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029
虽然褚英是个小磨人精, 好在佟子衿恢复得快。
一直到她出了月子,光绪都没来问结盟的后续,那个光复大清的计划表, 他真的不好奇吗?
虽然她没打算做, 但结盟必须得提上日程, 没有本清史稿放在枕边,心里总是不大踏实。
许是能成大事者不差这三十个日夜,光绪还算是个贴心的人, 没在月子期间逼迫老祖宗加班。
如果是这样, 那她还有点小愧疚。
佟子衿:早~
佟子衿:把祝福送给你jpg
光绪没回话, 没有欢快地冒着泡泡出来迎接, 这必然——不对劲。
道光:瓜娃子又被封号了
佟子衿:
这次,又是, 什么原因?如果她做错了什么, 请让法律来制裁她, 而不是让她孤军奋战到底。
道光:害, 你们结盟的事被曝光了
佟子衿:笑容逐渐消失jpg
这里没有袁世凯,怎么还会有人去告密呢?想当年戊戌六君子变法,维新派的谭嗣同找了袁世凯惨遭背叛,这亏吃得还不够顶?
很想敲开光绪的小脑壳看一看, 里头装得到底是浆糊,还是豆渣!
道光:他找了溥仪, 然后全群都知道了
佟子衿心头堵得厉害, 好久没尝到失败的滋味,有点苦涩。
皇太极的心思她能明白,只能说道不同不相为谋。
因为他眼里的努尔哈赤,会有很多女人, 很多儿子。
而他作为下一任皇帝,不允许穿越女改变这一切,不管是失去权势,还是被手足残害,任人宰割,这些他不想看到。
使历史走向原本的正道,是他的初衷。这本就是无可厚非,可是溥仪呢,他又为了什么?
他是封建社会最后一个帝王,他的人生经历让人唏嘘,所以他为什么
道光:猫猫叹气jpg
道光:溥仪很认同你说的,没有万恶的清朝廷,就没有光明的新社会
佟子衿一口气差点没上来,原来是她坑了她自己!
那些用来骗皇太极的话,成功把溥仪给
忽悠歪了楼。
道光:老祖宗,你换个人结盟吧,别坑我孙孙
聊天不停,插刀不止,这锅她一个人背了。
佟子衿:那找你吗?
佟子衿:奸笑jpg
道光旋风式摇头:光绪是个憨憨,而我是个怂怂
佟子衿:我想知道,皇太极除了封号还能做什么?
道光:还能揍人……
佟子衿:dbq打扰了
果然大家都是塑料友情,临出门晒太阳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了一句感同身受的话,有心杀贼,无力回天。
害,要不来个胸口碎大石试试?
好在有东果的小手拉着她,一蹦一跳的花园里走,脚边还跟着一个小白团子,瞬间治愈了所有的不快。
倘若不是还有褚英要喂,真想去秋游,采个蘑菇,挖个人参什么的,寓教于乐。
奶娘推着苏出来的婴儿车,跟在母女两个后头,倾巢出动去享受午后的暖阳。
还是小婴儿的时候,其实看不大出来长相,但是东果现在就很有佟子衿小时候的样子,只不过糅合了努尔哈赤的尖下巴,看着就很精致。
毕竟她是个小圆脸来着。
无论褚英随了夫妻两个谁,都没有难看一说,哪怕是随了叔叔舅舅都一样。
男人的相貌不重要,但谁招婿还不得找个瞧着顺眼的。
“额娘,为什么弟弟有这个?”
佟子衿瞧见努尔哈赤过来,一时忽略了东果,回头就看见她掀开了弟弟的小薄被,指着他两腿中间,颇为惊异,“我怎么没有?”
“因为小少爷是男孩子。”
得到了弟弟奶娘的回答,东果还想再戳戳看,听见额娘的咳嗽声,嗖地一下回了头,伸出来的小手也跟着撤回。
脑子在空中凌乱,她慢动作似的回过头,给两三岁的孩子普及古代性教育知识,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她试图整理语言,就见东果打消了热度,奔着她阿玛小跑过去。
这孩子没有刨根问底的欲望,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阿玛!”
