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险险险
“……你想去易家做女仆？”季卓行懒散的音色里也露出一丝惊讶。
“嗯，最低阶的就行，只要能靠近易家庄园就行。”
“等等。”电话那边，季卓行似乎换了个房间，嘈杂的背景音顿时消失。
“你是又想回头找易宣了？趁他生病趁虚而入？”
“不是不是……咦，你消息很灵通嘛？”
“你也不差，”季卓行平静道，“为了躲过安泽远？……算了别说我不关心，别闹了，再见。”
“等等，等等！”季初夏忙叫住他，“你不帮我，难道让我去打扰爸爸他老人家？”
这回，季卓行语气又冷了几分：“你想怎么玩我不管，别为了无聊的事打扰叔叔。”
眼看季卓行又要挂断，季初夏忙说：“不是无聊的事，关乎我的终身幸福！”
“我想不出有什么事比你的终身幸福更无聊。”季卓行不为所动。
季初夏只好搬出大杀招：“现在是你接手季风集团的关键时期吧？”
季卓行没说话。
“你不帮忙我就去季风总部大楼控诉你抛弃了我，如果叫媒体扒出我和你曾是堂兄妹……”季初夏无耻地威胁。
“呵，”季卓行反而笑了，“你有什么证据？顺便提醒你，诽谤是犯罪。”
“那又如何，我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而且你想啊，就算没有证据，就算法律判我诽谤，小道消息会怎么传呢？造谣一张嘴，辟谣跑断腿，无论事实如何，谣传都会伤害到你，伤害到季风集团和爸爸。”
不等季卓行反应，季初夏又忙说：“当然，我一点都不希望见到那种两败俱伤的情况。我对季家没有兴趣，对挡你的路没有兴趣，甚至对易宣都没有兴趣，我只是有必须要办的事。”
季卓行还是没吭声。
季初夏知道他在权衡利弊，多少有些被打动了，继续劝道：“你不是有参股一个高端家政公司吗？易家现在正缺人，只要以家政公司的名义推荐我去，完全不会牵涉到你和爸爸。你替我行行方便——”
“周五下午，易家庄园见。”季卓行突然说。
不错不错，果然是个灵活不死板的人。
“——你换个名字。要是被发现打着季家名头招摇撞骗，我就不会这么好说话了。”
“谢谢哥哥！大恩大德，永世——”
季卓行没空理她的胡言乱语，淡淡地说：“想不到你很关心我，连我参股家政公司这件事都知道。”
季初夏假作没听出他话里的试探，装傻道：“正常，应该的。”
季卓行又轻笑了声，挂了电话。
系统啧啧个不停：宿主有够厚颜无耻，棒棒哒！
季初夏：你觉得我想听的是这种夸奖吗？！
季初夏没有浪费时间，从高尔夫球场回家的路上，又把原主当初从易家带走的珠宝详细理了一遍。
不看不知道。
即便她已经开始适应这个世界浮夸的画风，也还是被这些珠宝的价值惊得说不出话来，10克拉钻戒的价值居然都不值一提，光是那件粉色碧玺配祖母绿的金别针就是钻戒的3倍价值。
而在这其中，最珍贵的当属新娘头纱上那颗重达45克拉的、别称“蓝色艾文娜”的蓝钻。
“蓝色艾文娜”不但是迄今现世的最大蓝钻，色泽和浓度都达到了蓝钻的最高等级，拥有完美光学透明度，更曾为欧洲某国王室私藏，承载了许多传奇故事。
自被发现以来，“蓝色艾文娜”还从未在公开市场拍卖过，但对它最谨慎的估值也高达几亿。
在电梯里，季初夏估算了下，不禁咋舌：“仅这一顶头纱上的珠宝就至少要10亿，还没有把工艺考虑进去……”
系统：这算什么，你也——
却听季初夏说：“……头上顶着这么多宝石，颈椎受不受得了呀，难怪原主天天锻炼。”
系统：……
系统还想说什么，这时电梯到了，季初夏到了家门前，没开门，却蹲下身子往门缝了瞧。
系统：在看什——
“等一下。”
系统话没说完，却被季初夏突然紧张起来的声音打断了，接着，季初夏悄悄起身，轻手轻脚地奔回到电梯门。
电梯还停在这层，季初夏急急忙忙跳进去，按了最底层。
看到电梯顺利下降，季初夏这才把手指从呼救按钮上拿起。
“我不在时，有人来过家里。”她低低地说。
系统：谁？
季初夏听着自己急促的呼吸声，微微摇了摇头：还不知道。
系统：你是怎么发现的？
季初夏沉默地看着层数变化，没有回答。
