的。”
“你以为你是——”
“黑泽音。”
“到！”黑泽音下意识双臂贴腰侧站直了身体，“……”黑泽音反应过来自己条件反射做了什么之后，脸立马黑了下来，张口想要骂人，五条悟此时却扔来
一句轻飘飘的话。
“你容易被环境影响。”
黑泽音就好像被下了冰冻术一样停下了动作。
他缓慢地移动脖颈，抬起了头，隔着眼罩和五条悟隐在眼罩下的眼睛对视。
“所以，来高专看看咒术界的白天吧。”
普通学校的白昼，根本承受不了与黑泽音同行的黑暗，而黑暗给平凡日常带来灾难的同时，同样也会腐蚀黑泽音的身体。
他就如同步行在沼泽之上，一步一步，越陷越深，泥泞渐渐沾染半身。
更可怕的是，黑泽音意识不到这种潜移默化的变化，而五条悟点醒了他，并且想要将他重新拉到阳光之下，引导他走上真正的正途。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并非咒术高专需要黑泽音，而是对于黑泽音来说，如今的咒术高专就是一剂良药，这良药能让黑泽音不自我怀疑，而是重新摆正他的正论。
……当然，这是五条悟看到的，事实是否真的如此，还有待商榷。
五条悟有一句话——“你容易被环境影响”，是对的，黑泽音也相信环境能够改变一个人，所以黑泽音在那太平盛世中生存了这么久的时间，自然有他自己的一套生活理念。
他不是一张白纸，而是干净的水塘，即使被染上黑暗，也有自我净化的能力。若是时间太短，他可能自我调节能力跟不上，但是命运厚待于他，给他的灵魂在异世界休憩的机会，所以他完全有能力调整心情做回自己。
不过，黑泽音自己也不知道这些事实，他觉得自己现在就是五条悟所说的状态。
祓除真人没有副作用被黑泽音看作自己的冷酷无情，不记得自己已经用时间治愈了心理创伤的黑泽音以为是自己在与真人相处中丢失人性，他认定了五条悟所说的话是真实。
所以——
作者有话要说： 黑泽音就是有时候想太多。
五条老师……本来没打算让他和黑泽音见面的，但是就这样写出来了。
好怕把他写得ooc。
……
我更新速度好慢。
捂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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