两个小揪揪欢快地摇啊摇。
努尔哈赤俯身捏捏她的小脸
,跑了两步,红扑扑的像晚霞。
他从外头回来,跑了一上午的功夫,连口水都没喝。瞧着妻女和儿子过得惬意,衣裳也没换,就忍不住颠颠儿跟过来。
接过佟子矜递来的雪梨汤一饮而尽,虽然冰糖放得有度,他喝着还是甜了些。不如先前喝过的红枣薏仁茶,枸杞百合茶。
她素来爱鼓捣这些新鲜玩意儿,一个花样喝一周,美其名曰养生养颜。依他来看,有牛乳或茶便足够。
不过人家没嫌弃他牛饮,他也没资格去点评什么,她鼓捣他沾光,做人总不能太丧良心。
吃着碗里的肉,还要骂宰肉的刀,他干不出来这样的事。
见他似是渴着了,小婵又给添上一杯。
然其实是他自作多情。
佟子衿这茶这汤根本既不是为了他鼓捣的,也不是为了她自己。
预知未来事不太容易,那她就再努努力。
人言征服一个男人,就要先征服他的胃,那么征服一群男人,方法应该也都差不离。
从个人喜好入手,知己知彼拉近距离,最后成功策反。
皇帝们越是生前都吃过不少好东西,死后越能勾出馋虫来。喜欢甜汤茶点的人不多,唯四四最爱,每次发甜食的红包,他都能多回复一个表情包。
像皇太极就是标准的女真人,多以肉食为主;像康熙、乾隆这种就大杂烩,没有哪一种更偏爱,要味佳不要稀奇;像道光这种没吃过啥好东西的,就是不挑食的娃,好养活!
至于剩下几个,多少有点像捎带脚的,道光的后代,不是铁憨憨,就是铁怂怂,只有溥仪——堪称行走的奥斯特洛夫斯基。
刚到她没有任何反驳的空间。
“阿玛,小舅舅说明天出去玩儿,我能去么?”东果拉拉努尔哈赤的衣袍一角,好商好量。
她在等一个回复,谁叫阿玛跟着去,额娘才同意她也一起。
自上回偷偷跑出佟府庄园,几个随从就把狗洞给填上了,目前她还没发现新的出路。
当然,主要是碍于额娘的淫威。
佟子衿体量男人的辛苦,委婉道:“佟养性他们几个太皮实,我怕东
果受了伤。”
掏蜂窝这种事都能做得出来,他们还有什么不敢做?
小团子是个姑娘家,若是伤了脸,破了相,可怎么是好?
简言之,弟弟们不靠谱,家里还有个小混蛋要照顾,娇滴滴的闺女除了他阿玛别无所托。
东果喊了声阿玛,就鼓起了小包子脸,乌溜溜的大眼睛似湖水清澈见底,里头倒影着他的身影,并写满了期待。
她真的真的很想出去玩儿,这一刻褚英的存在就变得很多余。
如果额娘没有生弟弟,一家三口何须要带小舅舅和小叔叔,说断交就断交,她骄傲得不带走一片云彩。
可是现在
求人就要摆正求人的姿态,佟家的东果小宝贝,就先原谅他们两个人的背叛,勉为其难答应了邀请。
做小朋友真难,早早体会到了人性的险恶。
好在阿玛爽快地应了下来,没白白辜负她的期待。
即便如此,佟子衿还是事无巨细地叮嘱好一会儿,吃点小亏许是不要紧,千万别立什么“小福星”的人设了。
古代社会的小福星哪有那么好当!
