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更要命的金手指
姗姗来迟的暮岁看到的正是这一幕！
“不要啊！”
那一刻，她的血液倒流，眼眶通红，撕心裂肺的喊叫却只换得了他的回眸和不再温热的身躯。
齐与淮自刎了。
他的手边滑落着欧阳承的佩剑。
暮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攀爬上塔楼，试图堵住他不断流血的伤口。
可没用，人的生命很脆弱，会悄悄地从指间溜走。
在暮岁未有感觉的情况下，她已泪流满面。
无力回天了啊！
想发泄但喊不出声，喉咙像是被人扼紧了，堵塞住了她全部的感情。
最后只剩下无声的呜咽。
呆在一旁的欧阳承莫不作声的看着一切，他想，这女孩也许是他的孩子吧。
若是识相，继续留在宫中养大也不是不行，还能彰显他的宽容大度。
可观看这一幕的不只是他。
天空上还有一位看客。
祝墨巳给他的传送卷轴已经消散，齐与淮的灵识飘在空中，再过几秒，就会去往世界的任何一端。
明明自己该高兴的，总算摆脱了二十几年来的束缚，不是吗？
他用这天下谋划了一场阴谋，自私的为自己赢来了新生。
可为什么看着同为棋子的暮岁那么真情实意的哭泣，自己的心也不好受呢。
也许是愧疚吧，也或许不是。
齐与淮伸出手，可选择的叉岔路口终究是把他送往了别处，他化作星星点点，从此远离了她的身边。
他失去了一只忠于他的小猫，期限是永远……
“我要杀了你！”
暮岁小心翼翼的把齐与淮安放在地上，举起一旁的剑便刺向欧阳承。
他也许是觉得这小家伙为父报仇的样子很好笑，所以没躲。
而她的眼泪都要笑出来了，这不是天助我也吗？
可惜她错了，天道永远是不公的。
一声惊雷炸在头顶，坚不可摧的塔楼竟层层崩裂。
暮岁身下一空摔下去的时候，眼神无措地仰视着欧阳承，他站的那一边完好无损，只有她在坠落……
她就像是破布娃娃一样摔在地上，随后被重重的压入废墟中。
自己会死吗？
冰凉的泪水滑出暮岁的眼眶，她这样问自己。
这一个晚上她都经历了什么鬼，这天道的追杀也太猛了点吧？
化形的伤还没完全养好，就又经历了一个多小时的厮杀，名为理智的那根弦彻底崩断……
暮岁动了动僵硬的四肢，把自己团成球后闭上眼。
她出现了短暂性的耳鸣，现在只能听到胸膛内不断跳动的心脏声。
……………
被压的不能翻身的，又何止是她？
还有随着大启最后一任皇帝死亡，在空中无处挣扎，又不甘消散的旧龙脉。
它被新龙脉撕咬的犹如丧家之犬，最后只能朝天悲鸣一声，用最后的力气横冲直撞。
恰巧此刻天雷滚滚，它和暮岁弱小的身躯都被天道逼得退无可退，一同埋葬在了废墟之下。
一不做二不休，它钻进了暮岁的体内，她被齐与淮亲吻的额头上冒出若隐若现的龙纹。
她的身体噼里啪啦往外冒电，不知是被雷击中的后果，还是那条残余龙脉导致的。
…………
不知过了多久，暮岁才重新睁开眼。
她满是血污的小脸硬生生扯出一个微笑，这比哭还难看。
砰！
塔楼废墟里发出沉闷的重击，从里面冒出来一颗脏兮兮的，毛茸茸的小脑袋。
“总算舍得出来了？”
未见其人，先闻其声，暮岁猛地回过头，就看到了悠哉悠哉的祝墨巳。
他倒是也不讲究，坐在废墟上毫不嫌弃。
“我在努力消化，这么大的变故，你总不能指望我…我没那么没心没肺。”
暮岁烦躁的把头发揉得更乱了，刚刚她走马观花般看完了这半年来的一切。
心情平静下来之后，是对无能为力的自己感到悲哀。
活着不容易啊！
是啊，她活着，就用尽了全力。
暮岁四处张望着，发现之前在这里的欧阳承已经不见了踪影，天空也已黯淡下去，接近黄昏。
她偏偏无视了祝墨巳身后一排排的士兵尸体。
“这本来是送你的礼物，不过看来你不太感兴趣。”
祝墨巳上前似笑非笑的看着暮岁额头上血红色的龙纹，随后伸手拉了她一把。
这还是第一次感受到这么真实的触感，而不是在梦里与他会面。
“多谢……”
但他们就像是相处多时的老友，暮岁与他并肩坐着，一时无话却也自在非常。
“此处的我是个傀儡，做完最后一件事就要离开了，你没什么想说的吗？”
暮岁张了张嘴，但却又被他本人打断，“算了，你还是听我说吧！”
祝墨巳凝聚出一面水镜，暮岁凑过来看到了自己不再白净的小脸，额头上的龙纹分外显眼。
“靠！这啥？！”
她蹭了蹭，却蹭不掉。
“恭喜小可爱，成功被它赖上，天道追杀几率翻倍。”
祝墨巳解释了一下龙脉与国运的关系，这本该消失于天地间的家伙意外与她一起苟活下来，事情真是变得越来越有趣了呢。
暮岁苦着一张脸，后面能使用至纯雷电的好处也挽救不了她已死的内心。
可她似乎能听到那条只剩一口气的龙脉在苦苦哀嚎，最终只是感叹了一句命运无常。
“这个礼物，你一定会喜欢的。”
祝墨巳不知何时抽出了她藏在袖子里的项圈，下一秒，它就变成了正常人类能佩戴的大小。
暮岁惊讶的张了张嘴，接过之后带上才发现它还能自动调节大小，变得严丝合缝。
“它可以把你的龙纹遮住，掩盖修为和妖物的气息，你的逃亡路上一定会用到。”
这可真是太好了……
“逃亡是一辈子的事，除非哪天你能硬怼天道，好好努力修炼吧，别哪天真死在了糟七糟八的事情上。”
这就好比不是主角，但拥有主角的无限霉运，经历完了还不给机缘，反而还要降低以后生存率的那种。
暮岁颓废了下去，她无精打采的看着突然萎靡不振的祝墨巳，才发现他周身的气息越来越弱。
“你怎么了？”
她打了个激灵，从地上鲤鱼打挺了起来。
“没事，这具傀儡里面的修为快要耗尽了而已。”
祝墨巳满不在乎，“你快走吧，别在这里多留，小心被天道发现你还活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