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妙妙的过往
出了酒吧，江风袭来，让人倍感清爽。
漫天的繁星，点缀在长江之中，和城市的灯光倒影，交汇在一起。
人间的灯光和天界的星光，汇聚在炎黄的母亲河里。
很美。
一如被风吹起碎发的严妙玲。
陆鸣和她一起，趴在河岸边的栏杆上，看流水潺潺，星河灿灿。
“你昨天怎么化那么丑的妆？”
“防狼。”
陆鸣笑笑，“那你还是没防住我这头狼。”
严妙玲也笑笑，“幸好没防住哩，不过你这头狼，看中的是我的身材，我昨天注意到了你的眼神，一直趴在我胸口。”
陆鸣有些尴尬，他那时候，的确是馋她的身子。
“没错，我下贱。”
“别这样说自己，少年慕艾，人之常情，能控制住自己就是好同志。
你刚刚问我为什么化那么丑的妆。
我给你讲个故事吧。
我家住在一个城中村，因为房租便宜，那里聚集了五湖四海的外来打工人。
我十四岁那年，周末回家，被一个男人尾随，跟进了家里。
他想强暴我，我拼命反抗，好在他不算强壮，我挣脱了他抓我的手，冲去厨房找到了菜刀，对着他乱砍，砍伤了他的手臂。
那男人伤的不重，但那两刀，也让他清醒了一点。
他跪下来求我原谅，说他一个男人在外面打工，他无处发泄，他很难受。
他说他还有家人孩子，求我不要声张，不要报警。
自那以后，我就开始化妆，故意将自己弄得丑一些。”
陆鸣的思绪，已经从化妆的问题上，飘到了妙妙当年的危机上。
“后来呢？他又来骚扰过你吗？”
“你猜呢？”
“你都这样问了，自然是又来了。”
陆鸣只觉得，此刻的自己很紧张，他很想穿越时空到那时候，挡在妙妙身前。
“你不问问后来发生了什么吗？”
“我有点害怕知道答案。”
妙妙闻言，偏头看着陆鸣的侧脸，嘴角轻轻勾起笑容。
“你好像爱上我了。”
“也可能只是馋你身子，不想让美好的东西遭到破坏，这也是人之常情。”
“你是在夸我吗？”
陆鸣淡淡道：“实话实说罢了。”
“你真是孤儿吗？”
“你有兴趣的话，改天带你去我长大的孤儿院看看。”
“好，我很有兴趣哩。”
短暂的安静后，妙妙继续讲起了那之后的故事。
“又是一个周末，他忽然从小巷内钻出，从身后抱住了我，将我拖进了巷子中。
我求他放过我，他邪笑着说，能睡了你这种靓妞，死了也值了。”
说到一半，妙妙又戛然而止，她偏过头来，眼睛扑闪扑闪地瞅着陆鸣的反应。
“我不在乎你的过去，真的。如果真发生了什么，我只会感到遗憾和愤怒，仅此而已。”
妙妙莞尔一笑，伸出手按到陆鸣头上，五指伸进了他的头发中。
略带调皮的语调道：“你真可爱。
从他上次跟进我家后，我就有了随身带刀的习惯。
我见他不肯放过我，便偷偷地摸出了随身的刀具，趁他扑过来的时候，狠狠地插进了他的肚子里。
一刀又一刀，他没了反抗的力气。
我问他，你对得起你的老婆孩子吗？
他状若疯狂，骂我是疯子，骂我是贱女人。
仿佛，我就该躺着不动，任由他凌辱。”
陆鸣盯着前方的江面，蹙了蹙眉道：“我感觉你在威胁我，你想白嫖我的一百万。”
妙妙也收回放在陆鸣头上的手，趴在栏杆上，学着他一样，看向涓涓江流。
“你真聪明，也很敏感，我的确想通过这个故事，唤醒你的良知。
因为我有点喜欢上你了。
我不想跟喜欢的人，做这种肮脏的交易。
陆鸣，你能给我一点点时间吗？让我多了解了解你，多看看你。
如果你强迫着得到我，我不会反对，但你在我心里的评价，可能会降低很多。
我不怕让你得到我，今天来找你的时候，就做好了交易的准备。
我还安慰自己，就当是被狗咬一口罢了。
可我喜欢上你了，我害怕自己喜欢的人，通过不光彩的手段去玩弄一个女人。
你是我生命中唯一的一道光，我不想这道光被污染了。”
陆鸣长叹一声，悲伤的情绪从心底钻出。
“以前的我，也讨厌如我现在这般仗势欺人的人。你走吧，我这头色狼放过你这只绵羊了。”
“你住哪儿？我送你回去。”
“我是孤儿，没有家，如果幻想中的家也算家的话，你就当我住在野牛山吧。”
“那你送我回学校。我不是拒绝你，我只是想了解你，我能感受到，你不是坏人。”
陆鸣耸耸肩，吐槽道：“还好，你没给我发好人卡。”
“那我给你补发一张？你真的”
“别别别，现在这世道，好人都成了骂人的词了。”
两人交谈着，一路向江大校园走去。
到了学校门口，严妙玲挥手跟陆鸣告别。
陆鸣却摸出学生证，大摇大摆的进了学校。
严妙玲惊讶地跟了上去。
“你真是江大的学生？”
“经管学院大三，算起来，你该称呼我为学长。”
“我还是叫你哥吧。”
这一声哥，叫得陆鸣浑身都酥了。
等送妙妙回了宿舍，陆鸣自个儿也回了寝室。
徐睿萧晏两人，还在开黑打游戏，见陆鸣回来，两人都关心起了他的身体。
“鸣子，身体好点了吗？”
“还行，我明天应该就要搬出去了。”
“要去住院了吗？鸣子，加油，你一定会康复的。”
“没错，等你好了，再去将林梦瑶追回来，那样的结局才完美。”
陆鸣听到林梦瑶的名字，只觉得她的影子，在自己的记忆中渐渐地模糊。
取而代之的是妙妙的一颦一笑，越来越清晰。
躺在床上，陆鸣缓缓睡去。
这一夜，他睡得不是很好，迷迷糊糊间，一道电话，彻底让他没了睡意。
“哥，我成孤儿了！”
陆鸣脑门子上冒出几个问号，有些怀疑，妙妙是不是太调皮了，大晚上的不睡觉，打电话来调侃他。
但稍稍清醒一些后，陆鸣理解了妙妙的意思，她的亲人去世了。
之前，陆鸣一直没问妙妙家里的情况。
之所以不问，是他不想背上心理负担。
只要他不知道妙妙家里的困境，他就能心安理得地享用她的身体。
用一句古话来描述他的行为，就是君子远庖厨。
因为没看见屠宰牲畜时的血腥，就能吃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