要么婚事坎坷,要么所遇非人,不是被利用,就是即将被利用。
她的孩子才不要周旋在利益中间,成为被利用的工具,只要无难无灾,平平安安就好。
若不是她尚在月子中,杨溱溱又没能及时赶回来,也不至于让两个傻弟弟咋呼起来,虽然也是好意!
十月的山里最秋天,树叶黄得黄,红得红,像是在进行入冬前最后的温柔别离。
东果人还不够骑马的高度,两条小短腿根本蹬不到马镫,努尔哈赤用了一条腰带将其固定在前面,有点奇怪还有点喜感。
为了防止跑起马来,小人儿张大嘴巴呛风,佟子衿特意给缝了个口罩,内外里用的丝绸,里头的夹层放了棉絮。
即使这般,该操的心也一点没少。
“小婵,他们走到哪儿了,怎么这会儿还不回来?”佟子衿戳戳褚英的小脸蛋,一会儿感叹时间过得慢,一会儿又忍不住问起东果来。
儿行千里母担忧,她这颗心真真儿是放不下。
殊不知被念叨的人,快活得像只小精灵,穿梭在山林苑囿之间,口罩封印不了她的笑声,连亲爹都差点制不住她。
褚英是个搞鬼的小混蛋,东果就是个磨人的小妖精,姐弟俩根本是一个属性。
果然是一笔写不出两个佟字。
努尔哈赤跟在后头,生怕一个没看住,小人儿自己就窜了出去。
东果穿了一身红,背着额娘设计的小背包一路狂嗨,比起采蘑菇或是捡山货来说,更像是回到了主场,随时随地准备开跑。
“咱们兵分三路,看东果来追谁。”佟养性不信邪,非要用实际证明自己的地位,那必然是——没有地位的。
崽崽目标明确,直奔着额亦都而去,但青春期的少年对小尾巴实在不感兴趣,比起软软的小团子,他更喜欢骏马和弓箭。
“等会儿打个兔子给你玩。”
少年的温柔总是那么不解风情。
人越跑越远,东果气咻咻地跺了跺脚,拐了个弯奔着舒尔哈齐去了。
山上都是好玩的,她的选择多得是。
舒尔哈齐慢下脚步来等她,佟养性也绕了路过来汇合,两个人甚至讨论起昨个儿看的《西游记》来,一个认为这山里有神仙,另一个则说这山下压着石猴子。
“有神仙!”东果一嗓子,呼拉拉惊起群鸟。
努尔哈赤顺着她指得方向看过去,还真站着一位白胡子老头。
佟养真:“外甥女是孙悟空吗,喊一声就能唤来山神爷爷?”
舒尔哈齐一拳头敲上他的脑壳,毫不留情面:“你仔细瞧瞧,那分明是霍神医!”
努尔哈赤抱起东果,就像是举了个喜庆的大红灯笼在肩头,上前去打招呼。
“我带着徒孙来采药。”霍神医解释一句,欲把一身蓝装的杜若推向前,低头一看,两个小团子已经聊了起来。
三岁一个代沟,彼时他们正在一个沟里。较之额亦都而言,娃娃们才更有共同语言。
“你要采什么药?”
“师公说要找五百年的野山参。”
霍神医没拦住小杜若,只得点点头道:“我们试着找找,也
不是缺它不可。”
佟家采参也种参,五百年的野山参可能没有,但百八十年的肯定不缺。
努尔哈赤尚在考虑之中,东果先许诺了出去:“我家有一百年的,等明天、后天再长长就满五百年了,你来我家拿。”
杜若:“应该是大大大后天才行。”
霍神医、努尔哈赤:“”
小孩子的话被称作儿戏,但佟家为了结个善缘,次日便差人送了支百年山参。
让小蝶不解的是,这匣子里明明就是五百年的野山参,为何偏要说它不足百年。
“这参是用来续命的吧,续谁的命,能续多久?”小婵有点好奇,却见佟子矜摇摇头,她也不是很清楚。
也许永远都不知道,也许很快就知道了。
不知道是政治敏感,还是第六感比较准的关系,真叫她给说中了。这参兜兜转转了六百个日夜,又回了佟府。
时隔两年时间,变化最大的还要属孩子们。
东果已经到了可以上幼儿园的年纪,佟子衿找了家学堂将人塞进去跟读。
小团子是个彪悍的个性,根本不怕她被欺负。她有一个当差的小叔叔和小舅舅撑腰,背后还有佟家这个辽东望族和副总兵府做靠山,她不欺负旁人便是谢天谢地。
唯独褚英让人操心,这孩子始终不肯开口说话,不是身体上的残缺,可两岁的娃娃能有什么样的愁事难事?
