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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楚晏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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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奴娇的丫头来了,在老鸨的耳边说了几句话,老鸨的表情非常难堪,但她想起姚秉基的话还是让步了,对杨乐依说:“你去把翠竹带出来吧!”

    杨乐依一听此话也知道是玉奴娇救的翠竹,看向楼上翠竹的房间,脸上的血都没擦。直奔二楼像个男人一样,“哐!”的一脚踢开了门。

    翠竹坐在凳子上一直哭,杨乐依拉了翠竹,“跟我走!”那男人拉扯着杨乐依准备骂人,杨乐依问翠竹:“钱袋子呢!”翠竹哭着说:“在那……衣服下面。”

    杨乐依抓起了钱袋,扔向那个老男人,“这钱我不要了,全给你!翠竹我带走,你少吵吵!不然银子全还我!”那老男子显然愿意,这可是不少的银子!

    翠竹在哭但是也知道那钱太多了,但是哭的太厉害说不出话来,杨乐依想玉奴娇既然愿意帮自己说话,这个时间把翠竹交给玉奴娇是最合适不过的,一定可以保全翠竹。

    自己未必活的过今晚,不被打死才奇怪了,这会知道怕了,想想吴掌班的厉害。这会是怕了觉得浑身皮肉都开始疼了。

    她把翠竹塞进了玉奴娇的房间,看见玉奴娇抬了眼,一如既往的冰冷,没有一句话,没有施恩的得意,也没有救人的喜悦。

    杨乐依心想大恩不言谢,将来你的恩我一定报答,擦了翠竹的眼泪:“听姐姐的话在这里待着,玉奴娇姐姐会护着你的,听话!”

    翠竹抱了杨乐依的腰,她知道妓馆是怎么样子的,她知道杨乐依今晚会被打死,但是怎么办呢!杨乐依想事情已经发生了,发生的事情就要承担后果,闹的大就要承担闹的大的后果,护院抓了杨乐依的双臂。

    “贱胚子!你闹够了,今天打不死你。”一个护院恨恨的说,杨乐依觉得翠竹已经救下了再闹也没意思。感觉自己已经看见了吴掌班的皮鞭了,她一直没来得及看,刚才维护正义的人长什么样子?

    护院就把她提溜出去了,那人面向老鸨站立,于杨乐依的角度刚好是个背面,看的出个子很高,穿的是一身云月蓝的长袍,一头的黑发高束马尾,身姿挺拔、伟岸。

    杨乐依真心是谢谢这个人,一群人都在围着看热闹,幸灾乐祸的看人死,只有他站了出来。谢谢你!谢谢你的见义勇为!

    杨乐依被扔进了柴房,就是上次关虎豹嬉春的那个姑娘的柴房,但是那个姑娘不在。

    翠竹、小武子都是好孩子,买药剩下的碎银子都还了杨乐依。都是那么穷的人,居然没贪这些剩下的银子!

    翠竹给那姑娘熬了好几天的药,没用是老鼠抓伤的,脏的厉害了,姑娘没几天就死了,杨乐依连姑娘的名字都不知道,是小武子拿草席卷出去了。

    杨乐依坐在那姑娘曾经坐过的地方,但是她不伤心,不气馁,她觉得很骄傲、很傲气。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她救下了一个未成年少女,救下了一个一直对自己好的孩子。

    这会觉得脸上疼了,是真的疼,这会开始担心自己的脸了,会不会破相?

    她又想起一件事情,银子给了那老男人就好,为什么连钱袋一起给了呢?萧安之就给了她那一件东西。

    其实谁都怕死,就是穿越来,你让杨乐依自杀,杨乐依也不敢,死谁都怕!

    柴房一片的漆黑,窗外的月光温情、柔美。

    妓馆里,那男人看着杨乐依被拖下去,他觉得这么个弱女子,瘦可见骨的一个人,居然有勇气为别人出头,他一个男人更不该坐视不理。

    “这里是京师,众目睽睽,你就敢把人活活逼死。是当这天下没有王法了吗?”那男子质问老鸨。

    “晏礼,不要与他们计较,污了你的身份!”晏礼的朋友拉住了他,晏礼是他的字,他的本名是楚泽岳。

    老鸨看这人很是眼生不是醉客楼常来的客人,但是听这个话就知道不是泛泛之辈。

    老鸨也不是傻子,杨乐依是她花钱教习的,今天打死了之前的投入就打了水漂了。要先去看看杨乐依的脸能不能要了,再决定她的生死,但是今天不把她打个半死,老鸨咽不下这口气。

    楼上又下来一个人,显然是楚晏礼的朋友,通身的气派、腰侧坠的玉佩都是价值连城。醉客楼是销金窟,等于是首都一等一的娱乐会所了,在这里吃饭、宴客不是小价钱,一晚上都是花费甚巨。

    一夜里的费用是普通人家生活好些年的开支,这从杨乐依外出的衣服饰品上就可以看出来,这里是招待达官显贵的地方。

    楼上又下来一个年轻小伙子,这个人倒是醉客楼的常客,那人在老鸨耳边嘀咕了几句,老鸨脸色变了一下,复又恢复常态,匆匆上了二楼。

    进了厅老鸨就认出了这个人,倒不是因为这个人来醉客楼的次数多,是因为这个人的身份尊重。这个人第一次来醉客楼是他的ceo、醉客楼的真正东家姚秉基带来的,这个人也是楚泽岳的朋友,当今陛下的七弟晋王———宋景桓。

    老鸨就是再眼拙,也知道这个人是有大背景的,宋景桓是不想露面的,他是王爷成年后出宫而居,有自己的王府今天是来赴局的,根本不想出现了楼下的厅里。

    与这些凡夫俗子面前露面,多少是不体面的,但是楚晏礼既然出了这个头,他又不常来这种声色犬马之地,估计老鸨子不会给楚晏礼这个面子,这才自己露了面。

    老鸨算了一下自己可以不下跪,此处是妓馆。上次这位晋王宋景桓和姚秉基一起来时,自己就没有下跪。

    “跪下说话吧!”晋王吭了气,声音温和知礼!

