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醉酒
最终，莫离走了。
离开了自己生活了十几年岁月的家。
告别了自己日夜牵挂的莫天雄。
出村的时候，莫离走得很慢，他想将这里的一切，尽可能的刻画在自己记忆的最深处。
他知道，他这一走，不会再回来。
原本晴朗的天空也变得乌云密布，刮起了漫天黄沙。
莫离觉得眼睛里可能吹进了沙子，因为他总是忍不住的泪流。
还未出村，伴随着一声闷雷，天空下起了瓢盆大雨，似乎老天也在欢送莫离的离开。
莫离没有躲，也没有加快脚下速度，任由雨点敲打在自己身上。
就这样，伴随着狂风暴雨，莫离一步一个脚印的离开了家。
青云县城门外。
一小丫头注视着道路的尽头，好像在等待着什么的到来。
离开村子，莫离走在自己曾经走过的小路上，身上的百家衣已经看不出先前暴雨的猛烈。
莫离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像一口死井，没有丝毫情绪波澜。
走着走着，青云县的城门在莫离的眼前逐渐清晰。
来到青云县城门前，莫离刚要进城，身后传来了一声呼喊。
听着声音，莫离觉得有些耳熟，转过头看见一个少女站在自己面前。
少女身穿一套女式短打，一头蓬松黑色短发，一双会说话的眼睛已经笑成了月牙状，抿着小嘴看着莫离。
“是你？”莫离的声音有些沙哑。
“嘻嘻！我终于蹲到你了。”汪婷俏皮的一笑道。
“有事？”莫离现在不是很想跟人说话，鉴于眼前少女悲惨的遭遇，只好强耐着性子。
“我不是昨天跟你说过了嘛，等我将我娘埋葬了就来服侍你呀。”汪婷的眼睛笑得像一轮弯月。
“不需要。”莫离一挥衣袖，转身就走。
看着远去的莫离，汪婷狠狠的跺了跺脚，眼神里的坚定却并未泯灭，反而变得更浓，朝着莫离追了去，“喂！你等等我！”
大街上，莫离前面走着，汪婷像个跟屁虫一样，牢牢的跟在后面。
就这样，两人在街上没有目的的闲逛。
逛着逛着，莫离来到了遇见汪婷的那家酒馆。
走进酒馆，因为是大白天的缘故，里面客人寥寥无几。
“酒保，上好酒。”莫离找了一个角落的桌子坐了下来。
看到莫离进了酒馆，汪婷没有立马追进去，而是害怕的在门外徘徊。
她对这个地方有心理阴影，总觉得去这里面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算了，怕什么，他应该会保护我的吧。”汪婷壮着胆子走进了酒馆。
“客官，几个人呐？”酒保没有认出汪婷，热情的招呼着。
也是，谁会将眼下这个长相标致，穿着得体的姑娘，跟昨晚那个衣不遮体、满身污垢的插标女子联想到一起。
面对酒保的热情招呼，汪婷没有言语，扭头在四周寻找着莫离的身影。
“你这个人，都不知道等等我。”汪婷发现了坐着角落里的莫离，大大咧咧的坐在了莫离对面。
莫离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酒杯往嘴里灌。
“嘶！好辣。”
一口酒入喉，莫离只觉得好像有一团火，从他的咽喉一直烧到了胃里。
“嘻嘻！活该，明明不会喝酒，还要学别人。”看到莫离的窘相，汪婷笑得很开心，露出了两边尖尖的小虎牙。
“”
莫离没有理睬汪婷的嘲笑，反手又给自己倒了一杯。
有了前面的教训，这次莫离没有一次性全部咽下去，而是将一半含在口中，一半吞了下去。
分两次将酒咽进肚子，莫离觉得那股辛辣的感觉谈了一些，甚至还有一股清香反馈上来。
觉得自己找到了喝酒的诀窍，莫离开始一杯接一杯。
看着莫离越来越娴熟，汪婷好奇的盯着莫离的一举一动，偷偷咽着口水。
“酒保，拿一个酒杯来。”按捺不住自己的好奇，汪婷学者周围的人伸长脖子喊了一声，露出了一截雪白的脖颈。
喊完，汪婷立马将脖子缩了回来，斜着眼偷瞄着酒保的动静。
“客官，您要的酒杯，慢用。”很快，酒保将一个酒杯放到了汪婷面前。
汪婷拿起桌上的酒壶给自己倒了慢慢一杯，然后模仿莫离的样子，仰脖将酒倒进了自己嘴里。
“哇！咳咳，好辣！”酒刚下肚，汪婷立马就跳了起来，伸出粉嫩的舌头怪叫着。
“哈哈哈。”她这一番动静成功的将酒馆内，为数不多的人逗得捧腹大笑。
“笑什么笑，没见过喝酒的？”听到四周嘲笑自己的声音，汪婷立马转身，手指着嘲笑她的人说道。
好在，白天来酒馆喝酒的人都有一定的分寸，没有过多的贪杯，所以没有人站出来跟汪婷计较。
拿手给伸出的舌头扇着风，汪婷又坐了回去，将自己的酒保嫌弃的丢到一边。
这个过程中，莫离选择了无视，近在咫尺的他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一杯一杯的往自己嘴里灌酒。
好不容易安静片刻的汪婷，看到莫离两壶酒下肚，还跟没事人一样，汪婷又好奇的问道：“酒这么难喝，你怎么喝下去这么多的？”
“”
莫离仿佛没有听见般，依旧举杯、倒酒，倒酒、举杯。
“我发现你这个人好无趣。”汪婷生气的瞪了莫离一眼，转头在周边寻找她觉得好奇的事。
两人在酒馆着一坐就是一天，酒馆的窗子上已经透进了晚霞的余光。
莫离面前横七竖八的躺着数十个酒壶，而汪婷面前则是一摞高高的碟子。
“嗝！”
随着汪婷响亮的饱嗝，莫离的脑袋重重的磕在了桌子上。
“小儿，结账。”汪婷上前在莫离的怀里摸索起来。
“来喽！”酒保来到正在莫离怀里摸索的汪婷跟前，伸手道：“客官，一共四两银子。”
“身上没有一两银子还赶来喝酒。”汪婷失望的将手从莫离怀里抽了回来，在自己的怀中摸出了四两碎银，“还好我持家，要不然今天免不了一顿毒打。”
结完帐，汪婷搀扶着莫离晃晃悠悠的出了酒馆。
“真重！明明不会喝酒，还要喝这么多，男人呐，真搞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