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朕红烧肉味儿的傻媳妇
世子宝邸地牢
火把明灭晃动，映射出黑石墙上斑驳的血渍，晦暗不明。
地牢深处，传来男人断断续续的呻吟，恐惧令男人不停颤抖。
“皇上……只要饶我一命，我什么都肯做。”
躺在血泊里的男人痛苦哀求，眼睛死死盯着身前那个漆黑披风的黑影，披风簌簌，泛着血光。
只等黑影转身，暗黑笠帽隐去邪魅的笑容，晃着手里那把弯折的匕首，朝地上的男人俯下身。
“朕若放你一条生路，你就什么都做是吗？”
白光眼前一闪而过，黑羊皮手套精准操纵，弯折匕首瞬然旋转。
一声对准脖颈的刀鸣。
地上的男人陡然没了声音，双手捂着脖子，倒在了血泊里。
“可惜，为自己的安危，而背叛主上的人，朕留着没用。”
萧夜笙将手里的山楂树匕首一顿，刀刃直入脖颈深处，这枚项上人头，被放进了玄庸怀里托着的黑玉盒子里。
玄庸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他，
“少主，璇玑来过了。”
接过帕子，萧夜笙擦拭着手里的弯刃匕首，狠狠瞪了一眼玄庸。
就这一眼，玄庸懂了。
“小公主没跑，正在泡澡。”
萧夜笙：“……？！”
现在她泡澡，都过来告诉朕？
朕还有那闲心，去看她泡澡？
手上动作一停，想了想，他又狠狠瞪了一眼玄庸，将手里的帕子重重扔到那黑玉盒上面，咬着腮上的肉不满意。
玄庸托着怀里黑玉盒往外走，刚出地牢就被璇玑逮了个正着。
璇玑这会正急得不行，她真担心朱曦小公主，一会儿把自己给煮成一锅红烧肉。
“玄庸，你跟陛下说了没有，陛下可要去看看小公主？”
“少主眼下正忙着呢，我可劝你赶紧走啊，老命要紧。”
玄庸将怀里的黑玉盒安置好，指挥两侧护卫将捆绑在地上的那位奄奄一息的男人，给拖进地牢。
萧夜笙那细长的指腹挑着刀刃，往地上粗粗瞥了一眼。
“对着气息奄奄的人，你要朕如何问出卫无涯的下落？”
“楚升那些卫兵下手挺重，等咱们兵马司的人找到时，他就已经快没了气息，这还全靠璇玑用两碗参汤给吊着，要不人早死了。”
玄庸蹲下给地上男人摸了脉。
“少主，此人活不过今夜。”
萧夜笙顿感不耐烦，长腿一抡，身后漆黑披风肃然撩起，地牢里的火把跟着晃动剧烈。
还不如回去看媳妇儿洗澡呢。
再不回去，都快洗完了。
他咬着后腮上的肉，晃了晃脖子，踱步走到地牢口，脚下浸着血的靴子将迈出一半，地上的男人突然挣扎了一下。
男人瞪大了眼睛，吐了几个字，“想知道……卫无涯在……”
短短几个字，足够留住萧夜笙，他收回刚迈出一半的靴子，缓缓又走回男人的身边。
男人胸膛起伏不停，挣扎间看清了藏在暗黑笠帽下魔魅的脸。
“疯……疯皇？”
暗黑笠帽下，浮出邪魅笑容。
“朕可以答应你，留他一条命，你想好告诉朕，现在他人在哪？”
男人浑身因剧烈疼痛而不停地抽动，挑衅说道：
“他人就在山腰谷……疯皇，卫无涯是不会让你活着出去的。”
萧夜笙用修长的手指挑开笠帽，嘴角朝男人勾出魔魅的弧度，收了手里的匕首，转身就往外走。
此时，男人突然放声狂笑。
“疯皇，即便我今日死了也一样会诅咒你，就如同行尸走肉般苟延残喘，生生世世永不为人！”
萧夜笙猛然刹住脚步，阴鸷骇人的眸子亮得猩红，漆黑披风飒飒地翻飞，踏着皮靴站在地牢口。
