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赌约
“妈，我想回家…回家……呜呜…呜…”
做了一个好长好长的梦，梦里有熟悉的家，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还有疼爱她的爷爷奶奶……
因为太过思念，梦里一直在哭，枕头湿了一大片。
窗外，漆黑一片。不知道栾小飞去了哪，忽然感觉肚子很饿，整整一天都没有吃东西了，打算套件衣服找点吃的，忽然听到门外有声音：
“小飞，该停止了不是吗？再继续下去你会控制不了的！”门外的女生哽咽着说。
夏清歌下意识的停下了脚步，脱掉鞋走到门边，地板有一点凉，可是她不想让外面的人听到。
“依一，我们结束了。以后请你不要去找清歌的麻烦，之前你做的事情，我不会追究。”
是栾小飞的声音，声音里透着坚定和无奈。
“没有！你只是一时被她迷住了！她根本不适合你！你知道在你约她之前，秦宇带她出去过，而且秦宇对她告白的事情，她向你坦白了吗？”女生歇斯底里的哭喊质问。
夏清歌的手紧紧握成了拳头，尽量不让自己冲动，带着可可三个人出去算约会吗？电话里的安慰也算告白吗？花费数小时追过来，就是想告诉栾小飞，她脚踏两只船吗？呵呵！还真是有够闲。
“这是我和清歌还有秦宇的事情，你回去吧，要是太晚，明天一早我帮你叫车。”栾小飞克制着怒气，不想再纠缠下去。
“小飞，我们现在就回去好不好？秦宇在来的路上，你不用一直守着她的。”依一放缓了语气，恳求栾小飞。
“我的女朋友，我自己照顾，不用再说了！”栾小飞皱着眉，他不想见到秦宇。
“小飞，为什么……你忘记了吗？这原本就是你和秦宇的一个赌约而已，我们为什么会分手……从小到大，我都只喜欢你一个人！为什么？”依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依一，你听我说，感情是不能勉强的，我会像之前一样照顾你，当你的哥哥，但是其他的，我给不了你。把眼泪擦干，听话。”
栾小飞无奈的去哄依一，照着这个哭法，清歌肯定会被吵醒了。
“栾小飞，你把夏清歌怎么样了？”是秦宇的声音，带着怒气质问。
“啊，你来的正好，把依一送回去，她又开始胡闹了。”
栾小飞拉着依一的胳膊走向秦宇。
“你到底什么意思？我问你清歌在哪里！”
接着便听见了依一的尖叫声：“秦宇哥，不要打了！”
“依一，你让开，这是我和他的事情！”秦宇喘着粗气，甩开了依一。
终究还是到了这一步，罪魁祸首的她擦干净脸上的泪水，笑了笑，按下了门把手。
走廊尽头，依一抓着秦宇的袖子，脸上的泪还没干，愤愤的瞪着夏清歌。
秦宇皱着眉看向夏清歌，睡裙有些短，临时穿了一件栾小飞的体恤，他注意到夏清歌光着脚。
栾小飞从地上爬起来，想牵她的手，她退后了一步，还好酒店走廊有地毯，没有那么凉，栾小飞眼神复杂的看着她。
她绕过栾小飞，径直走向依一，这个女生曾带着人把她堵在教室里，哪都去不了，包括上厕所。直到照片风波过去，有了冷素儿的陪伴，事情才有所好转。
她对这个女生的厌恶不亚于对方此时此刻对她的恨。
“你刚才说，他们俩个拿我做赌注，是不是真的？如果是，我现在就和秦宇走，如果你撒谎，你永远得不到栾小飞。”她努力控制自己的情绪，一字一句的问依一。
“呵呵！这个事情全年级都知道，只有你不知道，你的朋友怕伤害你，不然你去问冷素儿！”
依一眼神里透着超越这个年龄的恶毒，撕碎了她最后一丝希望。
忽然觉得胃里一阵翻滚，一整天没吃饭，她的胃病犯了，秦宇看到她脸色忽然很苍白，走过去问她：
“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夏清歌笑着摇摇头说：“麻烦秦宇哥让服务员叫辆车吧，我进去换衣服。”
自己是整件事情的中心，却什么都不知道，被耍的团团转，是所有人眼中的笑话！
她转过身不再看他们，转身想回房间，原来人在难过的时候是极致的冷静，是想留住最后一点尊严吧。
“清歌，我可以解释，好不好？”栾小飞拦住她，红着眼问。
“栾小飞，请让我过去，我需要换衣服。”夏清歌冷漠的看着栾小飞。
“我送你回去！”栾小飞语气强硬地不肯让开。
夏清歌淡淡地看了一眼依一，又嘲讽的笑了笑。她推开栾小飞，进入房间换衣服。
先离开这个是非之地是最好的选择，比起秦宇，她更加不知道怎么面对栾小飞，也不想知道他和依一的事情，再继续下去，呼吸都要停止。
行李被素儿都带走了，只有身上的衣服和来时的裙子。
她打开门的时候，栾小飞还试图想说什么，对上她的视线时，却什么都没有说，侧开身让她和秦宇离开。