佟子衿想不通,努尔哈赤更难。
旁的人都还好,褚英对他的态度才是真的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他懵懵懂懂,可就是不待见他这个阿玛,比之东果早年对待佟养性,要冷漠得多。
“这孩子有个性。”霍神医这么说,他便硬着头皮笑了笑。
“前年你家送的山参用了半支,如今已是用不上了。”他使杜若将参还了回来,连匣子都还是原来的模样。
东果说人救了回来,无需再用参,可佟子衿不这么觉着。
三五日后的晌午,她哄着褚英正在读故事,就听见努尔哈赤说内阁首辅张大人辞世。
“哪个张大人?”她这一开口,脑子里腾地一声,想起一个人
来——张居正。
褚英摇晃着小腿天真无邪,东果则是撂下蜜茶,好奇地问道:“张居正是谁?”
再不熟悉历史的人也知道,张居正位极人臣,凭借一己之力扭转了大明的国运,而他的辞世就像是一个预示,宣告着明朝走向没落。
世人哪里会知道,明朝这艘大船还能开多久,又在何时将撞上冰山。
“你说神宗会是一个好皇帝吗?”佟子衿说罢又摇摇头,像是在自问自答。
如果他是一个好皇帝,也不会有三十年不问朝政的“功绩”;如果他是一个好皇帝,也不会一举毁了张居正变化的所有成果;如果他是一个好皇帝
总之,她希望他是一个好皇帝,也希望改朝换代不要来得这么快。
可惜他不是。
谁都想不到,这反转来得猝不及防。
不过四日的时间,平静的湖水中再次被人投入石子,且石头如同连了串,势必要将这湖水填满似的。
言官们蜂拥而起,将矛头直指与世长辞的张居正,一代忠臣被下令抄家,追夺生前所赐诰命,留下的只有铺天盖地的罪状。
若他是大明朝的罪人,谁又还配是个人?
大厦将倾,没有人真能躲得过这场浩劫,连佟家亦如是。
-
是夜。
努尔哈赤站在亭前月下,一颗心狂跳不止。
他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只是没完没了的心慌,连饭碗都差点打破。
“褚英会好起来,你不必担忧。”佟子衿为他披上裘衣,“这都是安神的药,你也别挑剔,吃了便睡下吧。”
她何尝不为褚英发愁,可霍神医都说了没事,只是时间问题,再不放心都得交给时间。
黑漆漆的汤药见了底,院外响起了敲门声。
舒尔哈齐气喘如牛,连句整话都说不完整,一见到努尔哈赤,他便红了眼:“哥,玛法和阿玛,去了。”
只一瞬间,佟子衿都跟着受到了晴天霹雳,愣着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等一个说法。
“李成梁到古勒寨攻打舅舅,玛法带着阿玛前去劝降,却被误杀在里头。”他的话似
一盆冷水泼下,浇人一个透心凉。
努尔哈赤一言不发,像根木头一般站在原地,可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压抑的,是痛苦的。
人活着,可以恨可以怨,可以老死不相往来。
可人死了,留下的只有痛苦和责怪,他怪自己为什么那么执拗,为什么不肯早点回头。
只是现如今,已是回不了头。
佟子衿知道他不是孤儿,只是没想到他们兄弟俩还有父亲和祖父,别的不说,她只担心一点——该不会和李成梁打起来吧?
