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成婚第二十三日
童惠如的事情最终归于平静，为此，二夫人还特意带了好些东西来感谢陶燕归从中出力。
“这么多年来我就只有惠如这么一个孩子，若不是你和明轩，还不知要闹到什么地步，不怕你笑话，要是真到了无法挽回的地步，二婶也就跟了去了。”说到这儿，二夫人又伤感起来，眼泪禁不住往下掉。
说到底，陶燕归和二夫人并不是很熟，平时几乎没什么见面的机会，就算见了面也总是打个招呼的事。若不是上次她求到白嘉禾和她这儿，说不准这辈子二人也不会有什么交集。
二夫人对着她哭起来，陶燕归心里其实挺不自在。
“二婶快别哭了，哭多了伤眼睛，再说惠如的事我们也没做什么，全靠二叔松了口。”陶燕归道。
二夫人一边捏着帕子沾眼泪，一边摇了摇头，道：“你不知道，若不是明轩去找了老爷，老爷根本不会松口，惠如这样和他较劲，他心里一直气恼着，甚至放话让丫鬟婆子不许拦着，任由惠如撞墙还是上吊。”
听了这话，陶燕归一时竟不知如何劝慰，她忍不住代入自己，若是当初她以死相逼不愿嫁进童家冲喜，父亲会如何？会妥协退了亲事，还是……
“二婶在呢。”
童明轩突然回来，出声打断了陶燕归的思绪，但她的心情还是有些复杂，只短暂看了他一眼，便收回视线。
那一眼，与其说是看童明轩，倒不如说是透过他看的一团空气。
童明轩注意到了，呼吸微微一窒，方才他出门的时候还好好的，怎么一会儿不见就……这是不待见自己？
论生意场上的勾心斗角，童明轩不但迎刃有余，而且乐在其中，这面对女人，尤其这人还是自己媳妇，他真的算是门外汉了。
“明轩回来得正巧，我这刚和你媳妇说你呢，多亏了你说情，要不然你二叔大概是很难松口。”二夫人一见童明轩，便很快止了泪水，不由笑着说道。
童明轩虽是个庶子，但童府上下没有一人敢轻视，不比童明朗那个嫡子差什么。二房三房哪个女人不羡慕关伊婕命好，生了这样出息的儿子，其中又以二夫人最为眼热，无数次暗暗幻想，若是她有个这样的儿子，哪怕叫她折寿一半都情愿，再不济，只要是个儿子也成。
可惜，童明轩只此一人，二十年前被关伊婕生了，而二夫人，大概也不是生儿子的命。
童明轩脸上依旧挂着淡淡的笑容，让人觉得舒服却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感，“二婶说这些就见外了，惠如也是我妹妹，妹妹有事，我这个做兄长的岂有不管之理。”
“哎，是这么个理儿，但我们也不是那等不念好的人，心里记着是一回事，说出来叫你们知道又是另一回事，要不是因为惠如身子太虚弱，我拦着不许，她还要亲自过来感谢哥嫂。”二夫人的脸色看上去还憔悴着，眼中却有了神采，不像那日一般，罩着一层灰蒙蒙的死气。
“那倒不必，还是让惠如先养好身子要紧，旁的都是虚的。”
二夫人笑着应了，转头看向陶燕归，拉着她的手亲热地说道：“等过段时日惠如身子恢复的，我再带她来看你。”
突然被人拉着手，陶燕归浑身一僵，到底是忍住了没抽回手，不太自在地笑了笑，“不打紧，惠如妹妹的身体重要。”
二夫人拍了拍她的手，不知怎么了，眼睛又冒水花，一副要哭的架势。
童明轩适时开口道：“二婶，时候不早了，过两日惠如就要动身离开，农庄偏僻，缺的东西怕是不少，二婶还是早些回去准备，万一一时忘记了什么，也好及时补上。”
这倒不是他信口胡说，前几年他去过那个庄子，房屋已经不算新了，里面的床铺被子哪怕是放在太阳下曝晒过后，也还是有一股难言的气味。他是个男人尚且能将就两晚，童惠如那样从来没吃过苦的小姐，身子又弱，若是住那样的铺盖，生病只是早晚的事。
二夫人听了这话，也不多留了，急着回去收拾东西。
要她说，惠如的身子现在这样虚弱，在府里多养些时日，康健了再去也不迟。可老爷不准，硬是叫她赶紧把人送走，更不许她再找人求情。
童家虽没有分家，但一直以来，大房二房和三房都保持着一种默契，轻易不互相干涉。童明轩这次为童惠如求情，二老爷是给了面子，但不代表他半点不介意。在他看来，童惠如既是二房的人，那么她的事便是二房的私事，老夫人都还没说话，别人更不好插手。
童惠如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二老爷又再三隐晦警告，二夫人哪还敢再要求什么。
她的日子原本也不好过呀。
相对其余两房，二房的姨娘是最少的，只有何采薇一人。但她是个命好的，一个妾室，得了二老爷十几年的宠爱，还生了两个儿子，要知道大房一共也才两个儿子，三房更是只有女儿。
二夫人大约也就只占了个正室的名头，在那个妾室面前也摆不起谱。
同何采薇比起来，关伊婕真算得上是安分了，虽说态度不甚恭敬，好歹也是每日去给大夫人请安。不过二夫人也不愿她来请安，她那哪是请安，分明就是来下马威，明里暗里嘲讽她生不出儿子，是个不下蛋的母鸡。
试问哪家小妾敢这样对正室，连不下蛋的母鸡都敢拿来当面羞辱二夫人。若是放在讲究尊卑分明的人家，这样的小妾怕少不得嘴板子伺候。她也就仗着二老爷宠，俩儿子傍身。
二夫人走后，童明轩随手就把门闩插上。
见他关门，陶燕归终于注意到他，反应过来就想借口出去，“我去瞧瞧麦冬的梨茶煮好了没。”
陶燕归都摸出门道来了，白日里，只要童明轩一关门，必定是要把她抱在腿上或是揽在怀里亲腻一番，一边温声同她说话，一边又分心亲她，连她那一双柔荑也不能幸免，总是要摸一摸捏一捏，握在手里把玩迟迟不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