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图鉴5
五
汪海洋的媳妇姜蕾可不好惹，她是他们三个媳妇之中战斗力最强的。多年前有一次两个人干架，姜蕾抽了汪海洋一巴掌，汪海洋还了一巴掌，姜蕾左右开弓又给了汪海洋两耳光，这两耳光把汪海洋给打蒙了，跑去安东和李扬帆面前告状，结果，又挨了两个人一顿揍，被拎着脖领子扔到了姜蕾面前。
他是有前科的，不怪姜蕾疑神疑鬼。
李扬帆可没时间搭理他汪海洋。
他给姜蕾打电话也问了跟安东同样的话：你想离婚吗？
姜蕾：不离，要离，弄死他再离。
李扬帆：弄死他之前你给我打个电话，他的命我保不了，但是保你没有问题，别忘了，你还有俩孩子呢。
姜蕾抱着怀中的婴儿晃来晃去：“宝宝，爸爸是个大坏蛋，看妈妈怎么弄死他。”
六
安东不知道他们跟踪了多久，收获如何，但是，不管怎么样，姜蕾是不需要证据的，因为无论什么样的证据她都不会拿出去丢人，再说了，她又不离婚，只要知道是一个什么样的女人就行了，侦探所的本事其实也不小，能把这个女人所有的资料都给查出来，只要钱到位。
他现在需要露个面，露面的目的是为了防止他们敲诈勒索，他必须要了解他们，比姜蕾更了解他们。
他给姜蕾打电话做了核实，因为他们之间太熟悉了，根本不需要避讳什么。姜蕾也从来没有提防过这个朋友，只是偶尔也迁怒于他的失踪，那个李扬帆没有时间听她唠叨，而这个有时间的却不接她电话。
跟这些人直截了当的接触？如果这些私家侦探不是姜蕾找来的，他当然不会这么做。
他跑到楼下那辆车旁边敲了敲窗户。
窗户打开，正副驾驶位上两个人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他，盯着他的眼睛，他的脸，他的手，他的一举一动。
安东笑了笑，果然如此，就看他们这个神情，必是那私家侦探没错了。
两个男人都是三十多岁的年纪，其貌不扬，长相上没有任何特点，平凡的像两个在工厂里上班的打工仔。
安东：“兄弟，别怕，我是姜蕾的朋友，关系可好了，这两天辛苦你们了，看这大热天的，闷在车里挺难受的吧，这活可真是挺辛苦啊，来，抽根烟，不抽？不认识我吗？应该认识吧？姜蕾没跟你们说？我是安东律师，我跟姜蕾是一伙的，所以，我跟你们也是一伙的，汪海洋那个小子被我按在地毯上睡觉去了，估计能睡一天，诶，这就对了……这是我的名片，你们是哪个侦探所的啊？……。”
七
这辆车的后座上紧紧靠着车门坐着一个干瘦的女人，她叫王慧，是侦探所老大的儿媳妇。
她无声无息地缩在前座椅和车门的夹缝后面，手机搁在两腿之间，手指翻飞。
她在发短信：坏了，我们在楼下被一个叫安东的律师发现了。
贺哥：什么情况？
王慧：听他的口气，一个叫姜雷的人也请了私家侦探，只是不知道在跟踪谁。
贺哥：这事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哈哈，真有意思。
王慧：这家伙虽然傻乎乎的，但是，我们已经暴露了，不能再跟了，我们要撤了。
贺哥：放心，他不会拿你们怎么样，你们可是守法公民，坐在车里聊天，谈情说爱，碍着谁了。
王慧：不行，我们必须撤了，以后这个案子也不能再接着跟了。
对方：行，见面说。
八
另一拨人关注的焦点只是汪海洋，所以，他们的注意力高度集中，并没有去观察其它的状况，而当他们看到安东走向了那辆车，直觉让他们都挺直了上身，瞪圆了眼睛。
同行……？
这是一个老侦探的觉悟。
徐斌马上给姜蕾打电话：“坏了，我们这边出事了。”
姜蕾：“是不是安东找你们了。”
徐斌：“不是，他找到了另一辆车，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那是我们的同行……。”
姜蕾：“啊！？”
先前，他们在互相发短信。
姜蕾：如果那个安东找你们，你们不用搭理他。
徐斌：安东知道我们了？
姜蕾：嗯。
徐斌：那这活还怎么干？你老公他们也太厉害了，是不是做律师的都这么厉害？（恭维）这个案子，我们没法再跟下去了。
姜蕾：没事，我说了没事就没事，我再给你们打一万过去，他如果过来问，你就说是我让你们这么做的，你们就给我跟着他，他去哪你们就跟到哪，其它的也不用你们管了，就跟着他就行。放心，他已经知道是我请你们来跟踪他的，所以他是不会报警的，也不会对你们不利。
徐斌：好。
徐斌，男，三十八岁，原派出所民警，现拥有一家信息调查事务所和一家开锁公司。
九
安东见他们抽了烟，顺手就递出了名片，作为一个光明磊落的律师，这是个常态，然而，对方根本没有接，他们俩互相对视一眼，没有说话，夹着烟卷不知道在合计什么。
他们从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脸面阴沉，警惕之心提到了顶点，似乎也在做着某种判断和衡量。
安东马上意识到了什么，这气氛显然不对，他们像是有着某种阴谋，另一个阴谋。
难道是刑警在办案子？
他忽然瞥到了后座：后座有人？
这个时候，电话响了，回手掏出电话，来电：姜蕾。
这个时候，车窗升了上去，一脚油门，那辆车蹭得往前一蛄蛹，然后，加速开走了。
这是一辆很垃圾的车，排气管应该是更换的垃圾配件，狠踩一脚油门便发出一阵轰隆声，但这并不妨碍它的快速运行。
一块破旧的车牌在汽车的尾部煽动，像是要飞出去一般。
眼睁睁的看着它从自己的视线里消失，安东的脑袋嗡得一下：悔恨，恼怒，自责……他对自己愚蠢的行为无可挽回的沮丧，悲怆甚至绝望……。
他认为这是他有生以来做过得最傻x的事情，没有之一。
十
姜蕾：你刚才在跟谁说话，那不是我派去的人。
姜蕾一句话，更是让安东如坠深渊。
当他意识到这件事可能对他身边的人造成无法预估的人身威胁和伤害，他此时就认为，这是一个天大的事件。而作为当事人的他，甚至已经到了浑身发抖，冷汗直冒，嘴唇哆嗦，手足无措，麻爪的地步。
这个时候，他必须给李大炮打电话。
在勉强安慰完了姜蕾之后，也不去管开始为她老公的安危担心的那个女人，就拨通了李大炮的电话。一番讲述也不知道他那边听进去了多少，而在挂断电话之前，李扬帆只是淡淡地说道：“好啦，我知道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