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成婚第九日
再提起秦家那边，秦磊还真是有些本事的，秋闱放榜后，虽然他的排名比较靠后，好歹也是中了的。秦老太和秦母激动之余，不忘埋怨秦满秋两句，要是她这当姑的愿意费些心，那陶家大小姐还能嫁到那捞什子童家，定是早早成了磊哥儿媳妇了。
先前她们就挑三拣四，认为媒婆说的那些个姑娘配不上秦磊，这下好了，秦磊如今成了举人，比之那时强了不止一星半点，便更加瞧不上媒婆说的那些人。
自从陶燕归的亲事被陶老太做主定下，她心里对娘家也是极为愧疚的，这么些年来，她娘也没要求她办什么事，唯说了这么一件事，还叫她没办成。从前她回娘家，无论是她娘还是她嫂子，对她的态度都热切得不行，现今再回去，轻则阴阳怪气几句，重则直接下脸子，叫秦满秋怎能好受？
“……要是两年前你就把这事应下，如今磊哥儿和那丫头的孩子说不定都有了，怎至于叫磊哥儿连个知冷暖的屋里人都没有……”
“……梅丫有时想起来了还问我呢，说‘祖母，那个好看姐姐不来咱家了吗？不做梅丫的娘了吗？’，你是没看到那小丫头那疼人样……”
“……亏得磊哥儿还一直惦念着你这个姑姑，他说这下他考上了举人，也能叫你在婆家有面儿……”
……
像这样的话，秦满秋不知听了多少，每每听着，心里都不是滋味儿。
娘家人待她如此，秦满秋认为有一半的责任是陶父的，一到夜里，她就半真心半作假地躺在床上偷偷抹眼泪，陶父自然不可能不过问。
虽说夫妻二人因为陶燕归的婚事闹过一段时间，但是冷静下来后，陶父心中还是有愧的，毕竟除了那件事，秦满秋平日做事都叫他舒心。因此，秦磊中举办酒之日，陶父大方地拿出一根百年老参，叫秦满秋带回娘家去。
不过，要是问他可有后悔，如果提前知道秦磊能中举，他那日会不会直接答应秦满秋？
仔细想来，他的答案应该是否定的。他从没有后悔过，只是多少对秦满秋有些愧疚罢了。秦磊，他估计也就只能是个举人，再往上怕是没有希望了，这样的人怎能跟童家相提并论？尽管童家二少爷是个活死人，那也是他陶家高攀了的……
不知不觉，自陶燕归嫁进门，已经一月有余。
郎中又被请来给陶燕归诊脉，脉象平稳，毫无滑脉迹象。
陶燕归对这个结果并不感到意外，毕竟，她努力了这么久，依旧没弄出那东西，据说那东西才是女人能怀孕的关键。
对此，童老夫人就略显焦急了，按照她最初的计划，陶燕归现在应该是已经怀孕了的，来年就能生个大胖小子，并能如愿继承童明轩的经商天赋。
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
童老夫人每日礼佛，总要念叨一会儿陶燕归的肚子，祈祷她早日受孕。
一日，她竟突然开窍，将丫鬟都赶出去，唯独留下钱婆子。
钱婆子听了老夫人的吩咐，有些犹豫地问了一声：“二少爷也要用药吗？会不会损伤身体？”
童老夫人叹了一口气，道：“如今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轩哥儿的孩子一日没出生，我就一日不能安心，这一辈的孩子没有谁的经商天赋能比得上轩哥儿，我童家偌大的产业总要有人打理的。”
大老爷现在还能干，但是人总是会生老病死的，希望当然在下一代身上。
大孙子童明朗虽然算是十分优秀了，但他是读书人，将来是要走仕途的，不好太多沾染家里的生意。而二房的两个孙子，大的十五岁，小的十三岁，跟两个堂哥比，那可真是差了不是一星半点。
这样一看，家里的生意可不就只能指望童明轩了嘛。
童老夫人道：“你好生问过郎中，叫他给明哥儿的药温和些，莫要太过刺激，再开两剂补药，好好给明哥补补。另外，这事不要声张，越少人知道越好，尤其是不要叫二姨娘知道，省得她又闹不安生。”
这并不是什么光彩事，童老夫人心里有数。
钱婆子应道：“是，老奴知道。”
待钱婆子出去了，童老夫人闭上眼睛，叹了一口气，开始拨弄手中的珠串。
如关伊婕所愿，陶燕归并不是个会烦人的，她每日一早去给老夫人和大夫人请安后，就老实回到听雨轩，基本上不外出。
在这一个多月来，关伊婕来看过童明轩两次，她也不叫陶燕归出去，就站在床前看了一会，什么话没说就走了。
只有在那短短时间，陶燕归才能在关伊婕身上感受到除了不耐烦的其他情绪，大约是心疼自个儿儿子吧，陶燕归想。
钱婆子来的时候，陶燕归和麦冬正说着话。
听雨轩外面不远处有几颗桂花树，现在花开正旺，香得不行。麦冬嘴馋，想摘些桂花回来做甜粥，陶燕归也有这样的想法。
