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七
殿下……
苏瑶远远的看着，楼玄曦依旧跪在那里，仿佛一座浴血的雕像一般。
他倔强，毕竟，董相思是他的执念啊。
苏瑶想要过去，她答应董姐姐，照顾殿下的……
“静瑶！你要做什么”
长辰王一把拉住了她纤细的手臂，他不希望，也不想让耶律静瑶再掺和一点皇弟和董相思的事！
“别去……阿玄，自己会想明白的……董姑娘是为了古疆……”
苏瑶别过头，看着他的眼神有些冰冷，甩开他的手似乎也不留一丝感情。
“殿下，长安王殿下估计这辈子都想不明白，为什么古疆国是安慰要一个弱不禁风的姑娘去守护……为什么明明那么相爱的人，却因为那些所谓的深明大义而不能终成眷属”
苏瑶的话说完，向着楼玄曦的方向而去，留给长辰王的背影有些蓦然。
“长……安……殿下……”
看着眼前伤痕累累的人儿，苏瑶控制不住的哽咽，抛去远赴南诏的董相思的嘱托，苏瑶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她会不受控制的将跪在那一动不动的男人抱在怀里。
殿下……
大颗大颗的眼泪从苏瑶的脸上滑落，滴在楼玄曦早已皮开肉绽的肩头。
“滚！”
楼玄曦先是微微一愣然后像是拼劲了全部力气一般的将苏瑶甩开，然后是苏瑶再次的黏上去，再被甩开。
直到手掌被蹭破了皮，她坐在一旁，一时之间竟然不知所以。
她像是做错了天大的事一般，死死的盯着自己破皮的手心，仿佛此刻自己是个十恶不赦的人一般。
此刻，她终于发现自己对于楼玄曦，有一个永远都不想被别人发现的秘密。
“殿下，回去吧……董姐姐已经走了……”
这一次，苏瑶不再触碰楼玄曦一丝一毫，连带着语气都跟着清醒许多。
仿佛刚刚的一切，是一场让自己无法自拔的梦境。
这一切，在远处的长辰王眼里，却被实实在在的一览无遗。
耶律静瑶喜欢阿玄，怕是她自己都不清楚的事情。
楼玄曦的目光几乎绝望，他看着眼前的苏瑶，听着从她的嘴里说出董相思离去的消息，内心仿佛被一刀一刀刺穿，疼的无与伦比。
“我还是没能把相思留下来……就连送她最后一面……我都没做到……”
楼玄曦似乎耗光了自己全部的力气一般，用着极其虚弱的声音说到。
此刻，他仿佛丧失了自己全部的勇气，直到他听见苏瑶附在他耳边的那句。
“楼玄曦，你得活着，有朝一日，灭了南诏，亲自把你心爱的董相思带回来……”
就是这句看似异想天开的话，仿佛在那颗早破碎的心脏里添了一道微弱的光。
苏瑶的眼里，闪着像星星一样的泪光，她的声音，轻柔的像九天以外的月光，冰冷却不失坚强。
“你是长安王啊，你是楼玄曦，你会做到的，我相信，我会亲眼看到你灭了南诏，手刃聂氏皇族的狗头！然后把你爱的女人带回来……”
耶律静瑶……
楼玄曦的眼中，重新有了希望之光。
他看着苏瑶，一抹苦笑。
“你会帮我的……对么……”
苏瑶摸了一把眼泪佯装欢笑的说。
“你怎么这么肯定我会帮你”
因为……我知道你你喜欢我……
这是楼玄曦昏倒之前最后的一句话，他跌倒在苏瑶的面前，也打碎了那佯装欢笑最后的勇气。
“来人啊！长安王殿下昏倒啦！”
她将人抱在怀里，大声呼喊着，透过那些张皇失措的宫人们，她看到了长辰王那个落寞至极，渐行渐远的身影。
苏瑶回府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楼玄曦脱离危险被送回了王府的时候，顺道将苏瑶也送回了家。
她随即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没来得及休息一下，父亲就让人把自己叫了出去。
长辰王来过了，就在苏瑶回来之前。
父亲说，长辰王的意思是想在赶回边疆时请命，封她为王妃。
苏瑶有些蒙，确切的说，长辰王要娶耶律静瑶这事，绝对是在她意料之外。
更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那就是这个爱女狂魔的老将军居然同意了，他觉得长辰王是良配，绝对的良配！
然而，就在苏瑶想着怎么打算开口拒绝的时候，更扯的事来了。
陛下身边的宫人亲自来了耶律府下旨。
说是长安王醒了后进宫做了一件天大的事。
陛下有旨，耶律将军独女耶律静瑶，温婉贤淑，品德端正，特赐与长安王府为……侧妃……钦此！
侧！妃！
二字仿佛晴天霹雳一般，上一秒老将军还想着长辰王殿下这个良配，如今这个长安王侧妃几个字彻底激怒了老将军的内心。
“这楼玄曦是疯了不成！那董家姑娘去和亲，他干嘛拿我女儿撒气，我耶律老将军的女儿，绝对不会是侧妃！静瑶，爹现在就进宫……”
老将军匆匆而去，留下杵在那拿着圣旨没回过神来的苏瑶。
我知道……你会帮我的对不对……
因为……我知道你喜欢我……
苏瑶想不道自己有一天会和楼玄曦搭上关系，那是自己连想都不敢去想的事。
可是，她是苏瑶。
她清楚的知道，历史上的楼玄曦只有一个王妃，侧妃什么的更是没有啥记载。
楼玄曦让她做什么侧妃，到底是什么意思
她去了王府，甚至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
楼玄曦一身睡衣的坐在窗前，脸色苍白的有些可怜，苏瑶的到来似乎一点都不让他意外。
“殿下！”
苏瑶对着他招了招手，对视上那个薄凉的目光。
果然……
他不再是那个无忧无愁的长安王了，如今这张脸上，与那画像上战神似乎多了七八分相似，唯一的不像，怕是那个充满爱意的目光了吧。
“你要我做你的侧妃是因为耶律家的兵权吧！”
苏瑶说的明了，楼玄曦也不再藏着掖着，看着苏瑶大码眸子里有些淡漠。
“你会帮我的……”
苏瑶笑了，像是无奈，更像是有些自嘲。
“正妃之位是留给董姐姐的，所以，求了个侧妃给我……侧妃啊，殿下……我爹怎么可能会同意呢……他进宫去了……”
所以呢
楼玄曦胸有成竹。
所以……
“楼玄曦……”
苏瑶第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楼玄曦不语，看着苏瑶有些青涩的脱掉了自己的外衫。
“所以，你陪我演出戏，若木已成舟，谁也没法子在改变这个结局！”
苏瑶说着脱了衣服自顾自的躺在了床上，楼玄曦有些尴尬的别过头不去看穿上的人，但也是配合的走了过去，坐在床边。
“谢谢，独孤小姐，等我完成我该做的事，一定报答你大恩大德，许你一纸和离书，还你自由！”
嗯！
苏瑶回答了一声，转过身不去看他。
楼玄曦让人散播苏瑶去了长安王府的消息，然后二人就很是尴尬的一起躺在床上。
直到耶律老将军的咆哮声穿透整个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