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黄酿村
四目相对，沈迎霜感觉脱完上衣的白云溪有点热，呼吸间打到他身上的气息都是热的。
在白云溪抬手，伸向沈迎霜的时候。沈迎霜一蹲，一侧，从白云溪身侧顺利逃出禁锢。
白沈俩人这次没弄多久便出来了。
白云溪惊叹现场给沈迎霜改喜服的楚娥的精彩操作后，他们又踏上查案的路。
靠酿酒和耕种的黄酿村挨着三枝香江，地势较高，相对平地会冷上几分。
白沈二人去往春晖城前，只走直路，途经此处，打算在普通客栈租了个小房间过夜。
沈迎霜面如冠玉、眉如墨画；白云溪风姿潇洒、气宇轩昂。
黄酿村没有这俩人般的人物，男人多注视沈迎霜，女人频偷瞧白云溪。
沈迎霜在进村后就看到有妇女拉着小孩，不让儿子去江边玩耍，说有大水怪。可一个两个的，都在说这事儿。
白云溪也觉得不对劲，回头一顾，沈迎霜向他点头，表示明白。
坐在柜台的店家在百无聊赖地自个儿掷骰子玩。看到有远道而来的客人，店家马上挤满笑容迎接。
他们来到柜台前，在店家口中了解到，近日挨着黄酿村的江边出现了两只水怪，一只在村头，一只在村尾。水怪们只吃沿途的儿童，但偶尔也会袭击靠近的大人。
在黄昏前它们会露一次头，这是村民们发现的唯一规律。
得知此事，他们对视一眼。白云溪抢先说道：“应该是三阶水怪。我去村尾。”沈迎霜只好去村头。
店家得知这两位道长要去除魔，乐得免了房间一夜的费用。
沈迎霜坐在草坪上有个把小时了。拨弄完身边茂密的小草，沈迎霜抬头看见一条老狗在江边，独自喝着水。
形单影只，就像如今的我。
遽然，从左边窜出两只狗，相互追逐、嬉戏。它们把老狗吼走，老狗慌乱地跛足跑走。
这对狗开始在沈迎霜面前恩爱，过一会儿才跑开。
在这里被风摧残了半天，沈迎霜眼角红红的，脸冻红了，湿润的嘴唇也变干了。
天黑不久后感受到水怪的气息，沈迎霜用袖子擦了把脸，取出三秋剑一挥。这只三阶水怪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九阶三秋剑狠狠地劈成两半。
沈迎霜在湖水的倒影中看清自己此时的脸，可还是往客栈里走。
圆日完整地落入地面，小平房烟囱上几乎冒着白烟，送日迎月。
才刚入夜，客栈一楼就有好几桌人喝得醉醺醺。
沈迎霜走进客栈没几步，有一个满脸油光的当地壮汉指着他的脸：“哎呦哦，小美人儿，你怎么哭了？让哥哥好好……”他边说还边往沈迎霜那里走，满身酒气，步履不稳。
沈迎霜斜眼漠视，用浅青色的袖子微掩冻得发红的鼻子，马上加速往房间赶。
谁知刚才还在慢慢挪动身体的醉酒壮汉，咚咚地走快了几步，在要抓住沈迎霜袖子的时候，突然叫道：“啊啊啊，等等，放手。”
沈迎霜不用回头便知道是白云溪。他不想被白云溪看到，装作不知这一切，快步踏上木梯，上了楼。
开锁时白云溪已经跟到沈迎霜身后，沈迎霜一进房间就冲进浴室，背身把门关上。
“呼、呼。”沈迎霜不知是走得急，还是心里急，喘了几口气。稍稍平复心情，沈迎霜在浴室里没看到想要的镜子。
还好我生活常用的东西都有备一份在玉兰纳戒中。
这么想的沈迎霜抬手，取出一个可放置的镜子，搁在还算牢固的浴室唯一桌子上。看着镜中的自己，沈迎霜在心里一番嘲讽。
嗯，不过是被风吹一下午，怎么眼睛进沙了？眼泪浸满整个眼眶就算了，脸被吹红，嘴唇还被吹得干裂。
沈迎霜再从纳戒取出自己常备的热水瓶，和了点浴室水罐中的山泉，就着温水把脸洗一遍。
这里的风实在是干，他拿出一小瓶蜂蜡，用右手食指沾了一点，往嘴上抹。
沈迎霜看着镜子中比刚才感觉好了一丢丢后，继续慢慢地抹蜂蜡。
还好嘴唇没破，破了就更像被人那啥了。
刚这么想完，沈迎霜嘴唇尝试摆出一个笑容。右手吹得有点儿僵，还未缓过来。指甲不受控制般戳破了嘴角。
完蛋了。这下我怎么对门外的白云溪交代，哦呸，解释。没办法了，只能先下手为强。
听到敲门声后，沈迎霜立马右手遮住脸，左手猛地拉开门，低头闯进白云溪怀抱，立刻抱住。
叩叩叩，白云溪站在门外好一阵子，听到里面没声音了，忍不住敲敲门，感觉沈迎霜刚才好像怪怪的。
突然，房门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被拉开，还扯出一小阵风。白云溪目光集中在这破旧的房门，还没感叹它年岁已高，竟还能承受这种拉扯，眼角就闯入一团浅青色，重重地撞到他怀里，把他撞退一小步。