从小到大，季初夏经常得到大心脏的评价，身边很多人也都认为她性格大大咧咧，几乎没人知道她内心深处有多么缺乏安全感。
由于自身经历，她比一般人更早对死亡有所了解，也更怕死。
走在人行道上，她会担心突然撞过来的车子，因而永远沿着隔离桩或树木行走。
夜里睡觉，她怕有人突然闯入，从来都睡得很浅，还会在床垫下藏一把小刀。
穿书之后，这种带点强迫症的谨慎也没改。
早上出门出得急，没时间放置摄像头，季初夏就在门板下方粘了一小段线头，线头尾端稍稍露出，落在她选好的位置上。
那个毫不起眼的、看着像是一颗灰尘的小白点，距离右侧门框刚刚好是季初夏一只脚的长度。
而等她回来，从门外已经看不到那段线头了。
——门被打开过。
有人来了她家，甚至，也许现在还没走。
电梯一停，季初夏吐出一口气，急匆匆地跑到了保安室。
这座公寓租金昂贵，物业保安的态度也很上心，一听说有人闯进，保安立刻带季初夏去看了监控。
公寓是一梯一户，每层都安了摄像头，但出于保护隐私的考虑，摄像头没有正对着房门，若有人从走廊经过，只能拍到侧身的影像。
结合电梯内的监控录像，今天除了季初夏自己来回一次，只有一拨人来过她居住的22楼。
三个戴着帽子口罩，全身遮盖得严严实实的男人。
也有可能是女人……季初夏想，除了一个个子非常高的，从模糊的录影中其实根本判断不出任何其他信息。
“季小姐，从监控里倒是看不出他们有没有进你家，只能看出他们来到22楼，不到半个小时又走楼梯离开了——哦，这是一楼大厅拍到的。如果您现在要回家，我们可以派人陪您回去。要是报警……也得先确认是否有财物损失才好报警，不然凭现在的证据警察也不会立案的。”
“嗯……”
季初夏明白保安的意思。b市最顶尖的公寓楼，若是有“小偷”，他们保安的责任可就大了，丢工作也不是没可能。
“大门那里也没拍到脸吗？”她不死心地问了句。
“也看不清楚，他们正常用的密码进大门，当时在岗的同事也不会多留心。”
对密码了如指掌，刻意避开摄像头……这三人是有备而来。
线索追到这里就断掉了，季初夏放弃了报警，而是叫保安陪她回家查看。
不意外的，那三人手脚十分利索，家里没发现有失物。
可季初夏依然不敢冒险留下过夜，她飞快收拾好行李，入住了附近的一家快捷酒店。
“还好不用住很多天，易家女仆好像有员工宿舍……”季初夏抱怨。
手握十几亿珠宝，她依然为住酒店的花销心疼。
系统：喂，现在最该担心的不是这个吧……来的人究竟是谁？进你家是要干什么呢？
季初夏：你也不知道吗？
系统支支吾吾了几声，好像是说不会随时掌控所有信息，那样需要处理的信息量太大了，它除了在有限条件下跟随宿主视角，就只会关注和攻略密切相关的事。
好像为了掩饰自己的“失败”，系统立刻问季初夏：不会又是易宣吧？
“不会吧？他还昏迷着呢。”季初夏洗好澡，渐渐冷静下来。
“而且，”季初夏分析，“今天这三个人和昨天绑走我的人，行事风格截然不同。易宣的人根本不做掩饰，要的是我；今天来的人却十分谨慎，偷偷摸摸，要的是我家里的东西……或者说，是他们认为在我家的东西。”
……她手上珍贵的东西。
季初夏立刻想到了是什么，却不太明白为什么……
如果是易家老爷子……为什么早不动手呢？易宣带人走都没有顾忌，易天钧就更不需要顾忌什么了。
她晃了晃沉重的头：“不管怎么说，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既然有易宣以外的人要对付我，那我就更该搬入易家了。”
季初夏惊魂已定，给自己敷了个面膜，躺在床上，顺便跟系统查下好感值。
原也没抱很大希望，一问却问出了惊喜。
总好感值居然不声不响地升到了【7】！
“不是吧？”季初夏怀疑。
系统表示自己绝对没搞错。
安泽远收到语音后，好感值由【0】变成了【1】。而陆屿那里，在和季初夏通过电话后，好感值也由于不明原因上涨了，由【2】变为了【4】。
“这两个人……”
嘴上一个比一个冷淡，好感值倒是给的很诚实嘛。
季初夏自信了。
面膜底下，她摇头晃脑，三分凉薄、三分讥笑、四分漫不经心地哼哼了声：“呵，男人！”