    老鸨是聪明人,现在想来那个男子会冲出来维护正义,肯定是因为背景了得。谁不知道醉客楼的东家是谁?所以她才会这般的张狂,能人的命不当命。

    但是围观的人那么多,大家都不作为,就他敢跳出来管闲事,原来是和这般手眼通天的神仙在一起,才敢管!

    “奴家,扰了爷的清净了。”让老鸨跪着说话,自然知道这位爷向着谁,如果是向着他家主子姚秉基,就不用要叫她跪下。

    此时屋内还有几个姐、几个客人,老鸨一看果然是有来头的人,那为什么那位小爷自己没有见过呢?仔细回忆了一遍,确实那位小爷自己没有见过。

    “来这就是吃酒的,图的就是一点乐子。今天搞成这般,又是死、又是血的!要是姚安仁知道了,不责难你?还是姚安仁让你这样做的?”晋王根本没有看向老鸨,但是口气严肃。妓子虽是有卖身契的,但是这般想打死就打死,可见其恶毒了。

    安仁是老鸨主子姚秉基的本名叫的这般亲切,是要给她厉害瞧的意思。

    “奴就是个没有眼里劲的,奴没有看见贵人进来,平白的扫了贵人的兴致,奴给您赔不是了。”老鸨什么场面没有见过,话说的低但是人不慌,也没有磕头、求饶的意思。

    能做到京城最大的青楼老鸨,相当于一线城市最大的娱乐会所、ktv兼餐饮一条龙发展的顶级商务会所最高运营总监。没点人脉关系、处事练达,没两下子、没点经历、没点历练,能干的了这个。你开玩笑呢!

    “回去给你家安仁说,不要动不动就搞的一地血,这是天子脚下,皇都重地,你家安仁就是真手眼通天,这不是还有天有地吗?”话说到这份上了意思鲜明,连着她的主人一起训了。

    “你做事太过,今天这般行事,可想平日是何等的毒辣?你家安仁纵容得你!”

    “没有、没有,我只是教育一下这姑娘,不敢打死她的,吓唬、吓唬、纯粹是吓唬!”依旧跪的标准,说的面不改色。

    “你下去吧!”老鸨出门,刚好邵晏礼正站在门口,老鸨又仔细的端详了一遍这个男子,这人有二十七、八岁,生的正气!眉眼、五官是少年介于男人之间爽朗、明媚。

    是少年介于男人之间的成熟、果敢、锐气,是阳光下不掺杂阴邪的端正。不是美不美?俊不俊的事情?是这个人竟生的这般正气、这般阳光。

    这个人是谁?老鸨想还是要查一查。听的后面晋王叫“晏礼,这般的小事岂需要你管。来坐下继续吃酒。”

    这男子落座了,没有再和老鸨说一句话,老鸨出门了,她在想杨乐依你今天让我这般出丑,岂是这几人说几句话我就能放过你的,他们不过是顺手施恩,岂会真的关注你?我不打你个半死,我就不叫柳烟云。

    一桌人落座,有人问楚晏礼:“那姑娘漂亮吗?至于你众目睽睽之下出手相救。”

    楚晏礼想了想,那姑娘不能算漂亮,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绝对是谈不上的,美艳绝伦更是不沾不上边,那姑娘长的很瘦、清秀。

    但是那姑娘是真的勇敢、决绝。目光灼灼而坚毅,邵泽岳一个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将军,他欣赏这样的人。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这般的勇气、果敢他都欣赏。

    救人只是因为欣赏与喜欢、爱、美貌、一见钟情都无关,今天就是个男人,他也会救,二十八岁的人怎么可能见一个爱一个。

    席间,旁边的姐们给爷都斟满了酒。楚晏礼也斟了一杯酒,晋王宋景桓是此桌里最尊贵的人,他看见楚晏礼也斟了酒。生出心疼,“晏礼,你就不喝了,重伤刚愈,怎么能喝酒。”

    楚晏礼有些不好意思,大家都喝了就自己不饮,多少有些不合群。

    晋王宋景桓又说:“晏礼,今天是安宁王世子宋溪之说席上有你我才来的,就是想看看你的伤养的如何了?可还好?”

    “谢过晋王关怀,晏礼的伤无大碍了。”其实他的伤没有好透,偶尔还是会疼,但今天是安宁王世子宋溪之亲自下的帖子,不来实在不合适,又听说晋王也来就过来了。

    “听说是被塞外胡人鬼头钢刀伤的?”侧位的一位公子问。

    邵晏礼点了头,“是弯刀所伤!”

    “当时可疼坏了吧?”那人关切。

    “不记得了只记得当时劈了那胡人的头颅,而后就坠马了。不过现在好了不值得一提的小事。”生死大事楚晏礼说的这般轻易,周围众人也是佩服的,提着头上战场搏杀的人,踏过密布的血洼、□□穿透胸膛,尸体铺成的路才是他邵晏礼要走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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