“麦冬你先去摘桂花，我一会儿过去找你。”得了钱婆子的眼色，陶燕归配合地把麦冬支开，有些事不好叫麦冬知道。
钱婆子跟陶燕归进了屋，把门关上，从袖子里掏出两个小纸包，慎重地交到陶燕归手里，并嘱咐道:“大包是您的，小包是二少爷的，晚上歇息前兑水服下。”
陶燕归不解，秀眉轻皱，问道：“嬷嬷，这是何物？”
钱婆子附首在陶燕归耳边轻声说了两句，“……完事后再把屁股垫高，先不要急着清洗。”
陶燕归顿时感觉自己拿不是药，而是什么烫手的铁块，手忍不住抖了抖，不大能使得上力气，她脸色涨红，低低应声。
走之前，钱婆子不放心地又叮嘱了一句：“二少奶奶千万不要糊弄，若是这样的法子都不管用，老夫人怕是要恼人了。”
陶燕归心底微凉，面色僵硬，声音有些艰难，微不可察地应了一声。
大约从进门第一日她便知道了自己为什么会嫁进来，但是到了这一刻，听到钱婆子的话，她才慢慢意识到这件事的紧迫性。生孩子，对别人来说是件顺其自然的事，但在她这儿，差不多算是刻不容缓了。
她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才转身进屋放东西，她手心冒冷汗，药包的最外层有些湿了。
一整个下午，就算喝了麦冬做的桂花甜汤，陶燕归也没能完全恢复过来，只觉得，这童府的空气似乎有些压人。
麦冬心里埋怨死那钱婆子了，每次她来过后，她家小姐的心情都会低迷很久，她家小姐也不说原因，真是急死个丫鬟了。
关于那种药，陶燕归是知道一些的，陶家大药房有卖，不过买的人少罢了。
如今天凉，隔日才洗一次，陶燕归洗了脚便关上房门了。
她也犹豫过，想自己今晚要不要洗澡，但是这种犹豫只短短持续了几秒，就被另一种想法取代，她就不洗！反正她自己不会嫌弃自己，而那人，也没机会嫌弃她，就这样，脏便脏吧，活该他被弄脏！陶燕归有些坏心眼地想着。
陶燕归眉心微皱，嘴角绷着，将药包的药分别放进两个杯子里，倒热水。
热水是方才才叫麦冬准备的，烫着呢。
陶燕归坐在桌前，看着杯子上冒出的淡淡白烟，竟出了神，一坐就是好长时间。
等她回过神来，惊醒般试了试茶杯的温度，只有些余温了。
她端起一杯想要喝，才发现自己已经不记得哪杯是自己的了，睫毛颤了颤，无言地看了看手中的杯子，又看了看桌上的另一杯，努力想了一下，没想起来。算了，应该都差不多，没听说过还有什么男女之分。
陶燕归再次将杯子递到唇边，又忽然停住，望向不远处床上躺着的男人，还是先喂他喝吧。
童明轩若是躺着，那水势必要撒他一脸，陶燕归没想把他整得那样狼狈，左右最后还得她来清理。
学着平日小厮伺候他喝汤水的样子，陶燕归想将他上半身直接扶起来，奈何气力有限，最多将他的头抬起了一些。
陶燕归一手费力地托着他的头，一手小心端着杯子给他喂水。
饶是这样，她那只托着他头的手，也止不住颤抖，实在是太费力气了。
最后，男人的脖子和附近的衣服还是无可避免地湿了，好在他喝下了大部分。
喂完水后，陶燕归的手已然脱力，直接摔在枕头上，她面色不大好看，将手抽出来后轻轻甩了甩，企图让自己好受些。
等她再喝水时，最后的一点余温也没有了，她又不想兑热水，省得起夜麻烦，只能将就着喝凉水。
感受到那凉意，陶燕归皱着眉头，喉咙小幅度地吞咽着，直到一杯凉水完全下肚。
陶燕归不禁打了个寒战，将杯子放下，走到床边坐下，褪下鞋子，半跪在床尾，将床帘放下，又跪着挪到床头，将另一片床帘放下。
至今，还是用的大红床帘。
床帘一落，床内的光线瞬间暗下来，陶燕归适应了一会儿才能看见一些。
她将被子掀开，开始摸索着解那人的亵衣，将亵衣推向两边，露出里面光洁的胸膛。
陶燕归不注意碰到了，竟发现温度比平日热了些，下意识将手掌盖上去，移动两下，试了试温度，还真是热了些。
她抿了抿唇，把手收回来，那温热柔软的触感似乎在她手上停留了许久。
等她再将童明轩亵裤褪下，她也感觉有些热，一时没想到那地方，只以为是因为自己动弹了，所以才感觉到热。
破天荒的，她也将自己的亵衣脱下，企图能凉快些。
从前做这种事情，她是能不脱则不脱，一翻身下去，便立刻把亵裤也穿上。
与平时不同的是，坐上去的一瞬间，除了疼，她还感受到一种微妙的满足感，忍不住小声哼出声来。
没过多久，那股子药劲上来，她顺从身体的本能开始小幅度动起来，双膝跪在他臀部两侧，双手撑着他的肚皮借力……
后来的事，陶燕归便真的记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