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好巧
周围人来人往熙熙攘攘。
女人继续低下头看画，女孩举着灯看她。
陈姨默默掏出了手机。
“咔嚓”一声。
滚动满溢的温暖暧昧被锁在一张照片里。
九点左右，公园里的人已经所剩无几，在场的人都累得满头大汗。
奚聆拧开一瓶水要往肚子里灌的时候突然看到边礼手里拿了一个保温杯：“不是吧，小孩儿。”
指了指白色的保温杯，一脸不可置信：“你多大？”
边礼故意揶揄道：“泡的枸杞。”
随后憋着笑向前走。
直到奚聆追上来问她：“老实交代，你是不是骗我的，怎么可能小小年纪比我这个老年人都养生。”
边礼抿了一口带着一丝丝甜味的枸杞茶。
“是是是，是白水，刚刚是逗你的。”
“逗我？行啊你边礼，都敢逗姐姐我了，看我怎么修理你。”
奚聆撸了撸白皙的胳膊上并不存在的袖子，露出恶狠狠地表情，作势要来追边礼。
边礼也拔腿就跑。
吵吵闹闹直到精疲力尽坐在长椅上。
喘着粗气，白嫩的脸庞上覆盖着一层薄红的奚聆看了一眼脸不红心不跳的某人。
“还是年轻，身体真好啊。”
在一旁休息的边礼无语把刚才那句话还给她：“你才多大？”
奚聆：“我愿意不行吗？再说了我怎么说也是比你大好几岁。”
边礼：“行行行。”
嘻嘻哈哈插科打诨好一会。
平复一会呼吸，边礼回头看她：“没想到创业这么累。”
奚聆没好气的看着她：“你以为创业开画室就是躺着等钱来啊？”
“创业要考虑的东西太多了，人员管理，吸引客源，教学质量还有消防安全设施，桩桩件件没有一件是让人省心的。”
边礼：“听这话音，姐姐以后没有创业的想法？”
两手背后撑在长椅上，想了想说：“嗯暂时没有，我讨厌麻烦。”
这个时候的奚聆还想不到自己以后会为了一个人，视自己最讨厌的麻烦为无物。
“小奚，小礼，该走了。”
陈姨也不想打扰两人岁月静好的场面，但是再不走就真的天黑了。
还是奚聆送边礼回去。
老规矩，边礼正准备解开安全带下车，却被人按住。
女人好似盛着漫天星河的眸子闪烁着笑意，意味不明的说：“小朋友，还没有到目的地不能提前下车哦。”
然后边礼就看到她从包里掏出一张卡。
“滴”的一声。
白色奥迪优美流线型车身一路长驱直入畅通无阻。
小区安保不错，不会出现陌生人能随意进出的情况，联想到第一次见面时女人听到这个地址时的惊讶，边礼两手抓着安全带心里产生了一个猜测。
当奚聆开始找车库的时候她基本上已经能确定眼前的人即将和她住在同一个小区。
差点控制不止胸腔的里溢出的欣喜：“好巧。”
就连奚聆都不禁感叹道：“是啊，好巧，找房子的时候也没想到会遇到这样一个有趣的小朋友。”
更巧的还在后面。
b栋18楼。
两人拿着钥匙面面相觑。
又相视一笑。
“那，再见。”
“再见。”
没有多说，各自开门走向对门。
只是一直放不下去的嘴角彰示着主人的心情有多美丽。
客厅里，边胜今天居然在家，她没理他，就当没看见一样洗漱。
男人低沉带着一丝别扭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你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
擦脸的动静一停：“工作。”
原本还准备装一波假惺惺的父女情深的边胜眉头一皱：“工作？你去干什么了？”
“画室当助教，反正不违法。”
男人有些恼怒：“我是你老子，你怎么跟我说话呢？”
边礼手里的动作没停，见边礼不理他，边胜强压了怒火：“辞了吧，工资那么低，你一个女孩子大晚上的在外面也不安全。”
看边礼没说话，男人又继续说：“你李叔那里缺一个档案登记员”
话音未落。
“啪！”
边礼把手里沾满水的毛巾往洗手池上一摔，转过身。
“你知道我工资多少吗？你了解过我具体上下班时间吗？”
“什么都不知道你有什么资格对我的工作指指点点。”
可能是没想到边礼这么激烈的反抗，一时间边胜有些没反应过来，回过神来的男人骂骂咧咧：“小兔崽子，我是为你好，好不容易才打听出来的消息”
没有理他发疯，边礼径直走进卧室充满疲惫的躺在柔软的床上。
“叮。”
