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抱歉
“厉南琛,我想喝酒。”
就这样走着,走了许久,他们在一家酒吧门口停下脚步。
厉南琛看她一眼,点头,拉着她的手走进酒吧。
两人坐在吧台前,要了一杯威士忌。
厉南琛端过酒杯抿了一口,抬眸看沐清,见她也抿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放下,拿起酒瓶往杯子里倒满。
一饮而尽。
烈性酒精刺激着胃部。
一杯接着一杯。
厉南琛看着她的侧颜,眉头紧锁,他伸手握住她的手腕,将杯中酒拦截。
“别喝了!”
沐清抬眸看他一眼,“厉南琛,我今晚想醉一次。”
他皱了皱眉,没说话,最终松开她的手。
沐清拿起酒杯,一仰头,喝光。
她看着手中的空酒杯,突然笑了,笑容苦涩。
“厉南琛,你说为什么这个世界上那么多人死?”
她的声音很轻,但是却很悲凉,像是在问他,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厉南琛看着她眼底的痛苦和绝望,心脏仿佛被什么东西狠狠揪紧,一瞬间呼吸不畅,喉咙干哑。
他开口,嗓音低沉,“每个人都会生老病死,你我都不例外。”
沐清听完,低下头,将脸埋在臂弯处。
她醉了。
醉的彻底。
厉南琛将她抱了起来朝外走,她的身体很软,抱在怀里仿佛没有任何重量一般。
“厉总。”
司机见状,立即拉开车门。
厉南琛将她小心翼翼地塞进车后座,替她盖好毯子,自己也跟着钻进车内。
“去医院。”
司机应了一声,发动引擎。
不远处,一双阴沉的眼眸注视着两个人,眼底闪过阴戾的寒芒。
……
第二天清晨。
阳光从窗帘的缝隙透进来,洒落在床上熟睡的女孩身上。
床头柜上的闹钟滴答答响,沐清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躺在vip病房。
她坐了起来。穿好鞋下了床,看到衣架上的两套裙子。
微怔。
走了过去,将一条白色裙子取下来,走进洗手间。
洗漱完,换好衣服后,推门走了出去。
沐清站在母亲的病房门口,努力平复心情,
她深呼吸,轻轻推门而入……
“妈……”
沐怀玉听到声音,转过头看着沐清,虚弱的笑着。
沐清努力扯出一抹笑,走过去握住了沐怀玉的手,“今天还难受吗?”
沐怀玉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中满是慈爱,“以后可不能喝那么多酒了。”她伸出另外一只手,摸了摸沐清的脸颊。
沐清点头,嗯了一声。
“南琛昨晚照顾了你一晚上。”
沐清眼眸微闪,没有回应。
沐怀玉转过头看着窗外,脸上满是欣慰,“他是个不错的孩子,虽然看上去冷冰冰的,但对你真的很好。”
沐清抿唇低头没有说话,心底却泛起波澜。
他……真的好吗?
大概是受段文林的影响,她不敢轻易接受任何人。
曲可儿之前就开玩笑说过,她对爱情是冷血的。
“清清,妈想回帝都。”
沐怀玉抬起头看向沐清,“你知道的,我的身体越来越差,这个样子已经没有办法坚持多久了……”
沐清闻言身体微僵,她立马转身背对母亲。
沉默了一会,哽咽回答,“好,我们回家。”
沐怀玉淡淡一笑,她知道,她的女儿真的长大了。
她这辈子做的唯一一件对的事情,就是生下了她。
只是可惜,她不能陪着她一辈子了……
“我先去给您办理出院手续。”
沐清声音沙哑的说完,便匆忙走出病房。
“嗯,去吧!”
沐怀玉点点头,目送着女儿离开病房。
……
“院长!沐夫人快不行了!”
护士惊慌失措地冲进傅淮办公室大喊着。
傅淮手中的笔一抖,钢笔掉落在地上发出一声脆响。
他猛然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往外跑。
沐清刚办完出院手续,走进母亲的病房却没看见她人。
她心里咯噔一声,突然涌现出一股强烈的不安……
她跑出去抓住一个护士问道:“我妈人呢?”
“在急救室里。”
沐清的心徒然沉了下去,她转身就往急救室跑。
赶到急救室门口的时候,灯已经灭掉。
傅淮走了出来。
他脸色十分难看,摇了摇头,“清清,抱歉…我尽力了…”
不可能……
她不相信……
沐清脚步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上,她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拉住傅淮的衣袖,“傅医生,您不是说了,我母亲有一周的时间吗?”
“对不起,你母亲因为心率加快导致心肌心律失常……”
沐清松开抓着傅淮衣服的手,跌跌撞撞的跑进急救室。
傅淮抬眸望着那个纤瘦单薄的背影,眼中掠过一抹悲伤之色。
沐怀玉静静地躺在病床上,眼睛紧闭。
沐清慢慢走到走到她面前,跪坐在地上,伸出手握紧了母亲还有些余温的手,轻唤,“妈…您不是说想回家吗?”
我带你回家……
可是。
沐怀玉再也听不到她的呼唤了。
傅淮叹息了一声蹲下,拍了拍沐清的肩膀,“清清节哀吧……”
沐清抬眸,目光空洞地望着傅淮,缓缓吐字,“我母亲最后有留下什么话吗?”
“她希望你能够幸福、快乐、平安……”
幸福快乐……
她用力咬着唇瓣,“谢谢你…傅医生,你先出去吧,我想跟我母亲单独待会儿。”
傅淮犹豫了一下,终究是站起身走了出去。
“傅叔。”
厉南琛站在门外,薄唇微启,声音带着几分暗哑和紧绷,“她……怎么样了?”
他一晚上没睡,就去换了身衣服,刚回来就听说沐怀玉被推进急救室了。
傅淮无奈摇了摇头。
厉南琛沉默,眉梢微瞥,只是静静的站在原地盯着面前紧闭的门。
他知道,她在哭。
沐清伸出另外一只手抚摸着沐怀玉苍白的脸庞,眼泪滴落下来,“妈我已经长大了,你放心,我会照顾好自己的,也不需要别人担心”
她一直坐在病床旁的地上,直到夜深,才慢慢撑不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