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灵堂闹鬼
“这堂会这么热闹啊。人间还真是好玩。”
我耳边冷不丁的传来了江月影的声音。
她现身在我身边,双手叉腰,侧颜倨傲,眼眸带笑。
我斜了眼,没有说话。
“呦,看谁呢,口水都流出来了。”
江月影突然阴阳怪气的道。
“什么……哪有?”
我不淡定,窘态尽显,哼了声,掩饰尴尬。
“见美心动,道心不稳,亏你还是道士呢,呵呵……”她嘲笑。
“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漫不经心的道。
“那种大小姐怎么会看上你,或许她应该许了人家吧。”
江月影似乎是想气我,一直在笑。
说完话,她身影一飘,跑去看热闹,坐在一处高高的屋顶,翘着二郎腿。
这丫是故意的吧。
我是道士,又不是不能娶妻,不过这邬小姐想想就算了。
我还是跟师父一起做法事吧。
到了半夜,堂会散了,喧闹也并没有结束。
灵堂这边,法事还在继续,念经声、木鱼声此起彼伏。
孝子贤孙跪在灵堂守灵。
女要俏一身孝,这老话说的还真没错。
邬小姐穿着一身洁白的孝服,长发及腰,亭亭玉立,跪坐在灵堂下,雪白的肌肤映衬的像是景德镇的瓷器,透着一种岁月静安的贤雅。
江月影的声音又再次响起:“再看,挖掉你这对眼珠子。”
“靠!你阴魂不散。”我郁闷。
“高照夜,我可是你媳妇儿!”
江月影大义凛然,杀气腾腾。
说的那叫一个理直气壮,气壮山河。
我哑口无言,半响才说道:“我媳妇儿?老子连你小手都没摸过。”
“那等我化龙,不对,化龙好像也不会化形,算了,想必那时候,你已经老死了。”
江月影感慨的说了声,便不再说话。
我笑了笑。
世间万物,生命越是短暂,反而繁殖能力越强。
人的生命也很短暂,所以才要延续后代。
延续后代大概是自然赋予人最本能的欲望。
到了后半夜,反而很安静,我却丝毫没有倦意。
我师父跟几名道人和尚在那抽烟侃大山,说的都是一些灵异奇谈。
我很有兴致听他们说那些故事,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但是却让人毛骨悚然,身临其境。
邬家众人,包括邬老爷也侧耳倾听,他还让仆人给众人敬烟。
大前门的烟,我也抽了一支,第一次抽,连呛了好几声。
邬小姐咯咯轻笑,她孝衣如雪,脸颊白里透红,笑不露齿,犹如含月。
还真是好看。
我看她时,她低着头,目光躲开了。
一个老道说到一个义庄闹鬼的故事时,突然棺材板动了下,让原本活泛的气氛瞬间凝固下来了。
邬家老爷脸色大变,面容铁青,说:“诸位道长大师,我娘的棺材是不是动了下?”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那惊恐的眼神无不是在告诉他:刚才棺材确实动了。
忽然,一道阴风从外面吹进来,那是一股极冷的阴风,冷得刺骨,令人直冒冷汗。
灵位前的烛火随风摇曳,将欲熄灭。
“怎么突然就这么冷……”
随着诡异发生,众人大惊。
我师父用手指掐诀,眉头紧锁。
他应该是在算变故的原因,有几方面的原因,其中一个是风水。
得到了陈先生的风水日记后,日夜钻研,我水平都赶上师父了。
遇到不懂的问题,我会写信向陈先生请教,并且邀请陈先生来省城。
可是自爷爷病故后,陈先生大感生死无常,人世凋零,身体每况愈下。
直到他溺亡前,都未成行。
我看过邬家风水布局了,是典型的旺宅,藏风聚气,山环水抱,龙镇虎穴,阴阳调和。
应该不存在问题,那就是其他原因。
“难道是起尸了?”
有个和尚怒而站起,提着禅杖,朝着棺材走去。
其实,和尚是仗着人多,有意显摆,以证明自己道行超群。
和尚上前,突然棺材板飞起,一股诡异的力量震荡开来,棺材板撞在和尚身上。
砰!
和尚被撞飞了十几米远,口吐鲜血。
众人一下子慌了,乱成一团。
谁也不知道棺材里发生什么变故了。
只见一缕缕黑气从棺材内飘出。
邬家老爷到底见过场面,嗓门贼大,怒声呵斥,将一群人镇住了。
我师父道:“邬老爷,让贫道来看看。”
有了刚才的教训,其他道士和尚都不敢上前了。
在场多为滥竽充数的冒牌货,并非真正的修行者。
世间掌握雷法者极少,除非道教正宗秘传。
不外乎龙虎山、茅山、武当等正统道门有此等秘传。
当然,千百年,有些雷法也流传于民间,被一些道人所掌握,但是这些雷法皆残缺不全,并不是真正的雷法。
最正宗的雷法为五部正雷法,共有五部,紫气纯阳功为其一。
诸如民间附会流传的神霄纯阳功、太虚纯阳功、混元纯阳功等,其实都是残篇,或是有些根本就是假冒,真正的雷法名字较为朴实无华。
纵然我师父是在场为数不多的真正的修行者,我也不由得担心。
但是不惧怕邬家老太太起尸,起尸倒也见过,我曾经就跟师父处理过好几起类似的事件,只是这阴风有些不同寻常。
师父上前,我殿后,以防不测。
待到师父上前,忽然,我感觉到一缕杀机。
棺材两侧的四个纸人,似乎盯着我们师徒看,又似乎在笑。
突然,纸人握着纸刀劈过来。
虽然是纸,却如铁刀般犀利,掠过空气,竟有刀气。
我反应要比我师父要快。
双脚一点,身体离地,飞身一跃,踢在两个纸人身上。
哗啦!
两个纸人爆开,纸屑像是雪花,漫天乱飞。
另外两个纸人冲向师父,师父也是老江湖了,他曾经在京城跟李景林(民国剑术大师,号称剑仙)学过剑术,有武学底子。
他反应不及我快,但是立马做出应变,用桃木剑挑飞了一个纸人,一脚又将另外一个纸人踹飞。
四个纸人虽然粉身碎骨,化为一堆纸屑,但有挣扎之势,欲重新聚拢。
众人皆以为奇,无不瞠目结舌。
“只能烧掉。”
我师父手持火符,往地上一扔,纸片飞扬,火焰翻卷。
我蹲下身子查看地上的纸刀。
此物是纸做,极轻极薄,表面涂抹了一层金油,使得整体有种金属质感,很锋利。
放在火中,竟然不毁。
“应该是铜尸油。”我师父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