杀父之仇,焉有不报之理?
可现在就对上李成梁的辽东兵马,和大明朝的坚实后盾,怕是只有被人追着打的命。
她很想开口劝劝努尔哈赤别激动,可他通红的双眼一扫而过,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换位思考,如果有人杀了她阿玛,就算是拼死,她也要血刃了仇人。
在法治社会也许做不到,但这是吃人的古代。
倏忽间,她领会了努尔哈赤起兵的理由。
抽空问了问道光,这是怎么一回事,奈何对方就像掉了线,始终没有人影。
“我去帮你收拾。”她也不知道自己能帮上什么忙,这时候就别跟着添乱了。
一步三回头,看着石榴树下兄弟二人的背影,横生出一种孤苦无依的既视感,人死不能复生,说一万遍节哀都没有意义。
待他们彻夜赶路,离了辽东城后,明军大获全胜的消息才传了回来。
天一亮,佟子衿便拜托杨溱溱回了娘家,至少要打听个清楚明白,才不至于睁眼瞎。
佟家是个大家族,就连佟府庄园住着的三五口人,也只有她和努尔哈赤有关系。
倘若真有同李成梁割袍断义的一天,也别让无辜的弟弟们跟着受到牵连。
东果捂着嘴巴打了个小哈欠,张口就问:“阿玛去哪儿了?”
褚英闻言,也跟着四周转了一圈,没瞧见人影后,呆呆地盯着佟子衿。
他的精力远不如姐姐旺盛,表达欲望也不强烈,只有在有需求的时候,才会稍显活泼。
不过佟子衿坚信,她儿子不傻也
不笨,只是不屑于和他们交流。单看他不亏待自己,各种需求能提便提时,便能猜想得到。
“阿玛出门了,你们两小只乖乖的。”
东果“嗯嗯”地应着,她也就是问问而已,反倒是褚英半信半疑,上前抱了抱她的裤腿,不肯松手。
“小少爷莫不是有了起床气,想黏着小姐?”小婵拿了块糕点,蹲下来哄他。
褚英歪着半个脑袋,直到被抱了起来,才肯接过糕点。
佟子衿也当他是起床气,可晾着人没一会儿的功夫,就气鼓了一张小脸。眼睛湿漉漉的,总像是要下雨的样子。
门外听见随从传话,她当即撂下褚英往外走,大团子领着小团子跟在后头,磕磕绊绊地追上来。
杨溱溱一把拉住她的手,面带担忧之意。
这次攻打的对象是王杲的亲子阿海和阿台,也是努尔哈赤的亲舅、堂妹夫,两家是亲上结亲的关系。
古勒城依山据险,李成梁靠着尼堪外兰做向导,先杀了阿海,而后出兵攻打阿台,奈何足足两昼夜过去,仍没有结果。
努尔哈赤父、祖两个前去劝降,却被困在了城中。
尼堪外兰心生一计,对着城门高声呼喊:“杀阿台者得古勒寨,做城主!”
寨内哗然,乱杀一片。
阿台被部下杀之,又迎了明军进寨,结果依然逃不过一个被屠城的结局。
只是没人记得那一对劝降的父子,这仇恨自此结下,怕是难解。
佟子衿叹了口气,该来的还是来了,躲也躲不过。
“你待如何?”杨溱溱被夹在当中,心绪不宁。她父是明军一边,夫是努尔哈赤一边,可不是左右为难么!
这事本就难分对错,于大明而言的确是误杀,目在阿台而非他人;可于努尔哈赤而言,这血海深仇又该如何化解?
这问题抛给了佟子衿,其实她也不知道。
报仇不是个空喊的口号,实力悬殊都摆在面前,倾她佟家全部家产,也没办法和举国上下的兵力相比较。
大明的气数未尽,至少如今的万历皇帝不是亡明的那一个。
可要她开口劝其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