班级微信群有新消息：“同学们明天成绩就出来了，大家可以开始准备查找心仪的大学了，这段时间老师都在办公室，如果有需要咨询的可以来办公室找老师。”
最近太忙，她差点就要忘了明天就出成绩了。
下面一群冒泡：“收到。”
“马上就要出成绩了，家人们紧不紧张？”
“怎么可能不紧张，我这两天紧张的裤子都穿反了两次。”
“哈哈哈哈哈哈哈，张肇你也太搞笑了。”
“王黎你还说我，你难道不紧张？”
“我紧张，实不相瞒，我已经连续两天心神不宁了。”
下面是几个男生开始打闹，边礼正准备放下手机，突然看到自己的艾特。
“我看能做到到现在都面不改色的估计也只有那位神了。”
“也不知道学神想去哪个大学？”
“那还用说啊，肯定是n大啊。”
后面靳昀突然冒出来：“一两风，快来回答你的迷妹们。”
班里的同学关系都不错，她也不是高冷挂的。
一两风：“n大太靠北，我老了，身体不好，怕水土不服。”后面跟了个保温杯泡枸杞的表情包。
想到边礼打篮球起跳时若隐若现的马甲线和八百米创造的记录，群里有片刻的沉默。
接下来后面有人猜了好几个大学都被她用各种离谱理由噎回去。
直到有人说到h大，她勾起唇笑了笑，把手机放下径直走进卫生间洗澡去了。
“学神没说话。”
“真的是h大啊？”
“啊啊啊啊啊啊那我有机会和学神一个学校诶，但肯定不是一个专业。”众所周知h大的王牌专业是中文，历年汉语言文学的分数线直逼n大。
“知足吧你，老凡尔赛了。”
“”
边礼也不清楚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女生这么亲近她。
她不会知道几个女生在小群里讨论她的光辉事迹，包括什么校篮球赛带领班级狠狠干爆隔壁不对头的3班，在市重点的重点班每次考试高高悬挂在头顶的成绩。
最根本的还是她那张脸，漂亮的一双桃花眼潋滟即使什么都不做也是一副深情模样，青春期的女孩总是会对皮囊漂亮的人另眼相待，更何况人家可不止是皮囊漂亮更是德智体美劳全面发展的六边形战士。
一两风：“时间也不早了，都早点睡，我先睡了。”
“”
“这才十点，不愧是老干部学神。”
“果然早睡早起才能功成名就，熬夜是没有未来的。”
没有继续听她们喷天，回复完她就关灯钻进被窝了。
早晨七点，边礼起身拉开窗帘。
窗外天光大亮，几块薄薄的雾在天空中轻轻荡漾。
换好运动服和耳机，揣了个蓝牙耳机挂脖子上抓起钥匙就出门了。
“铃~铃~”
一墙之隔，简约的大床上一个身姿曼妙的女人侧躺在床上，脸埋在被子里看样子睡的正香。
猛地被铃声吵醒，伸出白皙嫩滑的手臂摸到手机稍微睁开眼睛一看对电话那头的人说：“林真你最好有事。”
“许老师找你。”
一句话，让奚聆彻底惊醒。
林真继续说：“我朋友圈，许老头看到了。”
她的朋友圈奚聆知道，内容是：撞了多少次南墙都不回头的牛终于要回头是岸了。下面还有她的评论，地下很多人在猜。
是呀，别人猜不出来是谁，身为对她寄予了殷切希望的许孟肯定看得出来。
想到前几天接到的那通电话，奚聆的眼神蓦然升腾起了复杂。
“你把我电话给他吧。”这两年，奚聆换了手机号码，换了地址，连以前最为清静的老师她都没有留下联系方式。
想了想：“算了，我一会自己打给他。”
林真：“你可想好了，老头这次找你肯定是想找你回去，这电话一旦接了可就不能再推脱后悔了。”
那头陷入了一阵沉默，良久，奚聆说：“林真，你知不知道老师检查出来肿瘤了？。”
那边先是一阵沉默，后来就是带着不敢相信口吻的质问声：“怎么可能？那个小老头，去年我去看他，他还健健康康的跟我插科打诨”
说着说着声音逐渐落下去呢喃道：“怎么可能。”
“几天前我断片那天晚上师母给我打电话了。”
“所以你那天喝酒是因为？
“对。”
那边慌慌张张的看样子是在匆忙走动：“你怎么不早点告诉我，我我我我在那边有认识的医生”
还没说完就被奚聆打断，女人原本清亮的嗓音流露出伤感：“你我都知道的，以老师他们的关系都没办法的事，我们不可能在这上面帮上什么忙。”
相顾无言，奚聆打破沉默：“一会面谈吧，你来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