地牢里仅有的两盏火把，被他浑身的罡气，陡然掐得干净。
“给朕，将他剐死！”
萧夜笙恨恨地咬牙崩字，黑云般的身影遽然散开。
荡然无存。
-
楼阁香榭。
萧夜笙换上一身朱红暗花寝衣，收紧窄实瘦腰。
他并未束发佩冠，墨发全由头顶一支白玉簪子收拢。
在地牢里待了整整大半日，等他换洗完毕，已经是夜半子时，体内的噬血蛊蠢蠢欲动，他目光有些涣散，脸色疲累得很难看。
撩开黑云帐纱，往软榻上瞧。
空荡荡？？？
玄庸拿着换下来的衣裳刚打开屋门，脚已迈出，身子未动。
惊觉气场不妙。
他收回迈出去的脚，迟疑了一瞬，“那个……少主，璇玑说朱曦小公主正在后厨泡澡呢！”
萧夜笙：“……？？？”
不由分说，玄庸连忙带着萧夜笙直奔后厨，等萧夜笙进去后，玄庸不紧不慢、不急不躁、淡定地合上后厨的门。
确认关好。
玄庸移时脚底抹油，一溜烟就跑没影了，老命要紧。
萧夜笙一推开后厨的门，就看朱曦一小只正泡在木桶里，露出的小脑袋耷拉在木桶边，用小手扶着，呼呼大睡。
从穿书到现在，朱曦没睡过一个囫囵觉，没日没夜地奔命，泡着等了萧夜笙大半宿，熬不住困意就睡了。
现在别说打雷了，大巴掌呼她，她都不醒！
萧夜笙那黑白分明的眸子里，布满血丝，咬着后腮强忍着体内噬血蛊的疼痛，走到木桶旁，伸进手去一探水温。
……凉的！
傻女人，连热水都不会添吗！
他眼眶发青，瞪着水桶里这个睡得像猪一样的女人，灵敏的鼻尖不自觉的一嗅。
萧夜笙：……红烧肉？！
如果朱曦只放其中一样调料，无论是葱还是大蒜，都能熏着萧夜笙，可她因为担心不好使，所有调料都是按着一定比例放的。
这么一泡，不仅闻着不呛鼻子，反而还让人口水直流。
“吃了她，算了。”
萧夜笙体内的噬血蛊愈发猖獗，他拿起旁边摆放的拭水帕子和衣裳，将人从凉水里给捞了出来，拦腰抱回楼阁屋里。
-
楼阁香榭，明月华彩。
屋里月光透过黑云帐纱，晦暗而温柔。
“朱曦，你对朕真的很特别，没有你，朕就只会如同行尸走肉般活着……也有可能生生世世都无法摆脱，朕绝不能如他们所愿，朕是宸国的皇帝，朕得照顾团子，还有好多事都没完成……”
萧夜笙抓着她白皙的手腕，嗓音黯哑低沉，透着火烧的饥渴感。
房中，片时静谧安宁。
忽然，朱曦蹙着双眉，开始含混地说梦话。
“不要……不要掐我，我怕水……”
她眼角湿润，被他抓着的手腕开始挣扎，下意识往旁边摸索，两只手慌乱地想要寻找一根安全的救命稻草。
萧夜笙侧躺单手拄着脑袋，闭目养神，却被她抱了个正着。
她抱得死紧，模糊就闻到了身上红烧肉的味，“让你咬、让你吸、让你啃，红烧肉，疯批你害怕了吧？”
萧夜笙合上的眼睛，又唰地一下睁开，一双眸子瞬息擦出火花，如两颗陨落在人间的星子。
“朕害怕？红烧肉？”
他阴沉着脸俯睨着怀里的女人，目光从脸颊，到脖颈，再到身上那被穿得松松垮垮的寝衣，里面是仿佛一掐就会融化的柔软太阳花儿。
萧夜笙将怀里的小人儿给揪了上来，右手摁着她的后脑勺，睁着一双渴血的眸子，用唇抵住她的唇，含住她的唇瓣，先咬再吸后啃。
如她所愿，应她所求。
极近的距离，他的鼻尖一闻。
红烧味儿的朱曦？
萧夜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