“清歌，之前的事情…算了，你有没有想吃的东西，或者是想做的事情，我陪你。”
回去的路上，秦宇尝试着跟她说一些话。
“不用了，秦宇哥，我很好，麻烦你了。”
她现在好想好想冷素儿，不管那个家伙是不是有事瞒着她，还是想见到她，只有在她面前，她才能放松下来，觉得安心。
一路无话，在校门口分别后，秦宇发了一条信息过来
『清歌，对不起，所有的一切，希望有机会能够弥补。』
夏清歌合上了手机，心底苦笑，没有回信息。
栾小飞和依一的车一直跟在后面。
一场美梦罢了，总是要醒的。
正在上晚自习的冷素儿收到了夏清歌的信息，找了一个肚子痛的借口，直奔操场。
夏清歌坐在台阶上，被夏天的风轻轻的吹着，心里似乎好受了一点，没有那么难过了。
看着冷素儿从诺大的操场另一端跑过来，她的眼泪不争气的往下掉，还好有这个闺蜜，要不然，她可能已经放弃，卷铺盖走人了吧。
“清歌，不哭了，不哭了，是不是栾小飞欺负你啦？唉，我就和班长说，你们俩不能在一起，会出事的！班长就是不相信我说的话！”听着素儿嘴里埋怨，她哭的更凶了。
“好了，好了，我在这里，不哭了哦。哎呦～这不是还有我嘛，我们再也不理那些臭男生了！以后我保护你！”
冷素儿安慰的话说了一大箩筐，终于在回宿舍前让她止住了泪水。
想一想，真是难为她。
好在她善解人意，确定栾小飞没有占她便宜，其他的什么都没有问。
宿舍里其他人都看出来夏清歌的状态不好，也没问什么。
手机一直在响，被她调成了静音，素儿无奈去接了俩通电话，宿舍里才终于安静下来。
日子还是和从前一样，似乎一切都没有变，可是当事人夏清歌知道，有些事已经不一样了。
栾小飞晚自习缺的课越来越多，可能马上就要过暑假，老师也没有深究。
是啊，他这样的矿主家庭，高考的意义可能没有那么重要吧。
偶尔会遇到秦宇，每次都是碍于可可的软磨硬泡，陪她去校园超市碰到的。
对于秦宇，也不似从前，每次见到他，都会联想到那个赌约，觉得自己有被算计的耻辱感。
最近蒋爽经常在晚上给栾小飞打电话，之前栾小飞是不接的，现在看来，栾小飞喝醉了，有了新的倾诉对象了吧。
呵呵！速度还真是快。
大约听了一个礼拜，基本上都是蒋爽在说，栾小飞偶尔回应，没什么特别的内容。
每到这个时间，夏清歌基本会去卫生间待着，等他们聊完，再回去睡觉，不想收拾好的情绪再被影响。
看了一眼手机，10点30分，刚打算出卫生间，忽然一盆凉水从旁边的隔间倒了下来，冰冷刺骨。
水从头浇到了脚，来得太快，夏清歌愣在了原地，看着自己狼狈的样子，眼泪在眼眶打转。
隔壁的女生开始肆无忌惮的笑骂：“你听说了吗？有人借着露营勾引栾少，等把人勾引到手，又翻脸不认人了，你们说怎么会有这么不要脸的女生？”
另外一个女生立马接下去说：“是啊！仗着自己长得漂亮，天天摆着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还不是想和校草在一起，哎呦呦，小小年纪，不知羞耻！”
随即大家纷纷开始谴责，大约过了五分钟，素儿来找她，那几个女生才出去。
“清歌，你在不在啊？是不是等我送纸啊？清歌？你这么了这是！”打开门，冷素儿看到全身湿透的夏清歌。
“素儿，帮我把毛巾和浴巾取过来，我不想这个样子回宿舍……”
她哆嗦着和素儿说，蒋爽在宿舍，她不想让栾小飞知道。
“唉，你等我！”素儿转身回去拿东西。
她蹲下来开始拧身上的水，头发粘在脸上，滴滴答答的往下掉水，手机还能用，不算太糟糕。
素儿把自己的睡衣递给了她，帮她擦头发的时候，眼里含着泪。
夏清歌笑了笑安慰她：“傻瓜，哭什么，这样的话我经常听，都习惯了，辛亏这水是干净的，就当洗澡了。”
“清歌，你和他到底怎么了嘛！他怎么忽然就变了一个人一样？你们真的不可能了吗？”素儿带着哭腔，第一次开口问她。
“嗯，不可能了，明天我爸来接我，回去过暑假，下一周的课不上了，你也要好好努力。”她出乎意料的平静。
“好吧，你回去好好休息一下，多吃饭，你看你都瘦成皮包骨头了！你爸多心疼啊！”
素儿撅着嘴巴，帮她收起了湿透了的衣服。
宿舍里静悄悄的，大家都已经睡了，手机依然收到他发过来的很多信息，最多的内容是：『清歌，对不起』。
其实没有什么对不起，感情的事情太复杂，她想要的，不过是一份安全感罢了。
第二天一早，顶级炙热的阳光，夏清歌终于离开了学校，哪怕只有短暂的一段时间。
冷素儿每天都会把搜刮来的八卦讲给她听，故意漏掉了栾小飞那部分，她怕夏清歌听后会难过。
就算全世界都对她厌恶和欺骗，至少她身旁还有一个喜欢扎丸子头的冷素儿，彼此支撑，无条件信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