等白云溪反应过来，对沈迎霜这种又不知道在干嘛的行为很不解，但在感受到他身体颤抖又冰冷后，决定和蔼地双手环住，回应他。
这么个状态维持了一段时间，等白云溪想要退开的时候，沈迎霜抱得更紧了。白云溪只得谨慎地开口，问道：“怎么了吗？”
“想要抱抱。”沈迎霜不知羞耻为何物，耍赖地回答。
又抱了一会儿，细小的咕噜声从沈迎霜肚子里传唱。因为抱得紧，所以白云溪很确定，沈迎霜他饿了。
不过傻子才察觉不到，沈迎霜现在不想让白云溪看到他的脸。于是，白云溪提出建议：“要不我去一楼吃，我让小二送菜到这里？”
想起一楼那些喝酒后无礼的人，沈迎霜回：“不要。不想你去一楼吃。”沈迎霜说到最后，竟让白云溪听出一丝撒娇的语气。
“冷，我想吃火锅。”
白云溪轻抚沈迎霜的背，安慰道：“可以。一个人在这里吃？”
沈迎霜眼睛瞥向屋顶，理所当然地回应：“当然不行啦。在这么小一间房里打火锅，到时候睡觉都是火锅味。明早出发的时候，别人会笑我们是行走的火锅食材的。”
白云溪在听到最后一句，忍着笑，身体颤着问：“这不行那不行的，难道要我开个大房间给你打火锅？”
之后，白云溪没想到沈迎霜沉默了，双方维持抱着的姿势。
良久，沈迎霜终于松开了白云溪，在白云溪还未看到他的脸时，不爽地说：“我被水怪草了。”
接着，白云溪就看到眼睛像哭过般泛红、双颊绯红、一丝血迹点缀在嘴角的沈迎霜。沈迎霜楚楚可怜地望着他。
哪像被水怪草？
沈迎霜看着白云溪的脸都黑了，但还是把他领到隔壁名为“拨霞供”的兔肉火锅店，开了个大房间。
火锅和食材都上齐后，一路心虚的沈迎霜在看到白云溪露出像往常一样的笑容，就把之前的心情和烦恼一股脑地抛掉。
在炭火的作用下，火锅中的特制汤汁处于沸腾状态，汤中翻滚着兔肉，香气四溢。
沈迎霜加上一大勺香菜、些许蒜蓉于味碟，淋上酱油后推到白云溪面前：“给。不够再加。”
白云溪起身，拿起调料勺：“迎霜给的，当然够。我帮你装调料。”
在味碟中放入剁好的香菜叶、香菜根茎、蒜蓉各一勺，注意着倒酱油少许。
白云溪俯身，把沈迎霜爱吃的调料轻放在他面前：“你爱吃的。不够我再给你。但我也有想要的东西，你可以给我吗？”
拿起筷子，迫不及待吃着一块兔肉的沈迎霜闻言，感觉话中有话。嚼着兔肉，思考没几秒，沈迎霜作出决定：“给。只要我能给你的，我都会给。想要什么吗？”
“道侣一个。”白云溪说完，顺手夹起一个兔头，沾上迎霜牌酱汁，啃起来。
“噗”，沈迎霜嘴中第一块兔肉就这么被浪费了。兔肉刚好落在骨碟里，沈迎霜捂着胸口，平复心情：“若水宫不包道侣。我自己可能也只能找个修为普通的道侣了。”
白云溪的兔头啃得差不多了，他提议：“你说不定能找着一个厉害的道侣呢！”
“哪能啊？现在厉害的怕是看不上我。”沈迎霜从火锅的“云霞”中拨起另一块肥美的兔头。
白云溪看着沈迎霜筷中的大兔头，认真回答：“有的。”
吨。大兔头应声落回火锅汤底。
沈迎霜看着这颗大兔头思考，这兔眼和白云溪一起望着他。
“抱歉。”沈迎霜把兔头重新夹回碗中，啃上。
等沈迎霜啃干净兔头，白云溪夹起一片兔肉，把还冒着一团团热气的兔肉，蘸了自己的酱料，想送到沈迎霜碗中。
手举到一半，沈迎霜就顺手举起碗：“谢了。”
白云溪挑眉：“真是多此一举。我喂你，不好吗？”
沈迎霜愣住，在白云溪把兔肉快伸到碗前，把碗速度撤了：“你说你想喂我，管饱吗？”
白云溪看着懒散地靠回椅背上的沈迎霜，笑着走到沈迎霜旁边坐下，把兔肉继续往前伸：“管。”
沈迎霜伸头，想吃兔肉。白云溪这会儿也撤了，把兔肉举高一下。在沈迎霜露出你居然骗我的眼神后，白云溪这才把兔肉塞到沈迎霜嘴里：“不逗你玩了。”
回到客栈的二人，简单梳洗后，沈迎霜坐在床边，和蔼地抬头看走向自己的白云溪。
白云溪走到沈迎霜跟前，抬起他下巴，不怀好意地笑：“下午被水怪草完，晚上可以给爷草吗？”
“调戏我？”沈迎霜歪头斜视白云溪。
白云溪左手撑住床边，右手拇指擦过沈迎霜可怜的嘴角：“不闹了，我给你涂点蜂蜡。闭眼。”
沈迎霜累了，不想继续皮下去，乖乖闭眼等待。
掏出之前得的辉月宫蜂蜡，白色的蜂蜡被白云溪抹上沈迎霜双唇：“别睁开眼哦。”
沈迎霜闻言坐直身子，无意识地体会四周。因视觉暂封，所以其他感官特敏感。
不就是抹个东西嘛，怎么那么久，都抹三遍了。还好避开了我的伤口，不然我和他急。
白云溪慌慌张张地把蜂蜡瓶口拧紧：“呃，我、我抹好了。你可以睁开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